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鬼牌
陳佑收好日記,朝著刺柏林的方向去了,靠近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樹的樹葉細長,看上去很尖銳,確實就像是一根根的刺,就算沒有第二頁的日記,只要瞎逛幾圈,也能猜得到第一頁的日記中的刺柏是什么樹。 他走進刺柏林之后,就已經(jīng)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了。 有海浪的聲音就很好辦,只要順著海浪的聲音走出林子…… “誰?”陳佑朝著海浪的方向走,突然,背后很明顯的沙沙聲——人的腳步踩在針葉上發(fā)出的聲音,一下一下很有節(jié)奏,很明顯就不是動物或者風造成的。 唰。 聽到他開口說話,背后很快就跳出了一個人。 “溫酒?啊,你拿到的什么牌?怎么穿這么奇怪!”背后傳來的三缺大大咧咧的聲音。 但陳佑并沒有因為辨認出是三缺的聲音,而有任何松懈,他迅速的疾跑了幾步,和三缺隔了大概二十米的距離才回頭…… 三缺手上的彎刀也已經(jīng)不見了,脖子上的紅圍巾都不見了,他穿一身短衣短袖,腰上別著一把槍。 “水手牌?”陳佑看到他腰間的那把槍,問道,但他并沒有馬上消除戒心,因為他只知道水手牌有一把槍,但那把槍是什么樣的,日記里沒有提到,或者是后面提到了,他還沒有看到。 也許四個人中不止一把槍?有槍的不只是水手牌? 當然,這個可能性不是很高,如果任務目標一致的四個玩家中,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玩家手上有槍,鬼牌玩家要在這個劇情中取得比較高的評價,就太難了。 從任務描述看這是一個以“逃離”為目標的任務,如果給他們的裝備和火力足夠,就應該是以擊殺鬼牌玩家為目標了。 陳佑從任務目標反推回去之后,對三缺已經(jīng)放下了70%的心。 剩下的30%的不放心,在鬼牌玩家這個點上! 無論是任務描述還是探險家斯達的日記,都沒有任何關于鬼牌玩家的線索,也就是說,他不知道鬼牌玩家的裝束和特征是什么,以及,鬼牌玩家身上有沒有槍。 “哈,我猜猜,你不會是探險家牌吧?”三缺指著他哈哈大笑。 在陳佑腦子里進行了從系統(tǒng)描述反推、危險判定和各種可能性分析的這“漫長”的十幾秒鐘時間里,三缺就光顧著哈哈大笑了。 問題是…… 有那么好笑嗎? 陳佑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 嗯,完全找不出笑點…… “我抽到的是水手牌,”三缺繼續(xù)說道,“不過這水手可真夠倒霉的。你知道戈爾和米蘭達嗎?” “哦?”陳佑慢慢靠近三缺,“知道,漁夫和舞女。” “水手聽說,他倆拿到了一本珍貴的航海日志,上面記載女神金幣的詳細位置,他就偷偷藏在他們的船上跟過來,結(jié)果,這幫人上岸的時候把工具間鎖了,這倒霉孩子費了老大的勁,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從船上跑出來……” “等他上岸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那一男一女,還有給他們提供船只的商人格斯特,加上一個探險家跟一個醫(yī)生,早就已經(jīng)拿到女神的金幣了,他甚至聽到船主格斯特高興地在樹林里哼小曲。他找機會編了個理由靠近他們,那個舞女緊張得不得了,他還以為是因為金幣緊張,沒想到,是因為那天晚上還在哼小曲的船主格斯特,竟然已經(jīng)死了!” “這倒霉孩子嚇壞了,拔腿就跑,可到岸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船已經(jīng)被醫(yī)生開走了,我去,醫(yī)生一個人不可能開著船橫穿風波帶啊,所以,這船肯定就沉了,之后,應該就是有人探索到這艘沉船的時候,找到了這本航海日志……” 陳佑聽著他的講述,和自己的第一視角獲得的信息量差不多。 既然能夠說出這些信息,三缺拿到的是水手牌,可信度應該已經(jīng)到了90%,再考慮到三缺本人的性格,這個可信度直接可以提到100%了。 “這個水手也記日記嗎?”陳佑掏出自己的日記本,遞給三缺,“如果你得到的信息沒錯,我們就得加快了……” “啊?為什么?咱們這個任務不是沒有限時嗎?”三缺問,“我還想看看鬼牌長什么樣啊?!?/br> “……”陳佑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這貨的大心臟,所以,十分耐心地解釋,“你得到的信息里,說醫(yī)生會把船開走。如果不盡快上船,任務難度變成橫渡海葬島風暴帶,你能接受嗎?” “我去!”三缺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橫渡海葬島風暴帶? 也虧陳佑能想得出來! 他們來海葬島的時候,坐著那么大一艘船都搞得人仰馬翻的,腦子里有多大的坑才會想著游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好了?!标愑诱f。 “可是……不對啊,我看一下,”三缺調(diào)出了任務面板,“探險家牌、水手牌……漁夫牌還有……嗯,舞女牌。