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他咬著牙,又一次喃喃出聲,“你幫幫我……” 卷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他牽著手一路向下,直至觸到一片guntang,卷耳慌了一瞬下意識收緊手中力道,言追被她一激,喉間悶哼出聲。 綢緞輕軟,解開便順暢無比。 他整個人覆在卷耳身上,垂頭埋在她頸窩,嗓音里的每一個停頓,每一個氣聲都無比清楚的灑在她耳畔。 言追并沒有做什么,卷耳也什么都不敢做。 除了被他一直牽著的,動作不停的手。 掌心觸感滑膩卻堅硬,等到一切結束,他只埋在她身前一動不動。 卷耳眼神閃爍。 她雖不是愛羞澀的人,可如今來了這么一遭,卻也讓她有些回不了神。 “你……好了么?!?/br> 男歡女愛,食髓知味,從前言追不明,這滋味到底是如何的好,才會讓世人那樣沉迷其中。 可如今他雖然并未真正體會到,可也算是一知半解。 他便突然理解那些人了。 “再一次……再一次行不行?”他抖著聲音,貼在她耳邊問。 獄火神明,他手里握著千萬生靈輪回之路,他于深淵中見過人世蓬勃的生命,也從容觀過枯夜黃泉里的亡靈。 他是神啊。 可此刻的他忘卻一切過去,眼前只剩下她一人。 言追沙啞開口,又問了一遍。 “再一次……嗯,再一次,行不行?” “……” 熾熱驕陽摩挲在窗外郁郁蔥蔥的老樹上,光影一寸寸退卻,樹蔭遮擋的窗內,春光卻正好。 一聲聲悶哼喘息,都是他的。 她給他的。 房間內香味沉迷人眼,待一切結束時,卷耳又回了地府。 夜風沁涼,吹去白日燥熱,卻吹不去臉上潮紅。那掌心觸感一直粘在她手上,讓卷耳怎么忘也忘不掉。 令她最崩潰的不是這些。 而是自那日后,她周身的白霧……怎么越來越紅,向著閻追的顏色靠攏了? “……” 造孽啊。 渡劫的到底是他們兩個誰? …… …… 貓這種生物領地意識強,占有欲也同樣的強。 言追這些日子來身體尚可,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變成原身了,滿足過后,此時正懶洋洋的靠在躺椅里,淡淡問,“你真是孟婆?” 他那個不正常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小半個月,卷耳最近洗手的次數(shù)也快趕上她從前半年的頻率,此刻她正用花汁潤手,聽到言追的話只是抬起眼皮,敷衍的應下,“怎么了?” 承認也不怕,畢竟都是自家人。 嚴追托腮,聞言蹙眉,“那你便是地府之臣,閻君之臣?” “是。”她頷首。 他不說話了。 卷耳以為他察覺了什么,不動聲色的問,“可有何不妥?” 那十指纖細修長,卷耳虛握了握,言追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抓了一下,他從她那雙手上移開視線,問道:“那閻君是你的主上,他可是你最重要的人?” 兩人的關系有了些說不明的變化,言追能感覺到,卷耳亦然。 可她沒有跟一只貓談情說愛的想法。 至于最重要的人…… 孟婆無親朋,若要說重要的話,確實只有閻君一人。 看她承認點頭,言追眉目沉下來,涼涼道:“世人皆道神仙好,可我卻覺得你們這群人涼薄的很。” 他語氣酸的像是未熟的梅子,只是二人都未曾察覺。 被他陰陽怪氣的罵了一頓,卷耳卻只想笑。 畢竟言追連著他自己也罵了進去。 卷耳一本正經點頭,“嗯,那你說說,我怎么涼薄了?” 他長腿伸直,綢緞包裹著的筋骨顯出身型,迸發(fā)出一種力量感,偏他口氣依舊漫不經心,悠然斯文,“你既然把他當做你最重要的人,便不該來招惹我。” “……” 若論招惹,到底是誰先,他們兩個還真說不明白。 想起他本該和柔辛的幾世糾葛,卷耳輕笑,“那你呢,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言追一頓。 他被言氏挖丹驅逐,本應是個神魂俱碎的下場,是言柔辛替他求情,言追才能多活些時日。 可這樣算是最重要的人么。 若救了他便是最重要的人,那帶他離開那亂葬崗的人呢? 看他面上帶了些迷惘,卷耳神色淡下來,她瀝干手轉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她袖子。 卷耳回頭,淡淡道:“怎么了?” “若要你在我和你的閻君殿下之間擇個高低呢?!彼麍?zhí)拗看著她。 這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 根本就是一個人,她怎么擇? 他不放手,面色難得認真。 卷耳撿了個不出錯的回答,“閻君?!?/br> 從始至終都是閻君一人。 她并未覺著有什么不對,但那只白貓面上一瞬間的受傷卻讓她有片刻后悔。 言追嗤笑,他緩緩松開力道,偏頭不看她,“你走吧?!?/br> 他不開心。 夜色漸沉,沒有孟婆湯的地府不知是何光景,她該回去了。 卷耳摸了摸自己的手,叮囑道:“有事就點火。” 只要他打開火折子,卷耳便會立刻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卷耳不確定言族長是否會真的放過言追,可這個辦法也算是萬無一失。 言追拿著那火折子看了看,撇了撇嘴,垂眸淡淡道:“哦,知道了?!?/br> …… …… 孟婆莊前,熬湯的小吏發(fā)覺,孟婆娘娘周身的氣息……怎么越來越像閻君殿下了? “娘娘,聽聞閻君快回來了?” 卷耳慢悠悠的喝了口湯,聞言睨那小吏,“你消息倒是精通?!?/br> “哪里是小的消息靈通,只是天界那頭傳來的消息,說是柔辛仙子渡劫回來了,天帝正在仙府眼巴巴的盼著呢。” 三界幾百年也不出個大事兒,日子過久了,大家難免空閑,對這些事依然是了然于心。 這對神仙眷侶是天界出了名的,如今柔辛仙子回來,兩人大婚的日子應是也不遠了。 卷耳聞言一僵。 柔辛和閻追是同一批前往凡界的人,若論時間,確實是要一起回來的。 如今柔辛回來了……那,言追?! …… …… 卷耳回到客棧時,整座小樓已經空了。 她疾步上樓推門,只看到屋內一片狼藉。 屋子里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卷耳閉了閉眼,往前走了幾步,忽而被腳下的東西絆住。 她一怔,低頭。 是她留給言追的那個火折子。 嚴絲合縫。 他……從未打開。 天地寂靜,她頸間的紅色印鑒緩緩散發(fā)出洶涌澎湃的光芒,是受了主人強大氣息的影響。 卷耳緩緩眨了眨眼。 她有些解脫,也有些悵然。 閻追,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