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卷耳目光看向郝心后方的地方,唇邊的笑一頓。 她們隔壁的包廂打開,里面走出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 一看就和卷耳郝心她們格格不入。 那群男人里高矮胖瘦應(yīng)有盡有,有的人肚子大的西裝扣子也扣不上,頭上反著天花板上的燈,看著有些油膩。 魏都站在里面就會格外突出。 卷耳知道魏都酒量好,可如今那人目光雖然依舊明亮,但臉上紅的不行,應(yīng)該是沒少喝。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 卷耳知道,做生意并不容易,當(dāng)年魏都剛畢業(yè)的時候來俞城闖蕩,應(yīng)該吃了很多的苦,也賠了許多的笑臉。 他不是富二代,也不是什么霸總,只是這個城市里一個普普通通,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 那群人的臉上無一不掛著熱絡(luò)的笑,今天的飯局可能是為了錢,為了權(quán)。 絕不是像卷耳一樣,只是為了快樂。 魏都并沒有注意到卷耳的視線,這段時間店里出了點問題,這幾天他忙著打點關(guān)系幾乎沒合眼,今晚又灌了那么多酒,此刻胃里正翻江倒海的難受。 這種酒桌文化不能說是什么好東西,但是解決事情還算便利。 幾杯酒下肚,勉強能拉近關(guān)系。 好在,問題解決了。 把那群人送走,服務(wù)生走過來擔(dān)憂道:“您要不要去休息會兒?” “不用?!蔽憾紨[了擺手,臉上端了一晚上的笑終于能放下,他啞著聲音,疲憊道:“你去忙吧?!?/br> 他伸手扯了扯領(lǐng)帶,拖著疲憊的身子往里走。 卷耳坐在一邊看了半晌,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她視野里,她才慢慢收回視線。 十分鐘,那人也沒走出來。 她有些擔(dān)心,起身往魏都離開的方向走,郝心莫名其妙的喊她,“怎么了?” “看見我男朋友了?!?/br> 郝心:??? 第74章 魏都(終章) 她循著魏都離開的方向走,在洗手間門口停下。 里面?zhèn)鱽韲I吐的聲音,她不覺得惡心,只是覺得有點心疼。 嗯,不止一點。 是很心疼很心疼。 里面的人還沒出來,卷耳轉(zhuǎn)身去前臺要了瓶水,再回去的時候看到魏都正靠在墻壁上點煙。 她腳步頓住。 魏都幾乎把胃吐空,酒精的作用下,整個人靠在墻上有些站不穩(wěn)。 他口袋里裝著方才飯局上別人遞給他的煙,魏都拿出來點燃,看了半晌,又扔到了旁邊垃圾桶里。 他記得,小朋友不喜歡他抽煙。 卷耳抿唇,她握著那瓶水走過去遞給他,“漱漱口,別喝,水太冰了對胃不好?!?/br> 魏都霍然抬頭。 在酒精的作用下,那雙眼睛里有些赤紅,他臉色不好,整個人看著有些嚇人。 魏都有些懵,聲音嘶啞的仿佛沙礫割過玻璃,“你怎么在這?” “碰巧?!?/br> 他眉眼里疲憊與驚喜纏在一起,看的人心底發(fā)軟。 天花板上淺色燈光打下來,魏都張開手臂,有些疲憊的輕輕笑了,“抱抱嗎?” 這城市太大了,從前他只覺得冰冷難熬,可現(xiàn)在多了個人,他卻有了走下去的動力。 他要努力啊,給他的小朋友更好的生活。 卷耳撇了撇嘴,往前走了幾步抱住魏都。 他嘆息出聲,“好幾天沒見到了。” “你有想我么。” “想?!