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歸妹之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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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嶺嶺低矮的山丘,忽覺微風(fēng)濕潤,原來是前面有一個大湖。魏尺木沿著湖岸而行,穿過前面那座橋便可進(jìn)入繁華的小鎮(zhèn)。湖岸上的樹衩上,零散地懸掛著幾個木牌子,上面都寫著一個湖名——雷澤湖。 魏尺木見了這湖名,心中忍不住沉思了起來。他自幼研習(xí)百家學(xué)問,對于六十四卦,倒也粗知一二。他心道,“此湖名為雷澤,卻合一卦。雷曰震,澤曰兌,震在兌上,倒是個歸妹之卦?!吨芤住酚性?‘歸妹。征兇,無攸利?!m不知爻數(shù),只怕是個兇卦。莫非……” 魏尺木正思慮間,還沒走到橋頭,便聽得身后有人帶著勁風(fēng)而來。他心底一涼,回頭看去,果然是人老落在了他的跟前。 “你把他怎么樣了?”魏尺木現(xiàn)在不擔(dān)心自己,只擔(dān)心那個孫佩蘭。 “他救你是仁,舍生是義,我沒把他怎么樣?!比死习翍B(tài)如常。 魏尺木松了一口氣,這才在心中暗嘆,“果是個兇卦,這湖竟是我的絕地不成?” 魏尺木現(xiàn)在開始思慮著如何才能再次逃脫人老的魔爪,他現(xiàn)在只有陰陽術(shù)中的“水火二訣”還沒有對人老使用過,其他用過的武功只怕是都已不濟(jì)事了。 人老可沒魏尺木那么多心思,他抬手便向著魏尺木連彈三指。魏尺木縱身跳起,躲開這三指,便往橋上跑去。人老冷哼一聲,便也追了過去。 這時的橋上,有一個穿著黑衣、蒙著黑紗的女子。那女子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正站在橋的中央。她看著這一幕,口中感慨道:“這也是個被人追殺的無奈人兒么?” 這黑衣女子正是才逃離妖僧糾纏的黃貞。 數(shù)日之前。 “死禿驢,你說你為什么非要與那個女娃子過不去吶?你不知道她和我有緣么?” 妖僧被這野僧糾纏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冷漠說道:“因為卜算子。” “?。〔匪阕右宜幕逇猓俊币吧犃诉@個名字,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即他又陷入沉思,“不會吧,她怎么會招惹到卜算子的?” “那倒不是。只是幾年前我去見了卜算子,他告訴我,陰陽家的傳人最近會出現(xiàn)在濮州、曹州一帶。” “陰陽家……”野僧自然知道妖僧與陰陽家的恩怨糾葛,“不是吧,莫說陰陽家,諸子百家都差不多死絕了吧,怎么還會有什么傳人出來?” “哼,諸子百家?guī)浊甑牡滋N,哪兒會這么容易死絕?而且,卜算子的話你也不信?” 野僧自然是信的,他又不甘心道:“那你怎么就能確定那女娃是陰陽家的傳人?而且陰陽家與縱橫家一樣,必是一傳兩人,她卻是一人獨行。” “我不確定?!毖⒉浑[瞞。 野僧聽了這話,差點暈倒,他急道:“不確定你還下手那么重,不怕誤傷好人?” “關(guān)系重大,寧認(rèn)錯,不放過?!?/br> 野僧被他氣得連連跳腳,罵道:“你你你,你這么重的殺心,哪里還像個出家人?” 妖僧不再理他,反正該說的他都已經(jīng)說了。 野僧果然不再啰嗦,他心里想著,“有老夫在,你總沒法子傷著她的,大不了一直跟著你就是了……” 黃貞此時正在樹下歇息,隨便吃著干糧,心里卻是郁悶之極。 她才剛下了山,還沒回家就被父親派去尋人??蓯旱氖?,莫名地便被兩個和尚給纏住了,一連跟著她好幾天。黃貞騎馬,那倆和尚徒步,卻硬是怎么都甩脫不掉,他們就那樣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如蛆附骨一般惹人生厭。 更讓黃貞郁悶的是,她也沒招惹誰,便從天而降了這么一身麻煩。她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簡直是活受罪。 黃貞正苦惱著,忽而聽到了腳步聲。