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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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陽郡主在左將軍的刀砍向張重云的“肩井xue”時(shí)已接著說道“滑刀削他的左腰,左肘撞他的‘檀中xue’,右腳轉(zhuǎn)踩‘歸姊’。” 左將軍得了指點(diǎn),長刀順勢下削張重云的左腰,左手手肘一抬撞向張重云胸口的“檀中xue”,張重云長劍劍一豎格開左腰的刀,左手化掌一橫,托住左將軍的左肘,但腳步后移時(shí),卻被左將軍斜踩向右后方“歸姊”方位的腳一勾,身子立即向后打了一個(gè)搖擺,他急忙后退數(shù)步,但最終還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左將軍卻并沒有再進(jìn)攻,右手長刀一橫,冷冷地說道“承讓了?!?/br> 張重云“托”地從地上跳起,向湘陽郡主抱拳道“姑娘武學(xué)精深,張某佩服之極。”他只向湘陽郡主說佩服,言外之意當(dāng)然是不服左將軍了。 湘陽郡主微微福了福笑道“張?zhí)弥鲃Ψň?,剛才那一手‘綿意盤絲劍’已得甚是了得,小女子今日得睹這般高明的劍法,真是大開眼界?!?/br> 張重云尷尬地笑道“姑娘熟知在下武功,看來張某今日只有認(rèn)載了。” 左將軍卻忽然開口道“閣下不用自責(zé),如果剛才沒有小姐的指點(diǎn),在下十有八九會輸給閣下的。“ 張重云搖了搖頭道“輸了就是輸了,這個(gè)臉在下還丟得起,這個(gè)寺院,我們兄弟不入就是?!闭f著,抱了抱拳轉(zhuǎn)身,向他的坐騎走去。 方惟遠(yuǎn)看了看那黑衣漢子手中的布袋,只覺布袋里好象輕微動彈了一下,一絲幾乎讓我覺察不到的嘆息在布袋里響了一下,我心念一動,沖“天南一劍”張重云喊道“且慢,張?zhí)弥?,不知貴友手中布袋里裝的是什么人?” 張重云轉(zhuǎn)身怔了一怔道“看來這個(gè)還是瞞不過各位了,不錯(cuò),這布袋中卻是裝著一個(gè)人,那是我們今晚我們‘刀劍盟‘眾兄弟殺大貪官李福來時(shí),在他府上劫來的一名婢女,不知閣下問這個(gè)作甚?” 湘陽郡主動容道“你們殺了東陸州蒼云郡的李福來?” 張重云道“不錯(cuò),此人貪賬枉法,蒼云郡百姓早已恨之入骨,去年把賑災(zāi)的五十萬兩銀子和各級官吏全分了,至使去年蒼云郡大水餓死數(shù)千災(zāi)民,此等官吏,不殺何以謝天下?” 湘陽郡主道“張主說他貪贓枉法,不知可有證據(jù)?” 張重云冷笑道“證據(jù)?這丫頭就是證據(jù)?!闭f著,上前從那黑衣漢子手中接過布袋,解開袋口,一個(gè)環(huán)鬢蓬亂的美貌女子馬上露出腦袋和肩部,身上穿著白色睡衣,眼睛閉合,顯然是睡著時(shí)被人點(diǎn)了“甜睡xue”。 張重云隨手解開她被點(diǎn)xue道,那女子立即“啊”的一聲張開眼,一見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迷惑地問道“我這是在哪里?你們是誰?” 但此言一出,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已落入強(qiáng)盜之手,馬上尖叫了一聲,連忙用雙手抱住肩部,神情既是驚恐又是楚楚可憐。 張重云喝道“說,你是李福來的什么人?” 那女子抖聲道“妾、妾、妾身,不,小、小女子是李福來大人的貼身侍女。” 湘陽郡主柔聲說道“你不用怕,我們只是有事請教你,并無惡意,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看著湘陽郡主微笑的臉,神情稍微鎮(zhèn)定了一點(diǎn),抖聲道“小、小女子名叫綠綺,是李大人的侍女?!?/br> 張重云的聲喝道“昨天晚上,你在李福來的府上干什么來著?你詳細(xì)地把你聽到的給大家說一遍?!?/br> 綠綺怯聲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小女子確實(shí)是在李府上,但干的事情太、太多了,你、你要我說那一件?” 張重云沉聲說道“就說你偷聽到的李福來和他的下屬張文書的談話,你把他們說的內(nèi)容全說一遍?!?/br> 綠綺吃了一驚,愕然望著張重云“你,你是,是怎么知道我聽到老爺和張文書的談話的?” 她的話剛落,張重云身后那名那布袋的漢子插口道“我們不但知道你無意中偷聽到李福來和那姓張的狗官的談話,連你昨晚到李府的后花園的沐室里洗澡都看到了。”