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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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樓樂師(6) “你要嫁到遼國?” 溫潤作皮,陰鷙在內(nèi),他沈知禮從來不是什么清貴公子。 他里里外外都糟透了。 卷耳看著眼前憔悴的人,愧疚浪潮般包裹著她。 那封遼國的求婚書被她批了個(gè)“待”,這幾日她忙的不行,也忘了和沈知禮解釋。 卷耳剛想開口,可眼前的人噼里啪啦一點(diǎn)不給她空地。一句接一句地質(zhì)問著。 “去那遼國做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掌兩國權(quán)柄,做這世間最尊貴的人?” “公主是著了這兩國九五之惑,還是看上了那遼國風(fēng)度翩翩的太子殿下?!” 日光愈盛,他臉隱在暗處,面上打出淡淡陰影。 沈知禮笑了笑,嗓音噙著冰,“公主要攝的,不只是閔國,而是志在天下?!” 他咬著唇,蒼白滲出血來,在一張玉白的臉上平添靡麗。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沈知禮愈說愈氣,眸光破碎,死死盯著她,“說啊,我算什么?!” 明明,明明走之前答應(yīng)了他的。 說好了的啊。 他陷入自己的泥沼里,踽踽獨(dú)行,跋涉幾許,他走不出。 走不出啊。 沈知禮聲音忽又低啞,“公主殿下是不是嫌我臟?” 是的,一定是這樣。 風(fēng)月場里呆了那么多年,他卑賤到塵埃里。 他像是著了魔,心里暗涌宛若吞了天。 “我離開敘芳樓,不做這勞什子的樂師可好?” “今后,今后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可好啊?” 七年前那個(gè)吻,念念不忘的是他,認(rèn)錯(cuò)人的是他。是他活該。 三年前那張面具,失魂落魄的是他,后悔的也是他。是他不好。 卷耳張了張嘴,卻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猶如一頭困獸,倉惶卻又兇惡,每每未傷別人,先傷己身。 “你是不是沒有心?!鄙蛑Y顫著聲,眼底猩紅,“你說啊!我算你的什么?” 卷耳看著眼前的人,心緒復(fù)雜。 她不知道,她一個(gè)馬虎,會讓這人這么患得患失。 可她沉默,于他不過凌遲。 沈知禮像是又回到了沈府被滅門的那個(gè)晚上,滿目的鮮血充斥在眼睛里,刺得他眼底通紅。 “殿下,你不能這樣?!彼麊≈?,心臟抽痛,沈知禮喘了口氣,道:“你答應(yīng)我了???” “你為什么不說話?” 他停下質(zhì)問,茫然地看著她。 卷耳輕輕嘆了口氣,“你一直說,我也插不進(jìn)去話?!?/br> “……” 半頃,沈知禮眉目澹澹,觀她面上無奈神色,心神緩慢歸位。 “是草民僭越了?!彼]了閉眼,吞下那股澀意,再睜眼時(shí)目光冰涼。 沈知禮撐著身子沒讓自己垮下去,想在她面前留下最后點(diǎn)尊嚴(yán)。 他繞過卷耳,輪椅停在門口,沈知禮伸手推開門。 雪停了,滿地白光晃眼,沈知禮下意識的閉眼。 他聽到身后的人輕輕嘆了口氣。 “那折子年后就會打回遼國,誰要嫁到那去啊?!?/br> “閔國自然有比那個(gè)什么太子更好的人?!?/br> 半晌,卷耳像是笑了,“本宮……可是沒錢了?!?/br> 卷耳是真的沒錢了,流民一事走的可是她私庫。年底人情往來又多,比起坐擁盛京銷金窟敘芳樓的沈知禮,卷耳算是個(gè)窮光蛋。 卷耳繞道沈知禮身前,蹲下身和他平視,明明白白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她笑著道:“不知道沈樓主身價(jià)幾何?要把你贖出敘芳樓,怕是要傾了本宮的家產(chǎn)。” 他不說話,卷耳趴在他膝上,溫順地仰頭看著沈知禮的眼睛。 