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人生若只是初見
黎軒文確實慢慢好了起來,他深信王雪言不是無情的人,所以用一種極端的方式摧殘自己,以圖刺激王雪言。 王雪言已經(jīng)是深入他靈魂的愛,他無法形容見不到她的那種空洞感。即使擁有整個世界,沒有她,這個世界又有何顏色? 看著兒子坐在廳里批閱著文件,雖然臉上仍有倦容,但畢竟又恢復正常了,沈欣慧就陣陣開心,同時伴著一份無奈。 看來,兒子是非王雪言不可!她這個做母親的,只能讓步了。她給黎軒文遞過一杯紅茶:“喝點茶,暖暖胃。你不要太cao勞了,以后再做都來得及。” 黎軒文接過茶杯,眼眸中掠過一陣歉意:“媽,讓你擔心了?!?/br> 她看著他說:“不吃不喝的熬了那么久,可把媽嚇壞了。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還怎么和雪言結婚呢?” 他聽出她的言下之意,清冷的臉上呈現(xiàn)著疑惑:“媽?我和她已經(jīng)分手了?!?/br> 她第一次露出對他婚姻大事的向往之情:“我相信雪言對你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她不會每天都過來照顧你的。” 他若有所思道:“是嗎?” 說曹cao,曹cao到。 王雪言進來了,看到黎軒文坐在廳里,她心中暗暗吃驚,但并沒有流露出來,一如往常的把手里的燉品遞給了保姆。 “雪言,來,過來坐?!鄙蛐阑塾H昵的叫著她。 黎軒文注視著她,目光隨著她落座而停留在她的臉上。 她望著軒文說:“你剛好一些,就不要看太多的文件了,不覺得累嗎?” 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幾上,調(diào)整了下坐姿:“確實有點累了?!?/br> 江欣慧適時起身說:“你們先聊一會。雪言,今天晚上在家里吃飯吧?” 王雪言謙和的笑了笑:“阿姨,我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飯。mama已經(jīng)做好了。” 江欣慧臉上一僵:“哦哦,親家母一個人在家里吃飯也是孤單的?!甭犞f親家母三個字,王雪言頓感渾身的不自在。 她的表現(xiàn)統(tǒng)統(tǒng)落在黎軒文的眼里。他對她說道:“我已經(jīng)好了,以后沒事就不要過來了。” 說著,繼續(xù)拿起茶幾上的資料,低頭翻閱著。王雪言聽著,并不說話。 他奇怪的抬頭看著她:“你回去吧!不是要陪阿姨吃飯嗎?” 她點點頭:“我去和阿姨說一聲。” 她剛起身,黎軒文再次喚住她:“雪言!” 她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嗯!” “因為我,你很辛苦吧?”黎轉(zhuǎn)文問道。 他坐在沙發(fā)里,此時正背對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從他的側面感覺到他的緊張。 她看著他:“軒文,無論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br> 他從沙發(fā)里抬起頭看她,臉上竟有著請求的神色,聲音低沉:“我可以像大哥一樣繼續(xù)關心你嗎?” 王雪言望著他漆黑的眼:“當然可以!” 他又說道:“我和那個明星只是炒作而已?!?/br> 王雪言臉上一頓:“嗯,不炒作就沒有關注度。軒文,你的策略是對的?!?/br> 他問道:“有人來接你嗎?”“沒有!”王雪言簡單的回答讓他心中頓時安然了不少。 沈欣慧卻在她走了后,小心的數(shù)落著黎軒文:“媽特意讓你們單獨在一起多說會話,你怎么就讓她走了呢?” 黎軒文搖頭對她說:“媽,你真的希望我和雪言結婚嗎?” 她坐下來,說:“如果你放棄不了,媽愿意為了你改變。你是我兒子,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即使我不喜歡她,我也會接納她。所以,你一定不要放棄,知道嗎?” 黎軒文問道:“為什么她不愛我呢?” “不用追求愛,得到人就可以了!兒子!”沈欣慧的語氣里果斷堅定。 王雪言回到家并沒有看到宋以珍,只有留在餐桌上的飯菜。她還沒有出黎家時,宋以珍就給她發(fā)過微信,說要去見一個朋友。 她百思不得其解,mama一直生活在臨安,從來沒有聽過她在杭州還有朋友。她不知道的是,宋以珍來杭州,不僅是為了看黎軒文,更多的是為了華初容。她約了華初容,而對方好像并不太愿意,她在電話里說到:我是代替雨陽來約你的。華初容才答應和她在自己的公司見面。 這會,她坐在華初容的對面,中間隔著一張大辦公桌。華初容甚至都沒有把她當人招待。 她看著偌大的桌上的水晶牌上的三個字:華初容。多么好聽的名字呀!恰如她本人!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 華初容面上很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宋以珍抬眼看她,問道:“你愛王雨陽嗎?” 她臉色微變:“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宋以珍并不計較她的態(tài)度:“我很愛雨陽。這一輩子,我最幸福的事情是遇到了他,最悲哀的事情也是遇到了他;最開心的是和他一起生活了短短的幾年,最難過的也是和他生活的這幾年?!?/br> 她的語氣低沉緩慢,有一種魔樣的神奇吸引著華初容。 華初容似乎在恥笑她:“難道我們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嗎?” 她卻毫不在乎,繼續(xù)說著:“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既然你那么愛他,為什么不為了他留下來呢?你知道嗎?你錯過了一個最愛你的男人。” 華初容面上開始難堪起來:“你是要來向我宣揚你勝利了嗎?如果是的話,收起你這份得意,回去自己享受吧?!?/br> “我得意嗎?”宋以珍苦笑著:“我其實很羨慕你,可以被他一直珍愛在心里。他給了我一個婚姻,卻給了你一世的感情?!?/br> 華初容嗤笑一聲:“這么說,你到我這里,是來尋求安慰的嗎?” 宋以珍從包里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探起身,輕輕放在她的面前。 她冷眼看著信封,看著宋以珍,等著她開口。 宋以珍卻只淡淡的說:“該給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交到了。這輩子,我也問心無愧了。”說著她起身準備離開。 華初容卻著急了,她也起身伸手扯住了宋以珍,一時著急,撞倒了桌上的相框。 宋以珍轉(zhuǎn)身,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華小姐?” 她依然冷著臉說:“這是什么?” 宋以珍直直的望著她,似乎在隱忍,又似乎在糾結,終于說道:“雨陽在醫(yī)院里最想的其實是你。這是我在整理他的遺物時找到的。里面全是他給你寫的信。這些是屬于你的,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還給你。” 華初容松開手,拿起信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望著宋以珍,而對方的神情比自己還要悲傷。 她緩緩的拆開信封,抽出一封信,展開來。 熟悉的字體一躍紙上:容兒,我親愛的! 字如其人,見字如見面。 這一聲久違的容兒讓她熱淚盈眶,再也端不出高傲的架子。 她陷入了陣陣思念與悔恨中。 她不是知名公司的總裁,不是女強人,不是藝術家,只是一個懷念著愛人,痛悔年輕時任性的普通女人而已。 她嚶嚶的低泣著,時而用雙手把信捧在自己的胸口,閉著眼搖頭;時而盯著手里的信,卻不自覺的捂著嘴哭。 宋以珍走不進他們的世界,是的,王雨陽和她的世界。 誰能理解,她找到這些信時的心情呢? 她又能在誰的面前哭訴自己的委屈呢? 她想安慰華初容,但又覺得自己可能不該打擾。 她站起來,順手把倒在桌上的相框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