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痛是往昔
從聽到她回國的消息時,黎宏的心就波瀾起伏著。 畢竟,這是他愛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和王雨陽同共愛著的女人。 他們?nèi)齻€人在那個青蔥歲月里是多么要好呀! 相互之間沒有秘密般的快樂,共同創(chuàng)造著作品,欣賞著對方。 有時候他認為他們?nèi)齻€人就像雙秦和林青霞,盡管他們都沒有向華初容表白。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意識到王雨陽和華初容之間的不同。 他明白,他們在一起了。 不是沒失落過,也不是沒后悔過。 但畢竟是王雨陽表白在前,而且郎有情妾有意,他只能默默的把這份失意藏在心底。 他們?nèi)绻皇悄胁排簿退懔?,可偏偏都是非常有靈氣的人,都那么才華橫溢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們就是神仙眷侶。 只要他們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一道最美的風(fēng)景線。 他們唯美的愛情一定是受了上天的嫉妒, 才會讓他們在出現(xiàn)了唯一一次的爭執(zhí)后竟然迅速的分手。 他聽說華初容不顧自己形象耍了一回潑,他心疼且包容。 對愛情死心的女神,縱使耍潑一回又如何? 難道女神就不能卸下身段放縱自己的情緒嗎? 他安慰著她,可是她卻拼命喝酒。 她喝了酒不哭也不鬧,反而對他笑,神態(tài)嬌媚可掬。 他不計較她是不是愛自己,他擁有了她的美好,一切就以足夠。 他會用自己最深的愛和最寬容的心呵護她一生。 那個晚上他擁有了她,滿足而顫栗。 就在他想要向她表白時,她出國了。 原來,她要留學(xué),而王雨陽因為家里父母的反對,終究沒有和她一起遠渡重洋。 他遲遲不表態(tài)導(dǎo)致了他們的爭吵與分手。 再次見到自己的初戀,不,暗戀情人,他的心依然很激動。 她的容貌較年輕時相比,多了一份歲月的沉淀與內(nèi)涵,顯得更為優(yōu)雅有氣質(zhì)。 “初容!”他深望著她。 華初容面上一笑,大方的望他:“二哥!” 聽著這個稱謂,他心頭一動,輕嘆一口氣:“三妹還是這么美艷不可方物?!?/br> 被他稱贊的女人喝了一口咖啡:“二哥說笑了。” 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你很多年沒有回國了。” 她點頭:“這些年確實回來的很少?!?/br> 他思慮著,期期艾艾的問:“我...一直沒有聽到你結(jié)婚的消息?!?/br> 她一陣恍惚著:“婚姻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br> “這么多年,一直是一個人嗎?”黎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樣的答案,就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她淺笑著說:“一個人也挺好的?!?/br> 他問道:“過得還好嗎?” 她依然在笑,猶如在他面前喝醉的那個晚上:“最不好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br> 黎宏看得有點征,伊人笑容依舊,感情亦如往昔。 他明白,這輩子,她都忘不了王雨陽。 他的腦海里像放影片似的不停重播著過往,接下來的話他說的慢且輕。 華初容聽得卻很沉重:“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當(dāng)年有一個叫李明澤的學(xué)生來找過我。他向我打聽你,這個孩子你認識嗎?” 華初容的手握緊了咖啡杯:“李明澤嗎?我,不認識這個人。” 他斟酌著她的話,看了看她的表情,她卻把頭埋在咖啡杯里,又深喝了一口。 忽的,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優(yōu)美的鈴聲此刻在她聽來卻非常尖銳。 她躲閃著轉(zhuǎn)過身:“喂!” “媽!你約會完了后,晚上一起吃個飯?”聞一畫的聲音清脆入耳,就連黎宏也聽得清清楚楚。 她吱吱唔唔著拒絕了他,用很平淡的語氣說:“今天晚上不行,以后要記得和我的助理對一下我的行程?!?/br> “媽!”聞一畫在那頭笑著:“兒子約你吃個飯,還要預(yù)約呀?你還真以為我是來做工作匯報的嗎?” 她不想再繼續(xù)說下去,索性說道:“我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br> 黎宏吃驚的看著她:“你有兒子了?” 她平靜的點頭,簡單明了的回答:“嗯!是的!” 他眉心一鎖,不禁動心,又問道:“我是一點也不知道呀!令郎今年多大了?” 她說:“今年二十八了吧!” 他細細推算著這個年齡,陷入一種求證:“初容,他...是不是我的孩子?” 華初容握著手機在半空中一頓,果斷的說:“不是!” 他心中略過一陣失望,低沉著問:“是雨陽的嗎?” 華初容臉上閃過一陣悲愴:“也不是?!?/br> 此時,似乎只有 “不是”這兩個字才能表達她蒼涼的心境。 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她有過一夜之緣。 當(dāng)年,她喝醉了,不,她沒有醉,她心里跟明鏡一樣。 她只想放縱一下自己,或者說報復(fù)一下王雨陽。 她知道黎宏愛著自己,她也知道王雨陽不可能和自己一起去留學(xué)。 但她卻不知道,到底為什么王雨陽竟然可以馬上有了別的女人,而且要結(jié)婚。 仿佛他們之間的誓言從來不曾存在過,那些曾經(jīng)許過的諾言轉(zhuǎn)眼就煙消云散; 還有那么多的壯志豪情,對事業(yè)的憧憬,竟然讓王雨陽在現(xiàn)實面前低了頭。 他們規(guī)劃過的藍圖大業(yè),在父母面前都變成了一紙空談。 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而她,只是在夢中漫步云端而已。 華初容心中像被針扎似的疼了,她問道:“王雨陽還好嗎?” 黎宏不可置信的看她:“初容,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的眼神無處安放的忽閃著:“出國以后,我切斷了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消息?!?/br> 黎宏眼神一暗,愛之深恨之切大抵就是這樣了吧? 他盡量平靜的說:“初容,雨陽去世已經(jīng)近二十年了?!?/br> 華初容的面色,剎時間變得蒼白,就像晴天霹靂般當(dāng)頭一擊。 她站起身,整個人茫然失措的呆住了,捂著自己的喉嚨,好像是嗓子里發(fā)干似的。 她聲音突然沙?。骸澳恪f—什—么?” 黎宏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扶著她:“初容,你堅強一點。” 她整個人卻失去了生氣般看著他。 忽地身子一軟,整個人就軟在他的懷間,手心里都是汗,卻冰涼到?jīng)]有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