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夢想動搖的聲音
古老的燙金封皮,還留有歲月的痕跡。 泛黃的紙張和氤氳的墨跡,每一頁都仿佛承載著一段海上冒險的故事。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本航海日志,竟然被陳佑說成是“東拼西湊出來的”東西! 太驚人了。 太匪夷所思了。 整個海盜之家,都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 三缺和海藍(lán)軍魂一左一右站在陳佑的身邊,也一樣保持著安靜。 “我只是覺得這本航海日志有問題,但你的意思是說,它”薩麥爾終于忍不住開口和他說話了。 “是的,這本航海日志是偽造的!”陳佑點頭,“它上面記載的這艘名叫‘烏利爾號’的船只,從來沒有存在過,每一天的日志也都是編造出來的。” “哦?”薩麥爾看了看天,“雖然日志記得不好,但也不代表它就是偽造的,說不定是一位新手船長,不懂得怎么記” 啪! 陳佑沒等他說完,直接把探險家斯達(dá)的日記,拍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薩麥爾瞇起眼睛。 “這是一百一十年前,被發(fā)現(xiàn)記載女神金幣的古日志的那艘沉船上,遇難的六個人之一,探險家斯達(dá)的日記,”陳佑把斯達(dá)的日記,快速地給薩麥爾翻了一遍,“斯達(dá)有提到過一句‘女神金幣’的事情嗎?” 薩麥爾接過日記,從頭到尾又翻了一遍。 然后,他搖頭:“確實沒有。” 陳佑又把斯達(dá)的這本日記,和古老的航海日志并排放在一起。 “喲”薩麥爾的嘴角已經(jīng)浮出了一絲微笑。 “看到了吧?左邊這本看上去古老的航海日志,和右邊這本日記,筆跡一模一樣。” 第一次看到斯達(dá)的日記的時候,陳佑以為他代入的身份牌,完全是一個旁觀者——和尸體,和兇案,都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旁觀者。 在那么多信息缺失的情況下,思考格斯特的死因的過程中,陳佑也依然只是把這本日記當(dāng)成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佐證,他當(dāng)時是努力地想從中找出關(guān)于米蘭達(dá)和戈爾的各種信息,試圖搞清楚格斯特到底是誰殺死的,以及格斯特復(fù)活以后,又為什么要找他們復(fù)仇。 直到在海盜之家門口,他同時翻開了古老的航海日志,和斯達(dá)的日記。 “斯達(dá)這個名字呵,你是想說,這本航海日志,其實是一百一十年之前那個只會紙上談兵的探險家寫出來的?”薩麥爾問。 “對,”陳佑點頭,“這本航海日志是由一個一次都沒有出過海的菜鳥探險家,憑空偽造出來的東西。所以,航海日志上的所有記載,也都是假的?!?/br> “那女神金幣” “女神金幣,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哦?沒有女神金幣?” “是的,薩麥爾先生,”陳佑斬釘截鐵地說,“海葬島上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什么‘女神金幣’!” 陳佑這句話一出口,海盜之家頓時嘩然了! 女神金幣,可以說是一百多年來,王冠海峽的海盜們孜孜不倦追求的重要財寶! 現(xiàn)在,突然冒出一個新人小子跑過來說,古老的航海日志是假的,女神金幣也是從來不存在的! “開什么玩笑?”一個海盜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女神金幣怎么可能是假的?你知道這一百多年的時間,有多少人找到了女神金幣的線索?” 陳佑淡定地回頭:“很抱歉,那些線索也一定都是假的?!?/br> “胡扯!”吧臺旁邊的一個海盜直接沖過來抓住了陳佑的衣領(lǐng),“全是胡扯!我的父親最后一次出海之前,告訴我他已經(jīng)得到了女神金幣的確切線索,他一定會帶著女神金幣回來” “很抱歉,”陳佑還是面不改色的微笑,“希望您的父親能順利地空手而歸?!?/br> “草!”那個海盜抓著陳佑,猛地往吧臺上去砸。 唰! 三缺眼疾手快地拔出刀,架在了那個海盜的脖子上。 海盜之家氣氛瞬間僵硬! 唰唰唰 一個個海盜站起來,一把把刀也拔了出來。 陳佑、三缺和海藍(lán)迷思三個人,就像是被堵在了吧臺前面,進(jìn)退不能! “滾出海盜之家!” “女神金幣是王冠海峽最大的財富,竟然被你一個毛頭小子隨口侮辱!” “海盜之家不歡迎你們,你們沒資格做海盜” “一群懦夫!膽小鬼!” 對他們?nèi)齻€人的謾罵聲,充滿了海盜之家。 一時間激憤的情緒,讓在吧臺前做其他任務(wù)的玩家膽戰(zhàn)心驚。 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暫時退出了海盜之家,以免因為同是玩家而被波及。 “閉嘴!”三缺大叫了一聲,“全都給我閉嘴!” 