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 卷耳雖不明這個‘家’是在哪,但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兒,她自然放在心上。 只是…… 卷耳突然想起,孟庭戈腦袋沒出問題之前,她去給孟庭戈送糕點的時候,好像給他分享了個趣事? 好像……罵他是狗? “……” 卷耳突然伸手摸了摸孟庭戈的臉,溫柔道:“我突然,希望你永遠都是阿木了?!?/br> 孟庭戈不明所以,只懵懂的蹭了蹭她的手,露出個軟呼的笑。 …… 前朝有林遠頂著,再加上,卷耳也會偶爾誘供孟庭戈去朝會上安靜的坐一陣撐撐樣子,孟庭戈平日話便少,是以朝臣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 一段日子來,過的倒是相安無事。 直到除夕這天,卷耳剛睜開眼,便見孟庭戈坐在床頭,目光疑惑地落在她臉上,顯然已經(jīng)看了半晌。 卷耳一愣,“阿木,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恢復,腦子沒有那么快好的。 第61章 孟庭戈(5) “阿木,怎么了?” 卷耳伸手,習慣地想去順他冰涼長發(fā),卻被孟庭戈偏頭躲開。 她一愣。 他細碎漫光的眸子里摻著疑惑與疏離,冷漠的落在她身上,沒有半點往日的眷戀依賴。 孟庭戈不會是……想起來了吧? 卷耳嚇得一激靈,剛醒的瞌睡被嚇了個干凈,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撐著身子往旁邊躲了老遠“皇,皇——” 幔帳被她的動作吹的輕晃,層層明紗外看不清床內(nèi)光影,卷耳抱著被子坐在床邊,孟庭戈靠在床頭,幽幽地盯著她。 褪去濡濕水色,換成明滅耀目。 防備又疏離。 半晌,他開口。 “這是哪?” “......” 卷耳臉上的驚嚇一停。 他這個腦子,是不是又哪里出問題了...... 孟庭戈看著她白皙精致的臉,聲音警惕又詭異。 “你又是誰?” 卷耳目光對上孟庭戈漂亮的桃花眼,有些拿不準他現(xiàn)在的狀況。 他這樣子…… 既不像最近那副稚氣未脫的幼年,也不像正常時那個整日拉著冷臉的皇帝。 那這是......他十多歲時的性子? “你......不記得了?”卷耳抱著被子,坐著往前蹭了蹭,微微湊近他。 孟庭戈偏頭,長發(fā)滑落肩膀溜進他里襟,瞇眼打量著卷耳,“我該記得什么?” 卷耳心緒復雜,她不怎么抱希望的開口,“那你可還記得我?” 孟庭戈幽幽妙目在她臉上頓了片刻,薄唇吐出幾個珍貴字眼,“未曾見過?!?/br> “......?” 不待卷耳開口,孟庭戈便繼續(xù)道:“但聲音熟悉?!?/br> 聽著她的聲音,好像便沒有那般煩躁。 卷耳明白了。 ‘幼年’的孟庭戈與她隔著狗洞,應該是沒有打過照面的,之前他能認出自己,應該是根據(jù)聲音。 因她‘逗狗’的時候,絮絮說過許多的話,并且自稱‘阿姐’。 她的聲音印在孟庭戈記憶里,不管變成什么樣,他好像都忘不掉。 所以那個呆呆的‘阿木’,才會喚她阿姐。 那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是記起了什么? 孟庭戈蹙眉看著卷耳凌亂的長發(fā)和微皺的寢衣,半晌皺眉,“你是誰,為何還不告知我?” 卷耳張了張嘴,沒說出什么。 她有些失落。 那個軟乎乎的阿木,她還沒欺負夠呢......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如今正被卷耳抱在懷里,孟庭戈穿著雪白里衣坐在一旁,他曲起左腿,左臂撐在上面,看著她忽而出聲。 “你是我妻子?” “咳咳咳咳咳——”卷耳睜大了眼睛,嚇了一跳似的瘋狂搖頭,“不不不,我只是你妹,你妹而已?!?/br> 孟庭戈仔細盯著她,“既是兄妹,為何你會睡在我的床上,蓋著我的被子?” “......”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但怎么從他嘴里說出來就這樣奇怪呢...... “你生病了,我照顧你幾日。” 卷耳嘆了口氣,頗為無奈。 既然孟庭戈還是不記得,卷耳也沒打算去告訴他那些記憶。 她未參與他的過去,孟庭戈登基那四年,二人也并沒有太深的交集,要是說錯了什么,怕是會惹出來麻煩。 孟庭戈漠然看了她半晌,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 兩個人起身洗漱穿衣,福泉要過來伺候,結(jié)果在孟庭戈倏爾冰冷的目光里再不能前行半步。 不說福泉適應不來,卷耳也有些不自在。 睡前還是小可愛,睡醒成了小變態(tài)...... 往日晨起時,阿木總會在她身邊蹭來蹭去的撒嬌,時不時露出個懵懂的笑,這一身衣裳沒有兩刻都是穿不完的。 只是如今的孟庭戈,顯然不親近她了。 卷耳頗有些感慨。 弟大不由姐啊…… …… 今兒是除夕,本來應在明月樓有場宮宴,只是在前半個月便被卷耳拿著孟庭戈的手印寫詔推了。 畢竟,他這腦子也不是能參加宮宴的水平。 沒了宮宴與慶典,是以年節(jié)時也未有什么新意,宮里主子不多,想熱鬧也熱鬧不起來。 劉太醫(yī)說,孟庭戈這狀況是好轉(zhuǎn)的表現(xiàn),但卷耳自覺才疏學淺,實在是不明白,孟庭戈這傻不傻聰明也不聰明的樣子怎么就是好轉(zhuǎn)的狀況了。 如今孟庭戈不識得自己,卷耳沒必要在坤明殿自討沒趣,索性回了自己寢殿。 落玉笑道:“還是咱們自己宮里舒服,可比那冷冰冰的坤明殿好幾百倍。” “快閉上你那個碎嘴。”主子的事哪能隨便議論,落雨做勢拍她,“小蹄子,莫要給公主惹禍上身。” 落玉不服氣,“本來就是嘛,你看那陛下與皇后的寢宮,哪個不是金疙瘩一樣,跟個冰窖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br> 他們倆在這拌嘴,便見卷耳換了套輕軟襦裙,走過來窩在小榻上,看著外面的天突發(fā)奇想,“今兒是除夕,瞧著天色也是到了晚膳的時候,你們可要吃餃子?” 雖沒什么年味兒,但這么干坐著也沒意思,落雨二人晚間還要為爹娘守歲,不吃東西可熬不下去。 落玉嘻嘻哈哈的,“奴婢可不要再吃落雨包的餃子了,皮厚餡薄,可小氣的咧。” “你再說再說!”落雨擰了擰她的臉。 …… 主仆三個人笑鬧一陣作罷,等熱騰騰的餃子出了鍋,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 落玉看著另起鍋灶的卷耳,有些疑惑,“公主還要再煮嗎,應該夠了吧?!?/br> “做點心?!本矶α诵Α?/br> …… 等吃過了餃子,卷耳帶著落雨,拎著紅木食盒出了門。 主仆二人到了坤明殿時,屋內(nèi)的燈是黑的。 福泉打側(cè)門出來,身上的衣服穿的歪歪扭扭,顯然是剛起身。 他跪下身給卷耳行了個禮,“殿下怎么過來了?” 舉了舉手里的食盒,卷耳笑道:“今兒是除夕,本想送些吃食來,既然陛下歇了,隔夜味道也不好,這里面有些餃子,你便用了吧。” 福泉樂了,“多謝殿下?!?/br> 卷耳笑著道:“喜歡便好,那我便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