本矶е难?,埋在他胸口悶悶道:“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br> 卷耳穿著系服,魏都領(lǐng)帶西裝,瞧著有些反差的帶感。 魏都按著胃點點頭,“就住這兒,二樓有休息室。” “好?!?/br> …… 魏都撐著洗了個澡,出來連頭發(fā)都沒擦直接躺在床上。 “要不還是去醫(yī)院吧?!本矶鷵?dān)心極了。 魏都搖搖頭,“沒事兒,就是酒喝多了,睡一覺就好了?!?/br> 他難受,卷耳也不想折騰他,只在他身后低聲問,“給你吹吹頭發(fā)?這樣睡著明天會頭疼?!?/br> 這不是第一次喝醉,但這是第一次,在他喝醉以后有人照顧著。 被愛的人有恃無恐,魏都格外溫順的點頭。 吹風(fēng)機轟隆隆的聲音有些催眠,他頭發(fā)不長,吹了幾分鐘差不多干了,卷耳關(guān)掉這個噪音太大的東西。 聲音陡一消失,魏都勉強睜眼,啞聲問她,“你今晚留在這好不好?!?/br> 卷耳看著他這副樣子,考慮了幾秒,“可我同學(xué)還在外面。” 魏都撐著眼皮看她,軟聲說,“我找人送她回去,保證平平安安的?!?/br> 兩個人對視半晌,卷耳應(yīng)下來,“好?!?/br> 魏都打了電話找人送郝心回學(xué)校,卷耳簡單洗了個澡,在魏都另一邊躺下。 他其實醉的不深,這么一折騰也清醒了不少,只是胃里依然翻江倒海。 魏都往卷耳身邊湊了湊,低聲說,“卷卷,我難受?!?/br> 魏都疼的直蹙眉。 卷耳想了想,“我給你揉揉?” 他撒嬌一樣,在她身邊亂蹭,“好。” 那只手隔著衣服按在他胃上,力道輕緩的揉著,魏都慢慢放松下來。 兩個人挨的近,他呼吸里還是帶了酒氣,不難聞,有點像開封久了的碳酸飲料,沒有熱烈的氣泡,只有淡淡的甜味。 魏都累的不行,蔫蔫的不想說話,卷耳也不吵,只是乖巧的陪在他身邊。 那股疼意淡了些,他眉心終于不緊緊揪在一起。 “好點了嗎?”卷耳看著他。 魏都閉著眼睛抓住卷耳那只手,從自己睡衣下擺伸進去,放到自己身上,啞著嗓子,“還疼?!?/br> 掌下皮膚溫?zé)?,她動作頓了頓,又繼續(xù)給他揉著,只是撇了撇嘴,低聲說了句,“流氓。” 魏都笑了笑,腦袋湊過去埋在她頸窩,輕輕咬了咬她的脖子,“嗯,我是流氓,只對你流氓?!?/br> 他洗了澡,可聲音依舊疲憊不堪,卷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發(fā)絲柔軟,和他的性格,他的人不一樣。 “心疼了?”他笑的帶了點得意。 她放在魏都胃上的手一頓,點了點頭,“好心疼?!?/br> 倒是沒想到她這么干脆承認,魏都一愣,摟的她更緊。 半晌,他突然說,“我今年過了年,27了?!?/br> “嗯?!彼曇魷睾?,“我知道?!?/br> “你21。”他低聲道。 “你想說什么?!彼龥]明白。 “我們到法定年紀了?!?/br> “我想和你結(jié)婚?!?/br> 卷耳放在他身上的手一頓。 魏都繼續(xù)道:“我們在俞城安家,這城市這么大,有了家,會有很強的歸屬感?!?/br> “我也會努力,給你,給這個家更好的未來。” “好不好啊?!彼谒呡p聲問。 成年人的世界總有太多的疑慮和不確定,可那人認真誠摯的跟他說。 我想和你結(jié)婚。 好不好呢。 過了會兒,她輕聲說,“好。” 魏都笑了。 他抬頭親了親她臉頰,像對待珍寶一樣。 “不過,這店是你的?”卷耳反應(yīng)過來,瞇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