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側(cè)目。

    “真的，”拉莫斯以為卡西不信服自己的話，于是急忙為克里斯蒂亞諾說好話，“他是真的還挺為你著想的，這個主意就是他主動跟我提起的——不過我本來也沒想到克里斯蒂亞諾能想到這個，畢竟他是個葡萄牙人，西班牙的事跟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而且……說老實話，如果西班牙隊內(nèi)真的有矛盾，對葡萄牙至少不是壞事。克里斯蒂亞諾完全可以不用為我們費心。”

    卡西嘆了口氣，也跟著仰面躺下、看著天空，“當(dāng)然，克里斯蒂亞諾本來根本不必要為我們做這么多。但是克里斯蒂亞諾為我們做了這些，所以我現(xiàn)在感到我欠他的?！?/br>
    “我們都欠他的?！崩蛊鋵嵑芨吲d卡西能承克里斯蒂亞諾的人情，“克里斯蒂亞諾是個好人，還好是他在這里，不然我們可能沒法跟穆里尼奧先生相處太好?！?/br>
    “別瞎說?！笨ㄎ髀牭竭@里坐起來看看四周，看沒有其他人在這里才重新躺下，“別讓別人聽見你對穆里尼奧先生的看法?！?/br>
    拉莫斯沒有那么喜歡穆里尼奧——這是顯而易見的。其實卡西自己也不是特別樂于和穆里尼奧合作，畢竟穆里尼奧的確不是特別擅長體諒西班牙球員的特殊立場。

    “還好有克里斯蒂亞諾。”拉莫斯想了一下，還是聽了卡西的話，沒有再提穆里尼奧。

    卡西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個人之間有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誰都沒說話，卡西以為這就意味著這段對話可以告一段落了，于是就要站起來走人、回家。

    但是就在他坐起來的時候，拉莫斯說話了，“伊卡爾，其實我昨天在跟皮克談完之后一直在想這件事。”

    卡西不知道這件事還有什么好想的，“想什么？”

    “我在想克里斯蒂亞諾?！崩够卮鹆丝ㄎ?，但是不知道是成心賣關(guān)子還是怎么，偏偏又只回答了這一句就不繼續(xù)解釋了。

    卡西只能請求他把屁放完，別憋死自己。

    拉莫斯譴責(zé)卡西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但是無奈卡西并不理他——拉莫斯萬分委屈，不敢反抗，“我一直以為克里斯蒂亞諾是為了皇馬在做這一切，但是當(dāng)我看到皮克的那些話的時候我突然懷疑我這個看法了?！?/br>
    卡西想了一下，有點驚訝地問：“你懷疑克里斯蒂亞諾嗎？你剛才不還說克里斯蒂亞諾是個好人？”

    “不是！我沒有懷疑克里斯蒂亞諾，”拉莫斯立刻激烈的反駁了卡西，“克里斯蒂亞諾當(dāng)然是個好人，我只是……你知道，皮克當(dāng)時回我說一旦這些事冒犯到普約爾的底線、他就不會再幫忙——我當(dāng)時就在想，皮克其實也不完全是愚忠于巴薩的。他也許很忠誠，但是他跟普約爾們還是不一樣?！?/br>
    卡西聳聳肩，“當(dāng)然不一樣，普約爾和勞爾他們其實很類似，但是我們這個時代，他們這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少——我們依然忠誠、依然熱愛，但是我們跟他們絕不一樣了。我也很愛皇馬，但是我不會……呃……”

    卡西說到這里停下了。

    不過拉莫斯知道他要說什么：我也很愛皇馬，但是我不會像勞爾一樣認(rèn)死理。——這話其實也不算錯，畢竟人活一世，總有些自己的職業(yè)追求、總有些自己的愿望。但是這樣的話在皇馬這樣的俱樂部還是不說為好。

    拉莫斯撓撓頭，不知道這段本來毫無風(fēng)險的對話是怎么走偏了的。

    他決定把話題拉回來，“反正不管怎么說吧……我之前以為克里斯蒂亞諾是在為皇馬做這一切——所以我雖然挺尊敬這種行為，但是也沒有那么感動。你知道的，伊卡爾，為皇馬做這一切就相當(dāng)于是工作的一部分，那當(dāng)然很可敬，但是沒什么值得感動的。呃，我說明白了嗎？”

    卡西很明白：愛崗敬業(yè)值得尊重，但是沒啥好值得感動的。

    卡西覺得這話沒錯。

    “但是當(dāng)我看到皮克的話的時候，我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如果只是為了皇馬、為了工作，那克里斯蒂亞諾沒必要幫我們想辦法、親自陪我跟皮克談判，他可以給我們出個主意，讓我們自己去傷腦筋。畢竟，克里斯蒂亞諾這樣的明星有很多事要做——商業(yè)活動、私人訓(xùn)練，所有事都需要他費心。他沒必要一個人做完所有工作，讓我們……呃，蹲在馬路牙子上嗑瓜子看熱鬧。”

