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現(xiàn)在可以聊聊了
從戰(zhàn)斗節(jié)奏來說,絕頂航路算是一個戰(zhàn)斗節(jié)奏比較快的游戲,比如雙方裝備、等級和技術各方面條件對等的話,一個技能半管血是經常的事情,一隊秘術師半秒鐘就帶走一個沒有準備的滿血玩家也很正常。 但是,一個沒有爆發(fā)的戰(zhàn)士職業(yè),一刀一個技能直接打出秒殺,而且還是在對方技術不差,pk區(qū)域邊緣游走時機準確,且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 嗖嗖嗖,陳佑完成雙殺的時候,三缺也已經擊殺了他那邊的一個秘術師,另一個秘術師也被他逼出了pk區(qū)域。 可五個人來堵一個人,結果卻是一傷四死。 剩下的最后一個秘術師,此時已經完全沒有戰(zhàn)意了。 他站在pk區(qū)域外面,高舉雙手。 “不打啦?”三缺樂呵呵地收起刀,“要不再來幾個嘛!再不抓緊機會,我馬上可就出海了哦……” 三缺站在pk區(qū)域里沒有出去,沖著外面的那個秘術師揚了揚手上的刀。 陳佑也站在里面,沒有出去,微笑地看著外面的秘術師。 三個人就這樣你盯著我,我盯著你,盯了足足有十秒鐘…… 然后,系統(tǒng)提示陳佑退出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他的生命值開始一點點地往上回復。 “走吧?!标愑涌吹酵饷婺莻€秘術師,完全沒有進來的意思了,朝三缺說,“加陣營去?” “啊,不要跟我提陣營啊……”三缺不但沒有走,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張笑起來能瞇眼睛的臉,瞬間垮下來了,“他們三個說的都有道理啊,你說,我加哪個陣營好嘛!” pk區(qū)域外面的那個秘術師,臉色抽搐地插了一句:“大神,你不會就是因為沒決定陣營,一直沒出海吧?” 領航者都是第一批卡點進服的玩家。 他們之中的大多數(shù),早就離開了新手港口,開始了王冠海峽的冒險。 三缺理所當然地點頭:“對?。 ?/br> “……你也不用說得這么理直氣壯吧!”那個敵對秘術師一臉無語。 三缺和陳佑坐在pk區(qū)域里面,那個敵對秘術師坐在外面的安全區(qū)。 他們三個人呈一個三角形。 很快,一點就看不出剛才的劍拔弩張了。 陳佑覺得,三缺身上好像有一種很奇異的力量,再怎么緊張的局面,放到他半徑十米以內,馬上就能變得一點都不緊張了? 這不,剛剛要殺他爆經驗爆裝備的人,這會兒坐在外面安全區(qū),不過幾句話的時間,三缺居然就這么跟人家聊上了! 陳佑坐在三缺旁邊,現(xiàn)在的感覺也不像是在面對什么敵人了。 倒像是…… 野餐? 就是野餐。 “所以了,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陳佑插入了三缺和那個秘術師毫無營養(yǎng)的聊天。 “我們是影子公會,聽說過這種的吧。”那個秘術師嘆了口氣,“自從公交扒竊做不下去,我?guī)е镉媯兏男校鲇白庸珪加形迥炅?,這一行,兩頭收錢,暴利行業(yè),但遇上你們這種人,也是麻煩得要死?。 ?/br> 陳佑看看三缺,三缺看看陳佑。 兩個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影子公會? 那是什么東西? “你們不會不知道什么是影子公會吧?”那秘術師瞪大眼睛。 陳佑搖頭。 三缺也搖頭。 “嗨。”那秘術師嘆氣嘆得更無奈了,“那些大公會,還有那些個大神,有時候要狙殺某個特定的目標,有時候要給敵對公會找點麻煩,有時候又要跟哪個公會惹點事情,但他們明面上又不好直接做,那就會交給我們影子公會來做,我們收需要影子的那些公會的錢,找事找出來的收益也是我們自己的,但損失也是我們自己的。” 他嗚嗚哇哇說了一堆,解釋了什么是影子公會,影子公會為誰服務,主要做什么事情,收益從何而來等等…… 但是,陳佑和三缺兩個人聽完,仍然是一臉茫然。 秘術師嘆氣嘆得更悲傷了:“你倆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反正,他在pk區(qū)域外面,安全著呢,罵了就跑也沒關系。 結果,陳佑點了一下頭:“嗯,問題不小。” “靠……”那秘術師想撞地。 “你等一下,先別說什么影子公會的那些聽不懂的事情。”三缺托著下巴,“你剛才說你是干啥的?公交扒竊?尼瑪你有犯罪前科啊,你的身份驗證是怎么通過的啊?” “我沒有被抓到好吧!”那秘術師激動地站起來,“而且,我那不是……都已經不干扒竊很多年了嗎?誰還沒有個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我……我這叫與時俱進!與時俱進你懂嗎?” “與時俱進到游戲里來扒竊?啊?”三缺也站起來,揮起刀就指著他,音量至少比對方大兩個+號,“我說你們怎么配合那么嫻熟呢?