本來集中在陳佑身上的一道道火辣辣的視線,因為三缺這一叫,直接就都轉(zhuǎn)到了他身上。 三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們腦子里灌的都是湯包餡兒嗎?我們!我,溫酒,海藍(lán)迷思,都是第一次全程走通這條航線,并且活著回來的人,你們到過哪里?風(fēng)暴帶?沉船?你們哪一個有資格說我們是懦夫?膽小鬼?先說好,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不喜歡干架,但是,如果你們一定要干架!我三缺奉陪到底!” 三缺一提聲音,音量就不是一般的大。 海盜之家里那么多的聲音,直接都被他蓋下來了。 “我。我有資格?!边^了幾秒鐘,一個滿臉刀疤的水手走了出來,“我就是餓狼號的船員!” 陳佑看了這人一眼,似乎是在航程中見過他。 這個水手說道:“可以,我可以承認(rèn),你們不是懦夫和膽小鬼,你們在船上的表現(xiàn)非常的英勇,但是,同樣的,我也誓死承認(rèn),女神金幣的存在,否則” “否則,你們都不知道自己這一百多年來,浪費的時間和精力算什么。”陳佑沒有氣,直接給了他一發(fā)直球。 “對!”水手抬起頭看著陳佑,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聲音沙啞,音量卻也不小,“我們這么多的海盜,一百多年的努力,就被你一個毛頭小子輕飄飄的一句話否定了,我們算什么?我們的父輩,祖輩又算什么?幾代人的追求算什么!” “小子,你知道,女神金幣航路圖紙出水的這一百多年,多少人為了追尋女神金幣,死在這條航路上嗎?”另一個水手也是眼睛通紅,盯著陳佑的目光如刀,恨不得把他削皮啃rou,“我的爺爺,我的叔爺爺,我的父親、兩個表叔,還有我最喜歡的meimei,都為女神金幣獻(xiàn)出了自己的生命女神金幣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我們家族的所有人都發(fā)過誓,哪怕要下到九重地底,哪怕要和魔鬼戰(zhàn)斗,也一定會找到它!” 女神金幣,支撐著無數(shù)海盜的夢想。 親手打碎這個夢想,需要多大的勇氣? 陳佑這么想著,就回過頭去看薩麥爾船長。 薩麥爾船長低著頭。 他一雙不同色的妖異眼睛里,是陳佑從未見過的掙扎。 面對海盜之家憤怒的水手們,薩麥爾也是一言不發(fā)。 “薩麥爾船長,”陳佑卻不會放過他,“你呢?即使你已經(jīng)看到了這些證據(jù),你也還是堅持認(rèn)為,女神金幣是存在的嗎?” “我”從第一次見面就囂張跋扈,讓陳佑去擦甲板的船長,此刻卻只能閉了一下眼睛,嘆口氣,問,“我想知道,斯達(dá)去海葬島,為什么還要偽造一本航海日志?” 陳佑看著妖異雙瞳的船長,沉默。 斯達(dá)為什么要偽造這本日記?船主格斯特是怎么死的?斯達(dá)、米蘭達(dá)和戈爾,為什么會遭到復(fù)活的格斯特的報復(fù)?剛才陳佑就已經(jīng)問過自己一遍了。 不知道!大量信息的缺失,他也不可能知道。 但薩麥爾船長問到這個細(xì)節(jié),也是陳佑能夠想到的 “船長。”陳佑鎮(zhèn)定自若地看著他,在海盜們的叫囂聲中,就這樣點對點地看著薩麥爾,“您這個問題,您自己覺得真的重要嗎?” 三缺聽到薩麥爾突然甩出的問題,他心都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兒了。 不知道??!三缺心知肚明,薩麥爾這個問題他們根本就無法回答!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陳佑簡直鎮(zhèn)定得不像人,明明是自己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卻能表現(xiàn)出是考官出錯了題一樣! “你不方便說的東西,我可以替你來說,”陳佑的聲音又變得很小很小,但他盯著薩麥爾的目光仍然是直的,不退讓的,“但是,你自己要做的,你不能全部推給我!” 薩麥爾的眼睛里,豁然一亮。 陳佑對他微笑,說道:“既然您有勇氣派我們?nèi)ズT釐u,那就更應(yīng)該有勇氣,去結(jié)束這個謊言,改變這個時代——這個因為女神金幣,讓眾多優(yōu)秀的海盜腳步停留在了王冠海峽,整個海盜陣營都踟躕不前時代” 薩麥爾看著他的笑容,一哼聲,轉(zhuǎn)即也就笑了:“老子是什么人?輪得到你這么個毛頭小子,來提醒我勇氣?” “是,我相信,您是最偉大的海盜。”陳佑微微一低頭,微笑道,“你派遣我們?nèi)チ撕T釐u,是你,走出了艱難的第一步。而您之所以會走出第一步,并不是為了您自己!因為,您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對于整個海盜陣營,都十萬分重要’,不是嗎?” 三缺一指陳佑:“?。∵@不是我們?nèi)蝿?wù)提示里的那句話嗎?” _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