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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就是個野小子,上房爬屋, 沒有人管得住。 除了聽她的, 任何人的話都不放在心上。 那日他心血來潮, 要去雪山頂上采雪蓮,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卻在歸來時, 看到了一堆火后的廢墟,以及站在廢墟前的她。 那朵新鮮的雪蓮就這么掉進了廢墟里,少年跑過來抱住她,跪倒在她面前, 聲嘶力竭的問她:“jiejie,這是怎么回事?爹娘呢?” jiejie? 她摸著自己的臉, 對,我是他jiejie了。 留了一個活口, 還真是粗心。 她本欲殺了這個少年,畢竟有他在,自己的身份終究是個隱患。 可是那人卻讓她留著他, 便有了現(xiàn)在這條備用線路。 她也是到了京城,見過尹平梧的思美人畫像后,才知道原來那人讓她留著宗源的真正原因。 說起來,那個她,還真是個天命福運。 隨便撿個人回去,就有那么大的機緣巧合在里面。 罷了,何必再提她? 如今,她的尸骨,怕是已經(jīng)爛成泥了吧? 蘇婉凝控測著自己充沛的精神力,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安親王府,林沖云正在為阿樞把脈。 剛剛那一瞬間,陸含之真的以為阿樞不行了。 她臉色煞白,全身顫抖,呼吸急促,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臉上痛苦的表情,仿佛在經(jīng)歷無盡的折磨。 直到她暈過去,臉上的表情才恢復了平靜。 林沖云收回手,思忖道:“她剛剛是被嚇到了,或者是想到什么了嗎?” 陸含之搖了搖頭,說道:“和阿蟬小六子玩得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br> 說完他看向林沖云,等著他的結(jié)論。 林沖云說道:“身體倒是沒有什么大礙,大概是被什么傷心的事給刺激到了,而產(chǎn)生的應激反應?!?/br> “應激反應?”陸含之皺眉道:“可是……她不是已經(jīng)把一切都忘了嗎?” 不對,她應該還殘存有記憶。 否則,她為什么還能認出丑奴? 林沖云問道:“確定阿樞沒有受到任何刺激?” 陸含之答道:“的確沒有,她在王府內(nèi),怎么可能有人沖撞她?人人都知道她是府里的小姐,而且我們也多次強調(diào),一定要照顧好她,任何人都不可以對她大聲說話。” 雖然他知道,不可能讓所有人對一個傻丫頭都打心眼兒里尊敬。 可至少她要保證表面上沒有人瞧不起她,對她呼來喝去。 王府里的人都挺靠得住,如二嫂所說,他管理人事很有一套。 可以說是專職hr了。 林沖云說道:“那就奇怪了,按說,不應該無緣無故便有這種應激反應的?!?/br> 陸含之問道:“會不會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林沖云卻搖了搖頭,說道:“這種情況,只能是被實際驚擾所致,不可能是夢魘或者臆癥。” 陸含之皺眉:“這就奇怪了,我敢肯定,沒有人沖撞她,當時她就在我面前,除了我和孩子們,就只有來回灑掃的丫鬟?!?/br> 林沖云也想不通,說道:“大概……是錯覺吧!” 陸含之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查到了一點線索,查到了一個名叫丑奴的人。我們猜測,丑奴,可能就是現(xiàn)在的蘇婉凝。” 林沖云開了藥,讓人去煎,收好藥箱后才拿出了自己的醫(yī)書,說道:“你之前和我所說的,一個人取代另一個人的奇事,我最近在醫(yī)書上也看到了?!?/br> 陸含之問道:“哦?說來聽聽?!?/br> 林沖云道:“是巫醫(yī)傳里,一個名叫扎庸的巫醫(yī)所述。說是以大陣引其一人之精魂入體,可攝其記憶,得其膚貌,取而代之。” 陸含之猛然抬起頭,說道:“那不是和樞兒這個情況一樣?” 林沖云搖頭,說道:“不一樣,獻祭者必死,但是阿樞姑娘卻還活著?!?/br> 陸含之嘆了口氣,又問道:“那……會不會有什么例外,獻祭的人出了意外,切斷了和被獻祭者的聯(lián)系,從而逃過一劫?” 林沖云繼續(xù)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巫醫(yī)之術(shù),我中原醫(yī)師不屑與之為伍?!?/br> 因為太過邪門兒殘忍,所以醫(yī)者父母心的中原郎中都視之為洪水猛獸。 陸含之大概明白了,他點頭道:“讓她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出去再談?!?/br> 幾人離開了阿樞的房間,來到了小書房。 林沖云說了一下宮里的情況:“皇上的藥是肯定起作用了,至于他還立不立這個妃,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br> 陸含之看向陸煦之,說道:“東瀛那邊什么情況?” 陸煦之答:“打完以后也沒說什么,倒也不難纏,挺好的?!?/br> 陸含之:…… 二哥就這一點不好,和誰打架都怕被別人纏上。 就在陸煦之想要取笑一下二哥這又不是被第三者纏上的時候,陸含之的眉心忽然就皺了起來。 他發(fā)現(xiàn),陸煦之的身上粘著一張破了的符紙。 當初出征,他給陸煦之的身上也貼了防御符紙。 符紙直接附在了他的衣服上,沒錯,正是他所穿的這件衣服。 西疆出征,二哥沒受過致命傷,所以符紙一直在。 可是為什么,如今二哥的符紙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