    卡西側(cè)目。

    “怎么了？”

    “蹲在馬路牙子上嗑瓜子看熱鬧？對不起，這是什么比喻？”卡西諷刺道。

    拉莫斯撓撓頭，決定繞過這個部分，“我覺得皮克才是為了工作做事的態(tài)度——永遠(yuǎn)有一個尺度擺在那里，什么我可以做、什么我可以幫，什么又是我可以不做、不幫。一旦邁過可以和可以不的界限，他立刻就停止了。正常人都是這樣工作的?！?/br>
    卡西嗯了一聲，“所以你之前說你對克里斯蒂亞諾的看法有變化？那你現(xiàn)在怎么看的？”

    “我覺得克里斯蒂亞諾是真的在關(guān)心我們——當(dāng)然也有工作的因素，但是他毫無疑問是關(guān)心我們的立場的?！崩拐J(rèn)真的說，“這也是我真正想跟你談的?！?/br>
    “伊卡爾，如果克里斯蒂亞諾只是在關(guān)心他的工作，那我們配合他就已經(jīng)足夠了。但是我認(rèn)為他是在關(guān)心我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關(guān)心我們的私人立場——這樣一來，我就覺得僅僅配合他不足夠表達(dá)我們的感謝。”拉莫斯繼續(xù)說。

    卡西其實知道拉莫斯想說什么了，但是他還是讓拉莫斯繼續(xù)說完。

    “伊卡爾，我會完全支持克里斯蒂亞諾——無論之后發(fā)生什么，因為這都是我欠他的。你會嗎？”

    卡西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卡西點了點頭。

    第438章

    克里斯蒂亞諾不知道自己在社交中取得了怎樣值得炫耀的成就, 他正被迫接受不平等條約觀看巴薩的比賽——巴薩對陣格拉納達(dá), 一場注定是暴揍的比賽。

    克里斯蒂亞諾本來是拼死反抗、堅決反對看這樣一場毫無意義的比賽的, 但是里奧長達(dá)一個小時的冷暴力讓他不得不屈服。不過當(dāng)然了, 克里斯蒂亞諾也沒有輕易屈服——他在屈服之前大膽地批判了里奧一番。

    除了我還有誰能包容你這樣的冷暴力愛好者呢？除了我還有誰能不但包容你還真誠的原諒你、對你這么友善？克里斯蒂亞諾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話給里奧, 像我這樣開朗熱情又英俊的男人最受歡迎了，你運氣好搞到手了, 居然還不珍惜？暴殄天物！

    過了五分鐘，里奧回復(fù)了。

    什么是暴殄天物？里奧問。

    克里斯蒂亞諾實名嘲笑阿根廷文盲，并質(zhì)疑阿根廷的教育水平——里奧給他發(fā)了一個下流手勢, 讓他閉嘴。

    不過阿根廷文盲最終在球場上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正名了, 盡管克里斯蒂亞諾認(rèn)為這種正名并不令自己喜聞樂見。畢竟，這種正名讓皇馬拉開聯(lián)賽積分差距的迫切愿望再次破滅了。

    巴薩對陣格拉納達(dá)的上半場比賽乏味的令人發(fā)指, 克里斯蒂亞諾幾次想要關(guān)掉電視回去睡覺，但迫于里奧的壓力不得不讓自己哥哥雨果先生代替他盯在電視前，如果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就叫他、然后他決定看下半場。

    “但是我為什么要幫你看巴薩的比賽？”雨果大聲問像個紫菜包飯一樣卷起毯子躺在旁邊的大沙發(fā)上假裝睡覺的克里斯蒂亞諾，“你為什么要這么執(zhí)著的看什么巴薩的比賽？而且還是跟魚腩球隊的比賽？你是認(rèn)真的嗎克里斯蒂亞諾？你這是什么毛??？”

    紫菜包飯克里斯蒂亞諾背對著哥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成功給自己找了理由，“閉嘴, 雨果, 你再問問題, 我就要告訴mama是誰打碎了小克里斯最喜歡的奶瓶?！薄憧纯茨憧纯? 只有這個時候想得起來自己兒子，雨果心中破口大罵。

    但是沒辦法，雨果只能忍氣吞聲、并且假裝慈愛地拍拍紫菜包飯的后背, “你太累了、快睡一會兒吧，如果有好看的場景出現(xiàn)我一定立刻叫醒你?！薄旯娴牟皇且粋€小可愛，但當(dāng)你弟弟一直不肯做個人的時候，你也只能順著他、假裝自己也是個同類。

    紫菜包飯滿意的點點頭，把腦袋往毯子里一縮、心安理得的小睡了。

    雨果一邊給自己的朋友發(fā)信息吐槽自己弟弟的日常傻*事跡，一邊看比賽——大概有四十多分鐘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直到下半場第五十一分鐘，上半場一直顯得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巴薩才出現(xiàn)了第一次有威脅的進(jìn)攻。

    雨果趕緊剝開了紫菜、把米飯挖了出來，讓他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