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起來瓊戶寂無聲
書迷正在閱讀:逃不出心中夢、歐孜大陸、君戰(zhàn)天下紅顏相隨、狐妖小紅娘之東方妖道、守衛(wèi)者之星際狂飆、穿成渣攻后我被受給攻了、炮灰攻成神記[穿書]、反派ooc后我被表白了、我的對象是極品[穿書]、世界線變動之后我成了反派Boss
防盜章 大正九年,孟春時分。 紅墻黃瓦繞薔薇,銜環(huán)乳燕幺低飛。 “那翠翹落在地上響動,驚得皇帝一轉(zhuǎn)身。轉(zhuǎn)身之間就看到了那陳白鷺?!?/br> “要說這陳白鷺,真是花月不足以喻其貌,芝蘭不足以其潔,玉桂不足以媲其神。實乃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一回顧?” 說書人兀自在茶館里說得起勁,靠著門口幾個孩童正戲耍得歡。 誰知這烏云竟遮蔽了日頭,一時間狂風大作,地上的砂石被吹得打旋。 茶館里的說書人正說到,那陳白鷺一朝蒙圣寵,十月產(chǎn)龍子,可是龍子一降世便是死胎。宮人登時悲悲戚戚,漫天烏云籠罩,飛沙走石。 “后來陳娘娘就癡了、瘋了,被關(guān)進了冷宮——,每當夜晚降臨,烏云蔽月之時,宮人就聽見從冷宮里傳出來小孩子的哭聲……還有一個女人凄厲的尖叫……” 說書先生一會兒模仿嬰兒啼哭,竟是凄凄慘慘,一會兒又學(xué)著女人凄厲的哭喊“孩子——還我的孩子來——”,他口中嗚嗚咽咽,似人三分,似鬼倒有七分。 喝茶眾人一時都聽呆了,門口一個才總角的小男孩兒也嚇得哭將起來。 忽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朗聲問道:“你說的這是哪朝哪代的故事?” 說書先生瞧去,只見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孩兒,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一時也不好判別身份,便陪笑道:“都是些稗說,不過聽個野意兒,小姐兒何必如此當真?” 少女聽了,不過一笑,卻是明眸皓齒。說書先生正待繼續(xù)講下去,只聽那少女道:“我當不當真不要緊,只是京都衛(wèi)方才在隔壁街巡視,想來不多時就會巡到這里,我先問你,總好過他們上來問你罷?!?/br> 那說書先生一聽得京都衛(wèi)登時變了臉色,急急地收拾東西,對店小二道:“和胡老板說一聲,我今兒先走了,帳留著下次再與他算罷?!?/br> 也沒等店小二回應(yīng),便挾了包袱,從茶館側(cè)門出去了。臨出門時還向那少女拱手道:“多謝多謝!” 那少女也不答,只看了看天色,對那幾個孩童道:“快下雨了,你們快些兒回去罷?!闭f完也出了茶館的門,自往東面去了。 她走了不過一盞茶的時分,只見一隊京都衛(wèi)闖進來,領(lǐng)頭的諢號“黑老三”,只喝道:“那說書的死潑猴去哪兒了?我等接到密報,有人在這里妄議先皇后宮秘辛!爾等不許包庇,速速招來!” 那喝茶眾人只道剛走,京都衛(wèi)在店內(nèi)搜了一圈,也沒搜到根汗毛,只得砸了幾個杯盞子,肆意海罵了幾句,便悻悻而去。 待他們走遠了,一個老年茶道:“方才那小姐兒竟是來搭救那侯先生的?!?/br> 另一個年紀輕點兒的茶接嘴道:“她剛走那京都衛(wèi)就來了,也不知是什么來路?!?/br> 門口一個乞丐道:“仙女兒唄,長得跟下凡來似的?!?/br> “也就那樣罷,你小子就沒見過女的!”那年輕人不屑道,“怕是個官家小姐。” “官家小姐哪有一個人野在外面的,你當她家的奶媽子和丫鬟都死絕了!”乞丐氣罵著。 那老者聽他們斗了幾輪嘴,這才開口道:“也許是溜出來的罷,快選秀了,再不出來逛逛就……” 他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慌里慌張地跑進來,問道:“勞煩各位大叔問句話兒,有沒有見著我家小姐?”