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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書, 幻想著情節(jié), 最后轉(zhuǎn)世而生。 就這樣開啟了一段或許瑪麗蘇或許又是個悲劇的傳奇。 ** 溫勉重復(fù)道:“什么叫只有我會真正阻止你?” 兩個人的戰(zhàn)場被紀拓有意無意地帶到了當初連涂墜海的那處山崖, 風(fēng)雨讓海浪更加洶涌, 驚濤拍岸的聲響震天,讓他們的對話顯得有些不真切。 紀拓沒有回答。 他瞇起眼睛透過雨幕望著溫勉, 隱約覺得眼前的人既是他前世認識的那一個, 也可能根本上有所不同。 又回到了那個問題,從出生起成長過程中經(jīng)歷的一切, 真的對人產(chǎn)生了那么大的影響嗎? 可是紀拓捫心自問——有些最本質(zhì)的看法、最根深蒂固的人格,將會是永恒不變的。 譬如說, 就算他一睜開眼睛就生長在溫家那樣的環(huán)境,也不可能就此變成一個傻白甜。 那么溫勉呢?是什么改變了他,他靈魂中本該固守的那一部分仍然殘存著么? 黃鶴樓樓主的笑容溫和又冷酷,就像他此時此刻給紀拓的印象一樣矛盾。 “他們。”他含混地說道,“他們所有人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br> “從這個囚牢一樣的修真界掙脫出去。這是唯一可以超越自己的那一條路。” “你看見這條一直通往深海的通道了嗎?” “砰”地一聲架住溫勉的武器, 紀拓看向大海的方向,那里鋪展著一條鵝卵石散布的小道,延伸到海浪之中:“沿著它一直走,就能得到所有人想要的。但是你不會……或許不會?!彼麧u漸也不確定起來了,因為上一輩子,親眼見證了這世上確實有人愿意為了某些紀拓所不能理解的東西放棄飛升。 直到自己親自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所信奉的‘這世上唯一會真切愛著你的人只有自己’這樣的理念第一次產(chǎn)生了動搖。 不管溫勉是為了誰……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總之在紀拓堪稱偏執(zhí)的頭腦中,他成為了這世上唯一一個會因此而與他對抗的人——看吧,只有這個人,他可以為了別人犧牲至此。 也是從溫勉身上,這個生來不知愛為何物的怪物頭一次模糊地意識到,愛的確是存在的。 愛就存在于眼前這個人的身上。 但是這一世的溫勉看上去與過去如此不同,所以紀拓感到不確定。 溫勉沒有理會他顛三倒四的描述。直到這一刻兩個人真刀實槍、憑借著微弱的力量與巔峰的技藝,將手中的武器揮砍到極致時,他陡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燃燒著的憤怒與仇恨其實未有一日離開。 系統(tǒng)曾經(jīng)疑惑過。 【他就是你的仇人。他前世利用你,奪取你的性命。今生他也讓你的命運以血色開場,溫家上下幾百條人命都應(yīng)該算在紀拓頭上。】 【但是你為什么能這么鎮(zhèn)定地面對他?】 那些往事的痕跡真的消失不見了嗎? 不,沒有,永遠不會。他們只是被時間掩埋了,等到真正能將敵人斬于刀下的時候,溫勉才發(fā)現(xiàn)心中的快意如此盛大,讓他即使是身處大雨之中,依舊仿若被灼灼烈焰炙烤。 他手中的淚墨刀運轉(zhuǎn)的愈發(fā)靈活自如,就像是他天生的一部分一般,又如同紛飛著的雨燕,切割開瓢潑而降的雨滴,在空中自由的盤旋飛舞。 刀圣的名號果然并非虛傳。 紀拓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更何況已接近凡人的□□在這樣的冷雨中前進本身就是極為困難的事。有那么一瞬間,他視線里出現(xiàn)了溫勉手中漆黑色的刀光,仿佛又聽見了烏鴉的哀鳴。 “嘎——嘎——” 烏鴉拖長嗓音,哀戚地鳴叫著。 殺了他吧。 溫勉左手將濕漉漉的長發(fā)捋到耳后,前方被浸濕的碎發(fā)貼在那張近乎完美的面上,幾近超脫于現(xiàn)實的造物。他依然在笑,柔和禮貌、又凜冽殘酷的笑容,即使是此刻有旁觀者都能看出他的殺意。 就在此處殺了紀拓吧。 這段從上一世延伸至今的恩仇也該了斷了。 他筆直地下落一刀。 噴濺出的血液很快就被雨水沖刷干凈了。 紀拓抑制不住的悶聲咳嗽兩聲,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溫勉,神情有些恍惚。 溫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刀尖指著他的眼睛,一身斑駁的水跡與血痕:“還有什么底牌就趁早用出來吧?!?/br> 紀拓大笑出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在你……在你眼中,我竟然是個準備的那么充分的人么?” “我想過這一刻,我想過很多次,但是你不要覺得……我輸了,就意味著你贏了,溫勉?!?/br> “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叫你溫勉……你到底是誰?” 溫勉漠然道:“我是溫勉?!?/br> 紀拓垂下頭:“是嗎。但是你和我之前認識的……” 他用混沌的思維回想了一下前世,到底是在把自己重活一回這個秘密咽回了肚子里。 他也不知道溫勉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我還是覺得……不,應(yīng)該說,我突然覺得……”紀拓緩慢地眨著眼睛,感覺到生命力從身體中流逝,這種感覺并不好受,但是既然他已經(jīng)第二次接近死亡,那也沒什么值得恐懼的。 “我突然覺得——” 他的后半段話被打斷了。 溫勉直接一刀從高處降落插進他的胸膛,雨水從他的臉頰側(cè)滑下來,滴到紀拓蒼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