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誕生的地方，我的家?！?/br>
    介紹的時候，莫比斯顯得一本正經(jīng)，“我就是在這里創(chuàng)造出它們的?！?/br>
    “……你要不要現(xiàn)在和我創(chuàng)造一個？”他偷偷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去瞄李明光。

    李明光頓時板起臉，“免談?！?/br>
    “哦……好吧，那就以后再創(chuàng)造。”

    有些失望，但是莫比斯沒再說什么，而是繼續(xù)介紹起他的家，“可以說，這里是一切的起源之地，你剛剛睡覺的水潭，就是最初始的湖泊?！?/br>
    他示意李明光朝外看，透過一簇簇的水晶，確實隱約有一個不大的洞口能看見外面。

    “你現(xiàn)在看見的，就是世界?！?/br>
    莫比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已經(jīng)看著它看了很久了，連自己也記不清有多久的那種，一朝那邊看，就會忍不住想要睡覺?！?/br>
    “我可能要睡一會兒。”

    這樣說，他行動力極強地閉上了眼，輕輕打起了鼾。

    龍的時間觀念和人類不一樣，李明光是知道這點的。

    連莫比斯都覺得漫長的時間，恐怕是現(xiàn)有的單位難以計量的存在。

    照理說，都活了那么久，莫比斯早就成肚子里不知道多少花花腸子的龍精了，可還是顯得直白傻氣。

    從某方面來說，李明光認為他可以稱作一條溫柔的龍。

    那些晶簇和礦石不停反射出多種多樣的光，一眼望到底對李明光來說有些吃力，他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讓自己不被那些東西吸引住目光。

    透過洞口，李明光看見了世界。

    世界是什么？他從前只知道這個世界的概念大概有些像前世的宇宙，只不過有生命存在的地方是各種各樣的位面而非星球，星球都在星海中，也不是球體，而是風暴里散亂漂浮的各種巨石。

    在一個位面，能看到的星星或者太陽月亮之類的天體，只是每個位面屏障，也就是法則折騰出來的東西。

    ——大多數(shù)位面都只是一個太陽一輪月亮而已，但不代表都是這樣。

    所以，醒過來直接看到星海的景象之后，他才會那么驚奇。

    畢竟位面屏障是抵御星海風暴的存在，不夠厚的話，那個位面早就被摧毀了。

    但之前他只是對世界這一概念又大概的了解而已，從未如此清楚地認識到它的全貌。

    世界是樹。

    李明光看到了一棵扎根在星海里，無比巨大的樹。

    ——那當然不是樹，不過除了樹，他想不到更貼切的東西來形容了。

    位面之間是互有鏈接的，大位面類似樹干，而小位面則像葉子。

    最起碼在他眼中，他能看到那些連在一起的，像是線的東西。

    一半明一半暗，樹也分為朝陽和背陰的兩面。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明顯是明亮的部分多一點，應該和黑暗神的死亡有關。

    李明光順著樹干往下看，但是沒有找到哪里是他的根部，他想起身，走到更外面，或許視野要更加開闊一些，能看到它的根。

    世界扎根于何處？

    他想問莫比斯，但是莫比斯在打盹，只好自己出去看。

    在盡量不碰到龍尾巴的前提下，他小心翼翼起身，躡手躡腳，準備到外面看看。

    還沒走幾步，巨龍就驀然睜開眼，又把他叼了回去，跟老母雞叼小雞仔似的。

    李明光：“……”

    “我醒啦，剛剛說到哪里了？”莫比斯眨了眨眼，“不要隨便亂動，雖然你是最厲害的人類，但在這里也很容易迷路的?！?/br>
    “剛剛說到這個世界。”李明光欲言又止，“……我剛剛吵到你了？”

    巨龍的尾巴動了動，“不，我睡不著，有點興奮?！?/br>
    至于為什么興奮，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問比較好。

    李明光默默別開視線，重新枕回莫比斯身上，“如果說世界是樹，那它有根系嗎？又扎根在什么地方？”

    莫比斯朝外看，發(fā)現(xiàn)世界的形狀確實很像樹，忍不住贊美他，“你好聰明啊。”

    “我也不知道它扎根在哪里?！彼f，“你說的樹，它的主干，其實并不存在，只是你能這么感受到而已?！?/br>
    李明光瞳孔猛地一縮。

    世界是樹，無數(shù)的位面是葉子，葉子需要光合作用來維持樹的生命，而樹產(chǎn)生的養(yǎng)分則供養(yǎng)葉子。

    這樣一個循環(huán)里，起到中介作用的，是樹的主干。

    莫比斯說，樹的主干是能感受到卻并不存在的東西，他幾乎是瞬間聯(lián)想到了法則。

    法則具有那樣的特性，也確實能夠維系整個世界的發(fā)展。

    他無意間窺見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相，所以，世界在他面前的模樣變得清晰了許多。

    第二次朝那個方向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隱約能感受到流轉(zhuǎn)在樹干部分，只能用玄妙來形容的那股力量。

    那是就是法則。

    問題來了，是因為創(chuàng)世神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法則的才誕生，還是因為法則的緣故創(chuàng)世神不得不身隕創(chuàng)造世界？

    李明光開始發(fā)散思維。

    莫比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還在也沒有打斷這種下意識的走神行為。

    他等了一會兒，等飼養(yǎng)的人類回過神之后才繼續(xù)往下說，“我也不知道它一開始是什么樣的，這里只是我的家，不是我出生的地方?！?/br>
    “我是在樹的最底下，也就是根部睜開的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