沒有醫(yī)生牌啊,呃,所以,不會有人把船開走……” “……”陳佑盯著他盯了兩秒鐘,“三缺,游戲的世界里除了玩家之外,還有一種生物叫做……” “npc!”三缺立馬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的我的,一下子糊涂了。既然是要把船開走,那就肯定要安排一個npc,這個角色不可能讓玩家扮演的……萬一扮演醫(yī)生的玩家一早就被鬼牌玩家殺掉了,那其他人的逃離難度也太低了。” “是的,”陳佑看到三缺很快就反應過來,不愧是三億小學生的信仰,“而且,醫(yī)生這個職業(yè)的技能,肯定跟救治有關,非鬼牌玩家的人數(shù),本來就占多數(shù),如果受傷還能被救治的話,也不平衡,鬼牌玩家就太難玩了,必須得是npc才行?!?/br> 無論是三缺從玩家角度說的原因,還是陳佑從系統(tǒng)設置角度說的原因,都決定了醫(yī)生牌不能是一張玩家牌。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往海邊跑,他們交流著各自的武器……嗯,也就只有一把秘術手電筒,和一把槍,但隨著越靠近海邊,海浪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各自也都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了。 “啊呀啊呀,”就在他們從刺柏林里穿出來的時候,前面已經(jīng)有人在沙灘上等著了,“你們兩個不是大高手嗎?居然會比我還慢,快點快點,上船,走了……” 沙灘上,脫去了秘術長袍,穿上了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背上還背著個灰撲撲的包的,正是魔獄天使。 看到陳佑他們,魔獄天使朝著他們這邊就跑了過來。 “停!”陳佑和三缺馬上問道,“身份牌?” “漁民啊?!蹦Иz天使笑著回答,“尼瑪,背著一袋子的魚,快累死我了,你倆愛不快來搭把手……” 但是,他的笑容不但沒有得到陳佑的回應,反而是讓陳佑拉著三缺迅速地退進了叢林之中! 三缺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聽背后一聲“嗚”的聲音…… 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有一條黑線延伸到了魔獄天使的腳下,魔獄天使幾乎是一瞬間就從這條黑線的那一頭瞬移到了這一頭! 如果陳佑和三缺沒有及時跑掉的話,魔獄天使現(xiàn)在就應該已經(jīng)在他們的面前了! “鬼牌?”三缺看到這一幕,當然也馬上知道了是個什么情況。 他伸出手把陳佑往后一推,抽出腰間的槍就朝著魔獄天使射出。 啪。啪。 兩下火光都在魔獄天使的臉上炸起,但是,魔獄天使只是揉了揉頭,并沒有受到傷害。 “???為什么會打不死?”三缺就愣住了,“我本來還擔心我打不中,好不容易打中了還……” “別說了!跑!”陳佑拉了他一下,朝著刺柏林的深處跑去。 兩個人的身份牌一個是水手,一個是探險家,跑的都不算慢,但是,背后追他們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來…… 魔獄天使沒有騙到他們,也不放棄,一邊追還一邊狂笑:“什么叫報應?你們兩個壞我的好事,連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了,把你們裝備全摘了,任我宰割!” “我靠,好像還真是……”三缺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趕緊給我停下來!” “就不?!比本谷贿€回頭吐了一下舌頭。 魔獄天使的追擊速度很快,但他們的跑動也不慢,照著這樣兩個逃一個追,追到船開走了都分不出勝負。 不,如果船真的開走了,無論是水手還是探險家,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死在島上,那就等于是他們失敗,而鬼牌玩家勝利了。 “話說,你看到他第一眼知道他拿的是鬼牌了?”三缺問陳佑道。 “他的魚叉在哪里?他脖子上的金鏈子是什么?還有,他說他背了一袋子魚,都是死魚?以及……這個劇情里面,有漁夫跑去捕魚的戲嗎?” “呃……”三缺當即了然,“魔獄天使完全不知道島上的劇情。” 島上這是一場兇殺。 真的拿到了漁夫牌的玩家,會吃飽了撐了去捕什么魚? 陳佑他們兩個人雖然沒有溝通,但都沒有分開跑。 “因為那個妹子害怕沒有進入劇情,少了一個人,他以為可以蒙混過關,”三缺笑了起來,“他還挑了個好身份啊,要是他說他是探險家或者水手,其實第一句話就被拆穿了?!?/br> “也沒多大差別,”陳佑對這種套路一點也不在意,“都是半句話的事情,因為他的身份都已經(jīng)穿在他身上了,他想扒都扒不掉?!?/br> “哈?”三缺眨眼。 “鬼牌,是劇情里的格斯特先生?!标愑诱f。 “?。俊比辈铧c被樹枝絆倒,還好陳佑及時拉了他一下,不然肯定被魔獄天使追上了,“鬼牌就是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