很乖的樣子,是在安撫他。 沈知禮顫著聲音,眼眶酸澀,低低地道:“不要錢,我白送你了。” 卷耳聞言笑開,歪了歪頭,溫柔嗓音是于他的良藥,“那本宮不是占了沈公子的便宜了?” 沈知禮目光深深,像是熱潮,一寸寸盯著她遠(yuǎn)山般的眉眼,向下,是她輕抿的紅唇。 “但是要有利息。”他著魔般低頭湊近卷耳,別扭又偏執(zhí),像是受桎梏于她,卻甘愿沉淪。 “你親親我,嗯?” 他眼底猩紅尚未褪去,只盯著她,像是兇獸盯著自己的獵物。 他等她的回應(yīng)。 半頃,她勾唇,兩只手撐在沈知禮膝蓋上,剛抬頭湊近,就被他一只手扣住后腦壓過去狠狠吻住。 他唇冰涼,呼吸卻熾熱,帶著殊死不放的執(zhí)拗與迷戀。 唇舌交纏,這是第一個(gè)意義上的吻。 卷耳仰著頭,手臂環(huán)在他脖頸上,她身上淺淡的香沾染了他身上,沈知禮放在她腦后的手微微收力,呼吸急促。 若這漫天神佛有用,那我愿用三千佛謁,九百經(jīng)輪,去求一個(gè)人。 卷耳,我不會愛。 我這半生學(xué)了許多東西,可并沒人教會我這世間最甜蜜的,也最難過的愛。 我希望,你來教我 * 自那日之后,卷耳明顯覺得沈知禮有些不一樣。 梨園的花都落了,院子里還沒整理好,沈知禮也就沒去公主府,卷耳便把公務(wù)都挪到了敘芳樓。 阿秀雖然和徐銘成了親,但她本就不是什么高門貴女,最討厭在府內(nèi)困著,是以接著在敘芳樓做活。 有卷耳替她周旋,朝里自然沒人敢跟徐銘做文章。 這日午后,卷耳剛走進(jìn)敘芳樓,阿秀立刻過來行了個(gè)禮,脆生道:“老板娘好!” 這稱呼…… 卷耳面上柔和,笑意輕輕,“你們公子呢?” “在房間里忙著呢?!卑⑿阋蠘牵暗钕虏粊淼娜兆永?,公子可真是盼的不行?!?/br> 簡直望眼欲穿,一天問八遍。 阿秀還有自己的活,卷耳讓她去忙,自己推門進(jìn)去。看到坐在屋子里的人。 桌上正規(guī)整的擺了兩摞折子,沈知禮抬眼看向她,眸光疏疏落落,五指展開,修長手指正握著杯茶。 相處久了,卷耳發(fā)現(xiàn)這人小毛病一堆,比如賴床。 此刻長發(fā)有些亂,應(yīng)是午睡剛醒。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還是有那么點(diǎn)‘老實(shí)公子’的樣子的。 沈知禮面色涼涼。 這女人昨天讓粟荷抱來一堆折子,可她本人卻是沒來,只吩咐粟荷叮囑沈知禮好好批這些折子。 卷耳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桌案,“批多少了?” “……”沈知禮瞇眼,“你是來看折子還是來看我的?” “都看不行么?!本矶Σ[瞇的,沈知禮忍不住過去親了親她。 “歇歇?!本矶压P從他的手里拿出來,握著他溫?zé)崾终?,輕輕按著他分明骨節(jié)。 沈知禮便像被順了毛的貓咪一樣,眉眼都軟下來。依戀地過去蹭著她的唇。 “沈公子,矜持些?!本矶种更c(diǎn)在他額頭上,推開他。 “除夕夜跟我回公主府嗎?”卷耳退開身,隨手拿過來一個(gè)折子,掃了兩眼立馬扔給沈知禮。 她最近輕松不少,倒是有些懶了。這些東西一點(diǎn)都不想cao心去看。 沈知禮聞言垂眸,在折子上批好內(nèi)容,淡淡的,“我進(jìn)公主府,是什么身份?” 她挑眉,“你想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 沈知禮頓了頓,抬眼,“我不要做面首。” 卷耳點(diǎn)頭,“沒說讓你做面首,等年節(jié)過了,我們就把大婚辦了。” 宣紙上滴上墨汁,沈知禮捏緊了筆,呼吸一窒,“你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卷耳抽了抽嘴角,“本宮什么時(shí)候言而無信過?” “嗯?!彼嫔喜伙@,盡量克制著心底的歡愉,聲音有些不穩(wěn),“你不能騙我?!?/br> 卷耳卻偏要?dú)馑?,“我要是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