她便抬頭看去,原來是妖僧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黃貞即刻站了起來,將沒吃完的干糧收了,然后右手按著劍柄,以備不虞。心里卻暗道,“咦,不好,怎就他一個人?那野僧呢?” “你是不是陰陽家的傳人?”妖僧盯著黃貞冷冷地問道,還有他臉上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黃貞氣不過,脫口而出。說罷她便懊悔了,這不是無疑在告訴妖僧,她知道陰陽家的存在么? 換作常人,聽到這句的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問“陰陽家是什么”之類的話,畢竟百家在江湖中銷聲匿跡太久了。而黃貞的反應(yīng)很正常,卻因為這正常反而顯得不正常了。 妖僧自然聽得明白:“帶我去鄒家?!?/br> 他找了十幾年,始終沒能找到鄒家所在。在最有可能的齊州章丘,他反復(fù)找了很多遍卻依然沒有半點頭緒,幸好他在前幾年尋著了卜算子,才得了這么個消息,他如何肯錯過? 鄒家自然難尋,當(dāng)初若不是黃巢帶著“五德始終”的玉佩,也不可能找到那里。 “我不知道什么鄒家?!边@倒不是黃貞扯謊,而是事到如今,好像說什么都沒用了。她索性不做解釋,否認(rèn)到底。 妖僧聞言冷笑一聲,不再做嘴上功夫,伸手便朝黃貞的肩頭抓去。這是他賴以成名的擒拿功夫——《金剛縛》,在這五指下被他分筋錯骨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 這一爪看似平平無奇,又極為緩慢,可偏偏黃貞覺得怎么也躲不開,她只得掣出長劍迎頭斬去。 這長劍甫動,那一爪卻陡然變化。數(shù)十道爪影平白而出,令人不辨虛實。黃貞那一劍便斬了空,一時變招不及。她卻是心思一動,倏忽撤回長劍擱在肩頭——果然,當(dāng)?shù)囊宦暎蛔ψピ诹四情L劍之上。 黃貞只覺得肩頭一沉,連忙運氣將其彈開。正欲再戰(zhàn)時,只聽得空中一人尚未落地,先大喊道:“女娃子快走,你不是他對手?!?/br> 野僧趕到,攔在了兩人中間。黃貞正欲道謝,不料空中一聲又起:“燕大師,你我的棋還沒下完呢?!?/br> 這聲音極其空靈,又夾有一絲寒氣。話音未落,空中便落下一個白衣飄飄,臉蒙白紗的女子。這女子看了一眼黃貞便不再理會,只向著野僧、妖僧二人輕輕一禮。 黃貞看不清這女子容貌,只看眉眼,卻是極其好看的,又覺得她縹緲如仙,脫俗出塵。 “雪妹,麻煩你幫我看住這壞事的野和尚?!毖蛑桥虞p聲道。 這白衣蒙面的女子,正是先前接到妖僧飛鴿傳書的葉拈雪。她趕到此地,已在前頭攔了一番野僧,這才使得妖僧先一步對黃貞出手。她此刻聽了妖僧這話,便淡淡地點了點頭。 “葉拈雪,你貴為一門門主,怎么能助紂為虐!”野僧見葉拈雪執(zhí)意困他,便惱怒了起來。 “燕大師別惱,城師兄不過讓這姑娘帶個路,不會為難她的?!比~拈雪大致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黃貞聞言冷哼一聲,葉拈雪這話讓她心里作嘔,瞬息便覺得她面目可憎,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妖僧也不理會野僧,越過他走向黃貞。 野僧剛想動身攔住妖僧,卻被葉拈雪信手一揮,撒下了一方“琉璃世界”,把他困入其中。 葉拈雪設(shè)下的這方“琉璃世界”只有一丈見方,而四周的白色劍芒卻有百千之多!攢攢流動,晶瑩剔透,煞是好看??芍赖准?xì)的人,便知這里面危險重重。 果然,野僧見這“琉璃世界”一出,登時心涼半截,他知道這次除非葉拈雪自己收了功,否則他是如何也出不去了。他只得運氣喊道:“如詩丫頭,你快些跑吧,老夫這次救不了你了!?!?/br> 黃貞見野僧被困在那劍芒之中,她雖是驚訝葉拈雪武功的神奇好看,又擔(dān)心野僧的安危,可妖僧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不及多想,只將《五行劍法》一連五五二十五種變式,一齊使了出來。登時那劍芒五色雜變,詭異非常。妖僧吃過暗虧,不敢小覷,便小心應(yīng)付起來。而黃貞卻借此一式之威,飛身上馬向西逃去,她知道打不贏妖僧的。 可還沒跑出一里地,黃貞便被妖僧再次攔下了去路。