她比劃了個高度,“大約這么高,穿藕粉色衫子,寶藍的襖裙?!?/br> “往那邊去了,”那老者指了指門外東面,“你腳上快著些兒,許能追上。” 小丫鬟不住道謝,忙忙地就趕去了。 轉(zhuǎn)過幾條街,那少女停在一處三架鐵環(huán)黑門的宅子前,輕輕地叩了叩門。門開了一條縫,里面探出一個老仆,少女笑道:“林伯,快開門罷?!?/br> 林伯見了門外的少女,忙開大門讓她進來,又抱怨道:“小姐怎么只一個人出去逛,鳶兒那丫頭哪兒去了?” 少女笑道:“我原帶她去市集買些針線,沒想到走岔了,估摸著父親快回來了,我就自己先回來了?!?/br> “咳!”老仆嘆道,“老爺早就下朝回來了,說小姐一回來就讓去書房找他呢!” “父親已經(jīng)回來了呀……”那少女喃喃道,便磨磨蹭蹭地往里走去,邊走邊回頭道,“鳶兒大約也快回來了,你老替她留著門啊,別叫趙嬤嬤看見了,她又得挨一頓好訓(xùn)。” 好容易到了書房門口,她抬起手叩了叩門,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暎骸斑M來——” 話說林伯得了小姐的指示,便往偏門處去了,他曉得鳶兒必不敢走正門。果然,不過一袋煙的工夫,那小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林伯開了門,小鳶兒臉色發(fā)白,進來道:“小姐,小姐可回來了?” “早回來了!”林伯瞪起眼睛,訓(xùn)道:“毛手毛腳的小猴兒,竟讓小姐一個人先回來了!叫趙嬤嬤知道,看不揭了你的皮!” “誰在說我?”冷不防趙嬤嬤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竟是鬼魅一般。 林伯和小鳶兒俱是唬得抖衣而顫,相互遮掩道:“沒,沒說什么。” “那這后門怎么開了?”趙嬤嬤瞇起眼睛,審視著兩人。林伯和小鳶兒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得磕磕巴巴的,卻都是截然不同的說辭。 趙嬤嬤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兩人都閉上了嘴,不再說話,又心虛地對視了一眼。趙嬤嬤瞧他們這個樣兒,正要發(fā)作,只聽得前門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外面似有好幾十人高喊“快開門!” “哼!趙嬤嬤正心頭火起,又不知是誰作死地外面亂喊亂叫,早就激起她心中十萬分的火氣來了,于是她一陣風風火火地跑到前門,“咣——”地一下猛地打開大門,剛直起嗓子要叫罵,卻赫然發(fā)現(xiàn)外頭是一整隊京都衛(wèi)! 一色的皂衫羅紗,佩挽月刀,領(lǐng)頭的面皮黢黑,正是那“黑老三”,他的左側(cè)眉骨有刀傷,將左眉一斬為二,斷開的眉尾不受約束地生長,狂放入鬢,天生一雙紫青瞳,透著寒光,竟不似活人。 他亮了牙牌,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道:“京都衛(wèi)辦事,你家可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快點交出來!” 趙嬤嬤畢竟是有了年紀的婦人,雖然心里害怕,可嘴頭上還硬,犟著道:“京都衛(wèi)怎么了?我家老爺是都察院御史,你們休得亂來!” 這會兒正值晌午時分,四鄰甚是安靜,這一通吵鬧,早引了十來個街坊出來。只是見著是京都衛(wèi),都不敢上前,只敢躲在巷子口,遠遠地看著。 趙嬤嬤瞅著圍觀的人多,想他們要敢硬闖,自己就先亂嚷起來,鬧個大家不得安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