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零蛋
韓三寶見風(fēng)無涯上鉤,笑得特別開心,說道:“今日不吉利,改日尋個黃道吉日,我再教你云柔劍法,你先與我說說,你當年如何死纏爛打韓立雪?” 但凡老人,大抵喜歡追憶過往,尤其那些青蔥歲月里的你儂我儂。 風(fēng)無涯望著遠處,思緒飄回當年柔情處,笑得特別溫柔,“并非是我死纏爛打,我們是兩情相悅?!?/br> 韓三寶差點沒忍住飛起腳踹飛他。 十七年前,韓立雪二八芳齡,風(fēng)無涯少說也有四十多歲,明明是為色動凡心,想老牛吃嫩草,卻偏生說是兩情相悅。 韓立雪天之驕女,會與你一個生得歪瓜裂棗的父輩大叔兩情相悅? 為了套出他的話,也只得強忍飛腳的沖動,靜聽。 “當年,我老風(fēng)還是風(fēng)時,也是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不知多少良家少女為我春心萌動,茶飯不思??晌疑頌辄S榜第五高手,心高氣傲,又豈肯為那些俗物染了耳目?” “當年,我也滿心英雄俠義,勢要為這天下打包一個不平。聽聞黃榜第二高手岳景天專干摧花傷芳的勾當,自然是滿腔怒火,發(fā)誓定要與他一較高下。某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正是那一個晚上,風(fēng)無涯追蹤岳景天,翻入一座大富人家院落,見到了岳景天偷窺的對象——韓立雪。 她冰肌玉骨,貌可傾城,叮叮咚咚彈奏著一曲《高山流水》。 音似,貌比天仙。 風(fēng)無涯向不近女色,一見之下,也是心似浪滾,情似翻江,一發(fā)不可收拾。 而韓立雪一見英挺偉岸,器宇軒昂、英雄俠義的風(fēng)無涯,也是一見傾心。 自此二人情發(fā)泛濫,如漆似膠。 直至那一場大災(zāi),韓立雪性情大變,再不復(fù)以往溫柔,將自己鎖在丑陋面具之下,當起了邛厄幫大當家。 風(fēng)無涯情深似海,即便心愛之人每日對他又打又罵,或是不理不睬,他始終不離不棄,一晃十七年…… 韓三寶聽得入神。 他不相信事實真如風(fēng)無涯所說,但他吹噓起來,卻也天花亂墜,讓人一聽之下,不得不承認那就是事實。 然則韓立雪真是被鬼蒙了眼,看上了風(fēng)無涯? 可是,不應(yīng)該啊,風(fēng)無涯又丑又老,她不應(yīng)該看上他才對啊。 恰在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岳景天的冷笑聲:“風(fēng)無涯,你個臭不要臉的老蒼皮,你怎么不說你與韓立雪青梅竹馬???” 風(fēng)無涯猛地翻身坐起,瞪著岳景天怒道:“死太監(jiān),怎么哪里都有你?!?/br> 岳景天冷笑一聲,不再與他對罵,而是朝韓三寶說道:“霸王,你別聽他胡言亂語,韓立雪天之驕女,即便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看上風(fēng)無涯。事實是,自那晚之后,風(fēng)無涯這老蒼皮恬不知恥,入了韓府當侍衛(wèi),也不知他如何就迷惑了韓王,竟然將他指派給韓立雪當貼身侍衛(wèi)。所以,他只是一個侍衛(wèi)而以,韓立雪自始至終,也未正眼看過他一眼?!?/br> 韓三寶望著風(fēng)無涯,難掩嘴角笑意。 謊言被戳穿,風(fēng)無涯惱羞成怒,大罵道:“死太監(jiān),我總也好過你,我好歹還當了近身侍衛(wèi),每日陪著佳人,你卻連正面都見不著一面,成天只知干些偷偷摸摸地偷窺勾當?!?/br> 岳景天冷笑不語。 風(fēng)無涯陡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不打自招了,當下也不再說話,訕訕蹲在一邊。 韓三寶笑嘻嘻望著他。 其實貼身侍衛(wèi)也好,兩情相悅的情郎也罷,此事暫時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需要風(fēng)無涯幫著勸勸韓立雪,說什么也要拉她入伙修真。 風(fēng)無涯實在受不了他賊兮兮的目光,猛地揮手道:“好啦,我承認,我的確只是貼身侍衛(wèi)。直說吧,你想讓我做什么?” 