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什么？”克里斯蒂亞諾表示輕蔑。

    “我們競爭的是誰能在死后被這個世界記住得更久?！崩飱W慢慢地說，“如果一百年后還有人吹捧我的成績，而你已經(jīng)被人遺忘，那么就是我贏了?！?/br>
    克里斯蒂亞諾愣了一下，立刻反唇相譏，“我這一秒就要贏，我不稀罕一百年之后那種看不見的東西——再說，一百年之后仍舊被記住的基礎(chǔ)不就是這一秒就要贏嗎？”

    “你說的很對，但是你不需要這一秒就贏什么卡卡。你需要這一秒就贏我。你需要這一秒就比我獲得更多榮譽(yù)、展示更多才華?！崩飱W發(fā)出一聲嗤笑，“贏魯尼和卡卡都不會讓你被這個世界記住得更久一點(diǎn)，因?yàn)樯踔敛恍枰话倌?，二十年后也許就已經(jīng)沒人再記得他們的故事了?！?/br>
    “你只需要看著我，只需要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總是不能明白這點(diǎn)?！?/br>
    “你看，這就是為什么我說你目光短淺。”

    第193章

    克里斯蒂亞諾憤而掛電話， 并在里奧隨后短信提出讓他跟自己回阿根廷一起準(zhǔn)備美洲杯的時候， 果斷拒絕了。

    里奧好像覺得他有病——“我好言相勸， 你還罵我？我只是出于好心指出了你的不足， 為你的人生答疑解惑?！崩飱W感到匪夷所思， 于是也不搭理克里斯蒂亞諾了。

    “他居然指責(zé)我目光短淺！他根本不知道我能看到什么樣的未來！”克里斯蒂亞諾賽季結(jié)束后的某個晚上，這樣對前來蹭飯的門德斯咆哮， “我對他們每個人的命運(yùn)都洞若觀火！他才是愚昧無知的那個！”

    門德斯保護(hù)好了自己的牛rou餡餅，安安靜靜地把rou餡里胡蘿卜一點(diǎn)點(diǎn)挑出來，完全不看克里斯蒂亞諾——他還沒治好自己的過敏癥呢。

    “豪爾赫， 你得向著我， 你得把那個阿根廷小個子賣到澳大利亞去挖煤！”克里斯蒂亞諾看似完全沒意識到門德斯并不想?yún)⑴c這個話題，他還在繼續(xù)斥責(zé)那個阿根廷人， “他居然說我目光短淺？我認(rèn)為魯尼和卡卡是我爭取某個獎項(xiàng)的對手，這有問題嗎？完全沒有！他就是不承認(rèn)自己眼光差、有眼無珠！”

    “雖然他們?nèi)蘸蟮某删陀邢?，但是說真的，他們在某個時間節(jié)點(diǎn)上就是我的勁敵——?dú)v史已經(jīng)證明了我說的是對的！”

    門德斯繼續(xù)挑胡蘿卜。

    “那個阿根廷小個子，他根本不懂足球！他根本不會看一個球員的能力！他這樣的人站在蘇黎世的舞臺上，就是對國際足聯(lián)那群老糊涂蛋最好的無聲嘲諷！”克里斯蒂亞諾繼續(xù)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講， “國際足聯(lián)……”

    “那他的有眼無珠對他那位仿佛非常會看人的男友又構(gòu)成了怎樣的無聲的人身攻擊呢？”門德斯突然抬起頭問。

    呃……

    克里斯蒂亞諾假裝沒聽見， “我要是你， 我現(xiàn)在就會把……”

    “回答我的問題， 要么就閉嘴?！遍T德斯微笑著說。

    克里斯蒂亞諾選擇閉嘴、坐下來吃牛rou餡餅。

    ——克里斯蒂亞諾還是個孩子，我不放心他離開我。

    2009年的夏天，爵士在最后即將簽字的時候這樣對門德斯說。皇馬的代表看看爵士又看看門德斯， 閉緊了嘴巴假裝自己一個英文單詞都聽不懂。

    門德斯看看皇馬代表，決心撇清關(guān)系，克里斯蒂亞諾已經(jīng)24歲了，已經(jīng)是一個金球獎的得主了。我猜這樣的球員，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一個孩子了。他會妥善地安排自己的生活，也擅長在球場上很好的打擊自己的對手，他是個大人了。

    他還看不清楚自己的未來。爵士搖搖頭，他是個天才，但是他的眼界會束縛他、折磨他——他還是個孩子，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門德斯皺皺眉，他不明白爵士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克里斯蒂亞諾即將去往皇馬，而他之后的所有道路都是明確的，門德斯不知道他還有什么眼界的問題。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需要知道爵士在想什么，否則他一定會后悔，爵士，他需要做什么？