一隊勾引,一隊在后面擠,再來個分散注意力的……你這有啥區(qū)別?不還是玩的公交扒竊的老一套嗎?還說什么年輕不懂事?我!小學五年級就沒有讀了,我有去公交扒竊嗎????” “……”那秘術師被三缺一句比劃一刀的架勢,給說得縮脖子了,“小……小學五年級就沒讀書了?大神這么社會的嗎?” “對!那一年!我爸病了!我媽跑了!” “所以?” “所以!我必須接管家族企業(yè)啊!” “咳,家族企業(yè)……” “李記包子鋪?。 ?/br> “噗……”那秘術師一頭栽在了地上,跟那兒狂笑起來。 三缺笑必露齒,他腦袋一歪,紅圍巾隨風飛舞。 陳佑卻在一邊看著他。 其實,如果這件事?lián)Q個規(guī)矩一點的說法,就是,三缺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家里遭遇了很大的變故,他被迫輟學了,放棄學業(yè)之后,他回到家里開始學做包子,他不但要照顧病人,還要扛起生活的重擔,被人欺負了只能自己干回去,再怎么起早貪黑,也要用一張笑臉去面對顧…… 教授說,童年的不幸會對一個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可這一切對三缺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影響呢?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三缺身上,只有滿滿的元氣,他的眼睛里,也只有對世界和生活的熱愛。 陳佑笑不出來。 他完全不明白那個秘術師的笑點在哪里。 就像之前在酒館里,三缺跟那幾個人談判的時候,酒館里的人都在笑一樣,他貌似理解不了。 還有,三缺一天到晚在笑嘻嘻地在樂什么,他也理解不了。 “我有一點不明白,”陳佑等那個秘術師笑完了,才問,“為什么你一直就要追著我們不放?” “靠,”那個秘術師眼睛一瞪,“你們干了什么?殺了我十幾個人!堵了我上百人!我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我隊伍還怎么帶啊?這件事要是不解決,我就做不了影子公會了……” “那就不做了唄?!比毙ξ卣f。 “不做?不做我吃什么?還回去干扒竊嗎?風險又大,收益又小,整天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得手一個手機,出貨還不容易!在游戲里干影子公會多好??!爆你們這些人的裝備,一樣一樣值錢,掛上交易行就可以賣,還不犯法!多好!” “可是,你技術明明這么好……”三缺舉手。 “停!別跟我說去給那些大公會打工,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不可能打工的……” “但為什么同樣都是扒竊,爆我們的裝備就不犯法了?”陳佑覺得自己的社會經驗,似乎還是有點不足。 “犯法?有本事你報警去啊,你跟警察說,啊,警察叔叔,游戲里有一群人爆了我的裝備。哈,你覺得警察會怎么回答你?他們建兩個號跑進來,再給你爆回來?”那個秘法師說得唾沫橫飛,“我給你們說,樹挪死,人挪活,人比樹強那么一點兒的地方,就在于變通,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我剛才就說了,要與時俱進,準確把握時代特征,始終站在時代前列和實踐前沿,始終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和開拓進取,在大膽的探索中求發(fā)展……” “哇……”三缺睜眼,鼓掌,“說得好!” “我緊跟技術變革,帶著伙計們投身游戲浪潮,才有了一口飯吃,以前跟我一片的,要么死了,要么進去了,慘的啊……”那秘術師的眼睛里,盛滿了一鍋雞湯,“我好不容易跟兄弟們一起殺出了一條活路,怎么可能說不干就不干了?” “這么說,你以后還要繼續(xù)找我們的麻煩咯?”三缺不高興地問。 “當然!阻礙你們這些高手的游戲進度,本來就是我們影子公會收了錢要辦好的事。更何況,你們兩個還害得我的隊伍人心渙散,以后,在這條航路上,我們公會的人,見你們一次,就肯定要殺你們一次的!你們給我記住了!” “你叫什么?”陳佑突然一笑,開口問了一聲。 “獄使。”那個秘術師愣了一下,回答他。 “???魚屎?”三缺一臉獵奇。 “獄使!地獄的獄,拉……啊不是,呸!使者的使!我靠!這個id是地獄使者的意思!” “好了,”陳佑拉了一下三缺,微笑著對這位獄使說,“我們很忙,下次再聊可以嗎?不過,如果你的人再這樣多來送幾次,多掉幾級,恐怕就沒有下次了……你知道與時俱進,那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你也懂吧?” “?。磕忝搅四膫€砍柴工?”小學五年級不幸輟學的三缺同學,頓時對陳佑也獵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