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進行時（11）

    “英哥，這事我和你一樣，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彼嗡己忉?。

    郝英雄屁都不信：“你以為你是老天眷顧的傻白甜??？你什么都不知道，經(jīng)理的位置非要砸到你頭上？”

    宋思涵能理解他的憤怒。郝英雄一直努著勁兒想上位，競爭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就像一個氣球被猛扎一針，氣兒且得撒一會兒才能癟下來。這件事上宋思涵不能說自己完全無辜，她贏在她和程伊芙的交情，也許還有她的副總爸爸。她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母，不高興是因為時機不對，也因為這個位置來得不夠有說服力，但是既然經(jīng)理的位置已經(jīng)落到她手里，她就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我不是傻白甜，不過我確實受老天眷顧。你以為我不想靠實力贏過你嗎？上面不給我這個機會，我難道要找上面說理，這不是得了便宜賣乖嗎？”

    郝英雄竟無言以對，氣得在小辦公室里團團轉(zhuǎn)，瘋狂痛斥命運的不公，好半晌才消了些氣，又狐疑地盯著宋思涵：“你真不知道？”

    宋思涵萬分誠懇地一點頭：“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升職?！?/br>
    郝英雄將信將疑，抓不到證據(jù)，只能帶著不滿回自己辦公室。

    宋思涵揉了揉眉心，上司被調(diào)離部門，下屬一個對自己不服氣，一個不知道工作能力如何但肯定不能批評?，F(xiàn)在相熟的下屬們以后和自己隔了一層，越過程伊芙直接指揮不合適，全部交到程伊芙手里又不放心。

    唉，預(yù)見了禿頭的危機。宋思涵準備買點防脫洗發(fā)液以防萬一了。

    這天下班后宋思涵心里還在想事，走在路上有點心不在焉，步子邁得很慢。忽然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她下意識轉(zhuǎn)頭，看清楚對方的臉才后知后覺，不應(yīng)該轉(zhuǎn)這個頭。

    管明明也看到了她，表情有一瞬的驚訝，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猶豫著什么。宋思涵警醒，撇開頭加快腳步走開。在管明明說出了分手緣由以后，她對管明明便更加了解，她猜得到管明明剛才在猶豫什么。

    看到她心情郁悶，管明明想要過來問一問她，如果可以，會試著開解安慰她。但管明明害怕自己這份心軟，當初她們遲遲沒有分手，導(dǎo)致管明明一天比一天壓抑的原因就是一次次留戀和心軟。

    她們分開是對的，以后再不見面最好。管明明已經(jīng)勇敢地做了分開的決定，她也會做到果斷，絕不再撥動那根弦。

    京州這么大，秋實區(qū)也足夠大，分手三個月間她們只不小心碰見兩面。漸漸地她們就互相遺忘，她忘得快一些，管明明慢一些，但總會再也想不起來對方。

    一直走到家里，關(guān)上公寓的門，她才慢下來，將鑰匙放在門邊的小鞋柜上，換了拖鞋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怔。

    每段戀愛結(jié)束的時候她都會很快清醒。她的戀愛觀念始終很簡單，喜歡就開始，快樂就繼續(xù)，爭吵就反思，不行就結(jié)束。她不是不懂成人世界有太多糾結(jié)復(fù)雜，只是她總以為戀愛應(yīng)該是件快樂的事，且不是偽裝的快樂，是內(nèi)心誠實的快樂。那天管明明告訴她“只有快樂是不夠的”，她反復(fù)想過，最后承認這句話說得沒錯：只有一個人快樂不夠，要確認對方同樣快樂。

    五年前，初戀分手后她沒過多久就回到京州。其實她知道她人生的第一次戀愛結(jié)束得不太明白，那時候的她沒能問出一個結(jié)果，于是一直留了淡淡的遺憾。今天見到管明明，順著想起了這些，她忽然猜測，是不是當年的程吉和她在一起，也不快樂呢？

    “都市造夢”活動這周末還在開放，她有一種沖動，明天到現(xiàn)場去看看程吉在不在那里，如果程吉在……等等，怎么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活動還在開放，米吉文化與華躍電器的合作還在進行，而程伊芙下周一就要正式入職了！她必須早點提醒程吉，還要把這個項目扣在手里，另外囑咐負責與米吉文化溝通的居安別露口風。

    宋思涵不再想些有的沒的，抓起手機撥通程吉的電話，聽筒里響兩聲后，程吉不緊不慢的聲音傳過來：“喂，宋組長晚上好啊，請問有什么事？”

    “……”宋思涵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著急都減輕了不少，語氣也平緩了，“有件事，想當面談，你方便嗎？”

    “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是一件重要的私事?！?/br>
    那邊“哦”了一聲，說：“那不如我們明天再見面吧，我現(xiàn)在不太方便?！?/br>
    鬼使神差地，宋思涵多問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程吉透著愜意的笑聲與回答先后傳入宋思涵的耳朵：“我在擼貓呀?！?/br>
    宋思涵：“……”

    由于程吉的聲音聽起來太輕松愉快，宋思涵不忍心打斷她的擼貓大業(yè)，就同意了明天在活動現(xiàn)場見面。

    第二天，宋思涵毫無意識地又穿了一件新外套。她開車到夏葉區(qū)藝術(shù)購物中心，心想幸好自己還記得路線這次不用摸索了，從停車場乘電梯到B1層，一出來就看到了“都市造夢”的活動海報和指路標。她挑了下眉毛，發(fā)消息給程吉說自己快到了，順著指路標走到南區(qū)，看見并肩而立的兩個人。

    穿白色毛衣和直筒牛仔褲背對她的人是程吉，她從頭發(fā)就能認出來。另一個人側(cè)對著她的方向，穿牛仔外套，長直發(fā)，頭發(fā)側(cè)面編著一條細麻花辮，俏皮減齡，正在含笑說話。

    宋思涵愣了片刻，走過去打招呼：“程經(jīng)理?！?/br>
    程吉笑著轉(zhuǎn)頭看向她，似乎正因為剛才的聊天內(nèi)容而開心，眼角還是彎的，一對臥蠶十分親和：“宋組長?！?/br>
    宋思涵的視線不自覺停留了兩秒，就聽程吉身旁的人問：“這位就是華躍營銷部的宋組長嗎？一直聽說你，終于有機會見面了。”

    程吉向宋思涵介紹：“這位是我們米吉文化的總經(jīng)理米娉，米總?！?/br>
    宋思涵立刻微笑道：“米總好，久聞大名?！彼斐隽耸?，才想到米娉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