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湖_分節(jié)閱讀_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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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修士的執(zhí)念大多瘋狂,就算是心魔也極易被其情緒卷入失去自我,若是不小心吃太多可就翻車了,想來這島上的心魔也是把這些碎片暫且養(yǎng)著想要慢慢消化。這是天魔都怕?lián)嗡赖呢撁媲榫w,尤姜自然不會全都接收,略為沉思便有了主意,“心魔殘片也會隨時間而衰弱,若要調(diào)查此島來源自是從氣息最微弱的幻境開始?!?/br> 這自然是最好的辦法,然而牧北絕聞言卻是嘖嘖嘆道:“想法是好的,只怕現(xiàn)在由不得你選啊?!?/br> 此言一出,尤姜也聽見隱隱有浪潮聲在靠近,心魔幻境中不可能有海,他這便警惕道:“有什么東西正在過來?!?/br> “這里的魔物果然發(fā)現(xiàn)我們了,你說你們找死為什么非得拉上我,小爺好不容易才從本體獨立出來,連份功都沒立就要被吃了,真是倒霉催的?!?/br> 心魔之間互相吞噬是常事,牧北絕自己更是化身萬千替本體進行捕獵,此時一見便知是這島上的同類被他吸引來了。大天魔的化身對魔可是大補之物,他之前全靠著付紅葉禁制裝死才沒驚動這魔物,誰知這兩人竟將他強行拉了出來,如今自是不敢透露對方?jīng)_著他而來的事實,只催促著尤姜道:“趕緊先找個幻境躲著,你該不會真想被他吃了吧?” 在幻境中和心魔硬抗并不是明智選擇,尤姜雖覺這魔來得也太快了些,仍是照他所說,選中一處氣息較為熟悉的幻境入口便捏了法訣,“心門,開!” 以心魔姿態(tài)潛入修士靈識并干擾其內(nèi)心也是《歸心訣》一大妙處,伴隨幻境打開,尤姜與牧北絕便立刻將自身氣息與此地同步,待那潮水聲漸漸褪去方才松了口氣。尤姜打量著四周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這就是島上的小院,看來應(yīng)是島中修士所留下的心魔殘片。 既然進來了總要有所收獲,他見牧北絕又偷偷躲進了花瓶里裝死,暗道,這廝會在人間該不會就是本體怕他丟人直接給扔了吧。這個猜測著實靠譜,尤姜也不指望這只布老虎了,這便自己動手讀取此地執(zhí)念,一施法卻是皺了眉,“這是……趙綏的心魔?” 養(yǎng)出了心魔的修士必定墮入魔道,然而趙綏分明瘋了卻還未入魔,尤姜本還疑惑個中緣由,如今倒是明白了,原來這是因為他的心魔已經(jīng)被此地魔物給吃了,只剩下一點殘渣自然無力吞噬本體。這些年他自欺欺人地活著,倒也勉強混到了散仙境界。 這是趙綏還未瘋魔前的一點記憶,在幻境中,他還是金丹仙門門主的二弟子,有一個天賦超絕宛如仙人的師兄。師兄對他很好,總是溫柔地對他笑著,一句重話也不曾對他說。 趙綏這個人不論得到什么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想象它壞掉后的樣子,所以他不愛花不愛風月不愛美景,陰沉得讓同門都避而遠之,可只有蘇清塵是不一樣的,師兄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一絲塵埃,縱使江湖險惡,只要師兄溫文一笑,落在他眼里便勝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那時候,趙綏將幼時遭遇死死埋在心底,他努力模仿師兄的一言一行,分明是個沒什么正義之心的人,卻將自己裝扮得好像是真正的俠義之士。就算落入這生死門中也是如此,他以金丹仙門二師兄的名義說服慌亂的修士們聯(lián)合起來尋找出口,就算得知了生死門規(guī)則,仍是將其隱瞞了下來,不給任何人率先背叛的機會。 趙綏想,死在這里或許也是好的,這樣那纏繞著他的幼時噩夢便徹底結(jié)束了,他是帶領(lǐng)修士反抗魔物的正義俠客,所作所為沒有辱沒仙門之名,這樣,師兄便永遠不會知道他曾做過多么殘忍的事,一生一世只記得一個最好的師弟。 這樣的結(jié)局反倒讓他高興了起來,所以,當同行修士發(fā)現(xiàn)廝殺就能出去時,他毫不猶豫地就將那人斬殺,他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辦法,只有瞞住這個消息,修士們才能齊心協(xié)力尋找出口。