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是什么？你見過的那些人是什么？而我又是什么？”

    系統(tǒng)出現(xiàn)的時刻太過微妙，好像一切都在朝著那個結論不可阻擋地滾動向前。

    第166章荒島求生（二十三）

    宋卻避而不答,反而用起了那個很久沒用的稱呼:“寶貝兒,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你要做什么？不要做傻事。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傳送的，進度條已經(jīng)達到及格水準了。”

    系統(tǒng)的聲音還是那么一板一眼，聽起來冷冰冰的,好像不帶一點感情，宋卻只能勉強從它的話語里推斷它到底有沒有一點焦急。

    宋卻的結論是,沒有。

    宋卻突然縱身一躍——

    然后眼疾手快地用右手抓住了欄桿，牢牢地吊在了天臺外側。

    那一瞬間的失重還是很刺激的,宋卻的小心臟停了一瞬,然后跟要找補回來似的跳的飛快。

    宋卻舒了一口氣，然后笑出了聲。整個人就靠右臂的力量掛在欄桿上,身子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底下就是數(shù)十米的落差，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真虧他笑得出來。

    顯然，系統(tǒng)也是這樣想的，系統(tǒng)冷冷道:“好玩嗎？你幾歲了？”

    “我也不知道我?guī)讱q,不過還可以，挺好玩的?！?/br>
    系統(tǒng)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氣到了，停了好久，才繼續(xù)道:“你要這樣一直吊著跟我講話嗎？”

    宋卻道:“你知道的，我可以吊一整天都不下去?！?/br>
    系統(tǒng)不說話了,似乎打定主意不理會宋卻，無論宋卻怎么說俏皮話氣它或是逗它都不管用。

    宋卻嘰嘰喳喳了好一會兒，見始終不奏效，便只能嘆口氣，開始這場獨角戲。

    “其實我不確定真相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我跳下來的時候，你既不緊張，也不急著開始傳送，只能說明在這個世界里死亡的后果一點都不嚴重。你別嫌我自戀，相處這么久，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如果我出事，你絕不會這么無動于衷。在任何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里，只要我和世界都是真實的，死亡就不可能毫無傷害。要么這個世界是假的，要么我的存在是假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個世界和我，都是另一側的投影，我和世界都是虛幻的。我還不知道是哪一種，但我知道，絕不是像這個世界的娛樂節(jié)目所描述的那樣?！?/br>
    宋卻失笑，為自己曾經(jīng)短暫的迷失和恐懼。

    他現(xiàn)在想清楚了，態(tài)度倒是坦然極了。

    “其實有很多疑點，我早該想到的。我有點自負，還有點自傲，并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溫和謙遜，這些你是知道的。其實很多時候，我的溫和是因為他們的態(tài)度對我造不成傷害，我的謙遜是因為覺得自己認真和他們相比對他們并不公平，不在同一個量級，所以不需要他們那么真心實意的佩服。細細想來，這每一點背后都是我太過狂傲的自證。而在最開始，我都沒有意識到我是這樣的人，是這段路程幫助我發(fā)現(xiàn)了自我，或者說，回憶起了自我？”

    宋卻說到這里，意識到自己有些跑偏了，倒不是說這些不重要，但他本來不是想說這個的，于是咳嗽了兩聲，強行將話題轉了回來:“總之，是我太自負自傲，所以才會介意不知情地被充作什么真人秀的選手，以至于在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亂了分寸。冷靜下來的話，其實很多東西還是有跡可循的。比如在最開始的時候，我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那種沒有記憶的狀態(tài)如果是外人造成的，我這種多疑的性格應該會很躁動不安才對，可我那個時候覺得很隨性，很自由，甚至很安心。還有，頭幾個世界，在我不曾懷疑世界真假的時候，頻繁出現(xiàn)的龍鳳胎兄妹，他們讓我感到熟悉。再加上每個世界所經(jīng)歷的東西都是新鮮又富有挑戰(zhàn)性的，我其實有些沉迷于其中?？墒聦嵣希驗樘菀走_成許多事，我是一個很容易感到無聊的人。可你帶我走過的這一個個世界，對我來說，都很新鮮。值得去經(jīng)歷。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非常熟悉我的人為我設置的游戲，或者說禮物。我甚至懷疑那個人是我自己。不過，呃，無意冒犯，不過我總覺得如果是我自己做的話，你的功能應該要再完善一點，最后這個世界也不會做成這樣，有點虎頭蛇尾了?？扇绻皇俏易约鹤龅脑?，那這個人真是有點太了解我了，真可怕……”

    受到宋卻這樣貶低，系統(tǒng)都沒有說話。

    宋卻懷念當年那個一撩就炸毛的小系統(tǒng)，現(xiàn)在的系統(tǒng)真是長大了，沉穩(wěn)的都不好逗弄了。

    宋卻道:“你記得我是個變態(tài)的那個世界嗎？就是你出故障的那一回。那個世界挺特別的。各種意義上的特別。在經(jīng)歷那個世界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單純的好人，可那個世界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張好人皮下，可能曾經(jīng)是一顆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冷漠的心。這有點顛覆，但確實豐富了我對自己的認知。當然了，你的表現(xiàn)也使得那個世界變得很不一樣。遇到未知錯誤？整個世界都不能參與？在最后一刻進度條圓滿帶我傳送？你知道嗎，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你想讓我認為那個世界是特別的……”

    系統(tǒng)終于開口了:“說了這么多，我問你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宋卻這樣吊著其實挺累的，他就想逗系統(tǒng)一下，從它反應里確認一些事情，然后順便耍個帥而已，沒想到這么吃力不討好。宋卻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