韓三寶收起笑容,嚴肅道:“我要你想盡一切辦法,讓韓立雪同意修真?!?/br> 風(fēng)無涯一愣,旋即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老風(fēng)啦,我只是一個貼身侍衛(wèi)罷了,即使我肯說,她也未必愿聽?!?/br> 韓三寶道:“不試試,怎么知道?” 一個多月下來,韓立雪足不出戶,成天借酒消愁。 韓三寶找她談過幾次,希望她重新振作起來,可每次,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她灌醉。 她瘋言瘋語,時哭時笑,真醉了,便不斷低泣著:“三寶,我心里苦……” 韓三寶不知她心里究竟苦些什么。 此時大仇得報,韓王冤案沉冤得雪,追封親王,已是位極人臣,光宗耀祖。 壓在她肩上的重擔(dān),理應(yīng)卸掉了才對。 可她卻反而比以前更加不開心起來。 他很是為她擔(dān)心,生怕她哪一天想不開,又悄悄下山去送命,或者做出其它更可怕的事情來。 不知,便只能胡亂猜測。 他覺得,她之所以不開心,大概是因為沒有了人生目標,看不到前方的希望之光。 而修真這條無比浩瀚的修真大道,一旦踏上來,便會不斷鞭策著你繼續(xù)前進,讓人沒有閑暇也沒有心思去想其它。 是以,韓三寶再一次想讓她修真,私心也好,誠心為她也罷,只要她同意,皆大歡喜。 奈何方法用盡,她就是不同意,無奈之下,才找到風(fēng)無涯。 即便風(fēng)無涯只是貼身侍衛(wèi),與她也有十幾年交情,風(fēng)無涯的話,她多少應(yīng)該會聽一些吧? 韓三寶想著,又說道:“她此時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長期下去,她身體會垮掉的?!?/br> 風(fēng)無涯思索片刻,終于點頭道:“我試試吧。” 得他同意,明知希望不大,韓三寶也松下一口氣,笑道:“如此,來,我教你云柔劍法?!?/br> 風(fēng)無涯卻是搖頭道:“算了,我老風(fēng)看來也沒有幾年好活,學(xué)來作甚?” 岳景天聞言譏笑道:“你個沒臉沒皮的老蒼皮,早該去閻王殿報道了?!?/br> 風(fēng)無涯大怒,“死太監(jiān),休要得意,我老風(fēng)即使死,也要先打得你哭爹喊娘?!?/br> 說完看向韓三寶,“走走走,找個沒有死太監(jiān)的地方,你立刻傳授我云柔劍法。” 到了后山,韓三寶傳授風(fēng)無涯云柔劍法,按下不表。 翌日午時。 仇逸軒考校幾人的習(xí)練成果,以確定是否接著傳授玄火劍法。 玄宗幾人,又聚集在韓三寶的院子里。 其實,真正用心修煉云柔劍法的也就韓三寶、韓詩蕊、韓寶寶三人而已。 陸薇菡自是不提。 仇逸璇這位神醫(yī),志在煉丹治病,對修行一事并不太在乎,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態(tài)對之。 煉劍……她表示那是什么? 她根骨也算不錯,且自在玄宗長大,但凡有一點修煉之心,也不至于至今才培元初期修為,實戰(zhàn)經(jīng)驗更是凄慘得可憐。 正如韓三寶所言:她的對手,應(yīng)該是強橫霸道的白兔。 一個多月下來,她連云柔劍法十二式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仇逸軒深知自己這位妹的心性,見她微紅著臉支支吾吾,頓時在那塊臨時找來記錄各人成績的黑板上,在仇逸璇的名字后面寫下一個大紅‘0’字。 仇逸軒事先已經(jīng)說好,成績滿分一百分,及格為六十分。 毫無疑問,仇逸璇出師不利,拿了個零分。 見丫頭得了個零蛋,韓三寶沒心沒肺地大笑。 余人也是一臉笑意。 仇逸璇羞愧得無地自容,直跺腳道:“兄長,你就不能給個親情分么?” 仇逸軒昂首挺胸,大公無私地道:“無情可講,零分!” 韓三寶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丫頭,本師祖給你個友情分,1分!” 直把仇逸璇羞愧得滿臉通紅,氣得直跺腳,“師祖!” 接下來上場的,是韓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