此話一出,那九名大漢全部都哄堂大笑。 聶云蘿臉戴著面紗,看不到她的表情變化。湘陽郡主的則臉微微一紅。 左將軍沉聲喝道“這里女眷較多,諸位言語休要放肆。” 那黑衣漢子反唇相譏道“我們在江湖行走,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女眷,也不知道什么東西叫放肆不放肆的?!?/br> 張重云微微側(cè)目掃了身后一眼道“盧兄弟,忘了‘刀劍盟‘的戒條了?” 那姓盧連忙的恭聲答道“屬下不敢,屬下一時(shí)口無遮攔,請?zhí)弥魉∽铩!?/br> 張重云道“我們‘刀劍盟’做事向來光明磊落,雖然行事不羈,但從來不過份張揚(yáng),各位兄弟記好了?!?/br> 他這翻話說的甚為嚴(yán)正,方惟遠(yuǎn)心里暗暗佩服,這“刀劍盟”雖然只是一個(gè)俗世的武林門派,但行事還真有點(diǎn)俠義之風(fēng)。 張重云轉(zhuǎn)而對綠綺喝道“說,把你聽到李福來和那姓張的談話說給大伙兒聽聽?!?/br> 綠綺戰(zhàn)戰(zhàn)克克地道“我,我昨天晚上,在后花園洗,洗澡出來時(shí),剛好老爺差人叫我把他書房案頭里的那份公文送到他的,他的密室里去,我……” 張重云怒道“廢話少說,只說你提聽到的?!?/br> 綠綺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道“是,是,小女子剛走到密室門口,就聽見那張文書說‘大人,我們犯的可是殺頭的重罪,既然要做,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那五十萬兩全分了?!衣犃藝樍艘惶?,老爺怎、怎么會犯什么重罪呢,就停住了不敢敲門,這時(shí)老、老爺卻說道‘張老弟,這五十萬兩庫銀如果全分了,只怕那些災(zāi)民會起哄鬧事,那到時(shí)可就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了?!?/br> “那張文書就說‘鬧事?大人,這蒼云郡百姓可全都是你的子民,他們還能鬧到哪里去?況且下官已經(jīng)和掌管刑獄的兄弟全都說好了,如果敢有人上言或越過州府告狀,我們就把他們?nèi)?dāng)作亂流之民解決掉,圣旨上不是說了嗎,如果有民變,州府可俟機(jī)討之?!蠣斁驼f‘老夫任期就快滿了,這最后一樁買賣,老夫確實(shí)是有點(diǎn)憂心忡忡啊?!菑埼臅f道‘大人,我們以前所做的,哪一件買賣不足以身首異處?現(xiàn)在我們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為之,我們放過這一筆賑災(zāi)的銀子,如果事發(fā),朝廷還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老爺說道‘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全分了這些銀子,我們可以只拿二十萬兩,五十萬兩分四批下?lián)?,每批扣下五萬兩,這樣事情就會緩和一些了,帳本和數(shù)目我都叫人擬好了?!?/br> 湘陽郡主怒道“這些貪婪的狗東西,他真是這么說的?” 綠綺望了望湘陽郡主,怯生生地道“奴婢聽到的,聽到老爺和張文書是這樣說的?!?/br> 湘陽郡主嘆息道“怪不得現(xiàn)在九州大地民生凋敝,朝廷的綱紀(jì)全都讓這些宵小之輩給敗壞了?!?/br> 張重云徐徐地道“聽口氣,姑娘象是官家的人了?!?/br> 聶云蘿接口道“我們和閣下一樣,也是在江湖行走為生的人,看不慣貪官污吏。” 湘陽郡主對綠綺道“那接下來呢?他們還說了什么?”| 綠綺怯聲道“接下來,接下來,我把老爺叫我取的那份公文不由自主的翻開來看,但、但……。” 湘陽郡主追問道“但什么?” 綠綺道“但,但奴婢還來不及翻開那公文,就覺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一睜開眼,就、就來到了這里……。” 張重云冷笑道“那是你被我盧兄弟點(diǎn)了xue道,那公文在我這里。” 說著他從衣兜里掏出一本帳本式樣的官府公文,輕輕一托,那帳本平平緩緩的向湘陽郡主飛去,方惟遠(yuǎn)怕其中有詐,踏上一步,用手接住那本帳本,轉(zhuǎn)身遞給湘陽郡主。 湘陽郡主接過帳本翻看了片刻,表情越來越憤怒,粉臉在火光中漲得通紅,可見帳本里盡是李福來貪污的記錄。方惟遠(yuǎn)側(cè)目一看,那里面還蓋著官府之類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