    爵士還沒來得及說話，皇馬的代表就搶先開口了，哦，豪爾赫，我想我們還是先簽合同好嗎？——門德斯理解他，他和爵士的對話讓皇馬的代表擔(dān)心了?；蜀R的代表這樣一筆大買賣臨時出現(xiàn)問題，讓他成為馬德里的眾矢之的。

    門德斯權(quán)衡利弊，最終還是在追問爵士和滿足皇馬代表的需求之間選擇了后者——毫無疑問，門德斯不能讓皇馬的代表認(rèn)為克里斯蒂亞諾方面還和曼聯(lián)藕斷絲連、從第一天開始就給克里斯蒂亞諾在皇馬的生活蒙上陰影。

    但是后來出于種種類似于此的現(xiàn)實(shí)考慮，門德斯再也沒在任何場合和爵士談?wù)撨^克里斯蒂亞諾的任何事。

    爵士愛克里斯蒂亞諾，此事舉世周知，所以門德斯作為經(jīng)紀(jì)人和他任何討論克里斯蒂亞諾的行為都會被過度解讀。

    這是門德斯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在想什么？”克里斯蒂亞諾安靜了一會兒之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門德斯的不對勁，他非常高興自己終于找到一個可以開口的話題了。

    門德斯挑出了牛rou餡里最后一條胡蘿卜絲，毫不諱言，“在想爵士2009年夏天跟我說的話——非常有意思的是，他也認(rèn)為你的眼界有局限。你不覺得這跟小梅西先生的話有點(diǎn)像嗎？”

    克里斯蒂亞諾愣了一下，“你沒跟我提起過?！?/br>
    “當(dāng)然沒有，我總不能讓你背上在皇馬思念曼聯(lián)的罪名?！遍T德斯搖搖頭，“我現(xiàn)在就在想這個，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應(yīng)該被算作是眼界——你的每一次轉(zhuǎn)型都非常成功，個人成績也一直出眾，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眼界問題。除非我沒能正確理解什么叫做眼界。”

    克里斯蒂亞諾陷入苦思冥想。

    ——梅西？認(rèn)真的嗎？爵士，我都退役了，咱們還要談梅西嗎？

    克里斯蒂亞諾退役后不久去蘇格蘭和爵士喝下午茶的時候，這樣回應(yīng)爵士對梅西這個名字的無端提及。

    我只是好奇，我一直想知道你對梅西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爵士對克里斯蒂亞諾浮夸的無奈臉適應(yīng)良好，他夾了一小塊方糖順著茶杯的杯壁丟進(jìn)了紅茶里。

    競爭對手，如影隨形、附骨之蛆。克里斯蒂亞諾干巴巴的說，“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輕松愜意、充滿了愛和溫暖的下午茶時間?！?/br>
    聽起來有點(diǎn)惡心。爵士暗示克里斯蒂亞諾說了一個多么不文雅的比喻，并假裝沒有聽見克里斯蒂亞諾的后半句抱怨。

    我只是說話老實(shí)而已?？死锼沟賮喼Z聳聳肩，2008年我站在蘇黎世的舞臺上的時候可沒意識到梅西會這樣……你知道，讓人心煩。不過我也得承認(rèn)，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被媒體魔鬼化了——畢竟對于很多人來說，我們之中只有一個會成為他們的小天使，而另一個則必然會成為天使對面的路西法。但這一切都是他們想象出來的，實(shí)際上我們根本都不熟。如果我討厭梅西，那全部都是因?yàn)槊襟w干了好事。

    爵士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怎么了？克里斯蒂亞諾吞掉了一個金槍魚手指三明治，試圖掩蓋自己是如何因?yàn)榫羰康哪抗舛械讲话驳摹?/br>
    說到2008，爵士慢慢地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小梅西先生一直在看你——好吧，別那副表情看著我，我現(xiàn)在知道你完全沒注意到這個了。我只是在想，是不是那個時候小梅西先生就已經(jīng)意識到你才是他唯一的敵人。

    克里斯蒂亞諾立刻抗議，爵士，你真的要用敵人這么嚴(yán)肅的詞嗎？我們只是競爭對手。

    沒有區(qū)別，都一樣。爵士堅(jiān)稱。

    就算它們沒有區(qū)別，梅西也不可能那個時候就知道我是他唯一的敵人——說真的，有必要強(qiáng)調(diào)唯一嗎？好吧……不管怎么說，那個時候卡卡也很好，還有當(dāng)年的里貝里、羅本、哈維、伊涅斯塔，他們都毫無疑問是極其優(yōu)秀的球員，盡管他們沒有入圍那年的最后三人。我看不出來梅西怎么會在那個時候就意識到我是他的敵人。

    集中。

    啥？克里斯蒂亞諾呆頭呆腦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