人心不可信,若是知道真相,他們一定會互相殘殺,就像是當年的饑荒一樣,在生死面前,再好的人也會變成畜生。 若能齊心協(xié)力找到出口自是最好,就算找不到,不過是一同葬身火海,至少死時他們還是正道修士。事情本該是這樣的,然而,就在天火降臨的第三天,有一名修士竟從墓地中挖出了一面鏡子,那鏡子可照出人最為掛念的前塵往事,本已絕望等死的修士們紛紛借此回顧舊時美好時光,院中皆是各人懷念親朋的哀泣,唯有趙綏始終不敢去照,他害怕那鏡子展現(xiàn)的不是師兄,而是過去那段噩夢。 這樣的害怕終是成了現(xiàn)實,當他的過去展現(xiàn)于眾人面前,本一路追隨的修士紛紛選擇了離去,沒有一個人愿意留下,也沒有一人再聽從他的阻攔。 “趙綏,住嘴吧,你口口聲聲說著什么不可自相殘殺,原來你才是這里最狼子野心之人!我們可沒做過你這樣的事,一個害死親弟弟的人,有什么臉面留在正道!” “沒錯,還騙我們寫下遺書留給師門,我看他分明是想暗中害死我們,自己獨自逃離!” “這樣的人怎能留下?各位同道,不如我們先除了這趙綏再另尋逃脫之法?” 那時,趙綏左手捏著留給師兄的遺書,右手是臨行前師兄怕他出意外悄悄塞進儲物戒指的仙爐,他不能干干凈凈地拜入師門,只求能干干凈凈地死,如今卻是不行了,這些人但凡出去了一個,他的過去便將暴露于天下人面前,他會被所有人厭棄,師兄也不會再對他笑了。 最后,那封遺書緩緩落入炭盆之中,伴隨留給師兄的告別之語化作灰燼,眼神冰冷的趙綏終是舉起了丹爐。 就在同道修士的血染紅地面時,那面鏡子終于展現(xiàn)了噩夢之后的回憶,鏡子里,尚且年幼的趙綏伏在書案前,蘇清塵白衣似雪眉目若畫,捏著他的手一筆一劃教他寫字。道,這是蘇清塵教他的第一個字,也是趙綏今生寫得最好的字,只可惜,終究是沒寫進他的心里。 鏡中的他尚且怯懦,仿佛多靠近一分都會玷污此人的白衣,只能僵著身子問:“師兄,你說成了仙就斬了凡塵,那是不是在人間的一切錯事都能當作沒發(fā)生過了?” 這樣的問題似乎讓師兄很奇怪,但他素來是溫柔的,仍是輕笑道:“人孰能無過,若能渡過飛升心劫,便是天道判定你已彌補了自己過錯吧?!?/br> 此言令少年眼前一亮,他仿佛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只問:“我這樣的人也有可能飛升?” 趙綏天賦不佳,卻能靠毅力修煉至元嬰之境,出身貧寒,卻能完全復制蘇清塵的言行愛好,這份執(zhí)著當真不同尋常。當時的蘇清塵已看出了師弟的與眾不同,摸了摸他的頭便堅定道:“師弟這樣勤奮,只要你道心堅定,萬事皆有可能?!?/br> 就是這句話拯救了趙綏,從此師兄就是他眼里最好的人,他靠這份執(zhí)念活了這么多年,最終卻還是功虧一簣。 成為生死門最終勝者時,他就坐在一眾同道的尸體上被傳送了出去,仙門道袍染滿血腥,面上卻只有扭曲的獰笑,“師兄,你看,但凡有一絲逃生的希望,誰又肯為了道義等死呢?你錯了,我這樣的人,早已無可救藥?!?/br> 幻境的盡頭是趙綏破碎的神識,他已經(jīng)徹底瘋了,一個瘋子再不能引誘修士進入生死門,自然也就不被魔物所需要,最終只有淪為食糧的下場。 “我不要做趙綏了,我要做蘇清塵,我要師兄的一切……” “我要飛升……我一定要飛升……飛升了這些錯事就都沒了……” “只要飛升,我就能干干凈凈地……成為師兄喜歡的人?!?/br> 他的神識已被魔物吞噬,只有死前殘余的部分執(zhí)念仍徘徊于心魔碎片長久不散,尤姜默念著歸心訣令自己從幻境中保持清醒,牧北絕倒是完全不受影響地搖了搖頭,“真是個蠢貨,入了魔連自己為什么想飛升都忘了,不過也多虧了他這瘋狂的執(zhí)念蓋過了咱們氣息,那只魔暫時是沒法發(fā)現(xiàn)我們了?!?/br> 趙綏從生死門出去的那一刻便已心魔深種,漸漸地連自己為何執(zhí)著于師兄都忘了,反倒令過去最重視之人身陷煉獄,也不知他臨死前有沒有清醒過來。 不過,不論他死前如何,這些事尤姜都不準備告知蘇梅子,就讓蘇清塵的過去埋葬于此吧,他們魔教二長老年紀大了,不該再被牽扯于無關(guān)的愛恨之中。 此時他揮手放出心火將那散落的殘軀焚毀,只若有所思地抓住剛得的線索,“趁那魔物沒來,暫且退出去吧,本座感覺趙綏記憶中的那面鏡子很不尋常?!?/br> 作者有話要說:蘇梅子:美男子活著真難,還是老年人做班主任比較安全。 尤姜:我認為這些BOSS都需要一本五三杜絕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