黃貞心里憋屈至極,她堂堂陰陽家傳人,黃府千金,第一次受了這么大的憋屈,竟被這么個和尚逼得逃竄不得。當(dāng)下把心一橫,只想將這禿驢斬個千八百下,才能消氣。 黃貞將《五行劍法》運用到極致,環(huán)環(huán)相扣。妖僧一時被她逼得連連后退,本已破爛的僧袍又有幾處被劍鋒劃破,可卻不能再傷他分毫。 如此數(shù)十招一過,黃貞氣力開始漸漸不濟(jì)。妖僧瞧得真切,便著手反攻。他掌爪并用,如佛陀,似金剛,威力倍增。黃貞忙于招架,眼看不支。 妖僧正得意時,只見地上的落葉無風(fēng)而起,林間的枝杈無風(fēng)而折,這落葉斷枝,卷成了一條長龍模樣。這枝葉攢成的長龍,足有十余丈長,兩尺粗細(xì),氣勢如虹,攜著勁風(fēng),扭頭便朝妖僧撞了過去! 妖僧心底大駭,他此時顧不得黃貞,順手接住了這條“長龍”。砰的一聲,“長龍”破碎,而妖僧卻被撞得倒飛出去三丈! 妖僧被這一擊震得連吐兩口腥血,只覺胸間真氣滯悶,氣息不暢,已然傷得不輕。他正要問話,卻聽得四面八方響起了同一個聲音:“滾!滾!滾!滾!”這聲音如滾滾沙啞的長雷,不絕于耳,妖僧與黃貞只覺得耳膜鎮(zhèn)痛。 妖僧知道是遇到了強(qiáng)敵,他雖然心有不甘,卻也識趣。他知道這份功力怕是葉拈雪也達(dá)不到,只得狼狽而回。 黃貞不知道這相助的高人在哪,只得朝空中林間三拜:“多謝前輩相救之恩。” 而林間風(fēng)停聲止,落葉不動,就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黃貞一時恍惚,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她知道這高人不愿現(xiàn)身,她只得暗嘆了一聲,騎馬繼續(xù)向西而去。 在黃貞走后,一棵樹的樹梢尖兒上,坐著一個青衣的老頭兒。他臉上帶著一個鬼頭面具,口中喃喃,聲音沙啞至極:“鄒家的傳人也出山了么。” 這聲音在風(fēng)中凌亂。 黃貞幾日趕路,才來到這雷澤湖畔。她本要觀賞風(fēng)光,不想?yún)s遇見了魏尺木被人老追殺。 人老在橋上攔住了魏尺木,一連彈出七指。魏尺木避無可避,只得運起“水字訣”。這“水字訣”發(fā)出的氣浪,軟若無骨,而人老的“仁指”卻是剛猛至極。 魏尺木本想以柔克剛,可一連截住了四指之后,便牽動舊傷,使得他功力不濟(jì),一口血吐了出來。眼看剩下三指要擊中他身上大xue,那橋中央的黑衣女子已經(jīng)飛身而來,揮劍截住了那剩下三指。 原來黃貞本在猶豫是否出手,卻見那藍(lán)衣少年使出的招式竟是陰陽家的絕學(xué)——《五行劍法》中的“水尋”,那人雖是以指代劍,黃貞卻認(rèn)得清楚。她心中不解,“這人難道也是陰陽家的傳人?” 雖是如此想,此刻見那藍(lán)衣少年身處險境,她早已出手相助。 而人老這次為了一舉拿下魏尺木,一連七指,內(nèi)力消耗極大,忽覺得心口隱隱作痛,竟有了中毒跡象。他仔細(xì)回想,只有假扮魏尺木的那小子才有機(jī)會下毒,便在心中憤恨。他又見魏尺木有了強(qiáng)援,知道此番又不能將其奈何了,只得悄然離去,先解毒要緊。 原來孫佩蘭假扮魏尺木騎馬向南而去,沒過多久便被人老追上。人老抓了他之后,卻發(fā)現(xiàn)是假扮的魏尺木,又見他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便問他:“你為何要救那魏尺木?!?/br> “我之前害過他,所以今天要救他了卻恩怨?!睂O佩蘭如實相告。 “你能救他是仁,你敢舍生是義,既是仁義之人,我便饒你一次。”說罷便不再理會孫佩蘭,回頭重新追趕魏尺木。 孫佩蘭一臉錯愕,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脫離了危險。不過他還是不放心魏尺木,就偷偷給人老下了毒。 這毒喚作“蟲漿”,極易侵入經(jīng)脈,隨后便化作一層包漿。尋常并沒有事,只是若激發(fā)內(nèi)力就會撞破包漿,使得毒性發(fā)作。這毒只會令人氣息不暢,如蟲鉆心,卻不會致命。 下毒之后,孫佩蘭還在心里嘀咕著:“以后再遇著你,也救你一次好了?!?/br> 本書首發(fā)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