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以諾說：“我知道，你們?nèi)祟惐驹撚衅届o的生活。是我們……是天使和惡魔毀了這一切，毀了你的人生?！?/br>
    但是墨菲沒有回答，他又睡著了。

    以諾就靜靜地跪在床邊，羽翼垂落在地上，好像失去了力道，很久都沒有動彈。

    墨菲死在一個很安靜很和煦的午后。

    細(xì)微的小雪無聲地落在他平靜的面孔上，好像他下一秒還會醒過來一樣。

    以諾坐在他的身邊，羽翼一如既往地環(huán)衛(wèi)著他，替他輕輕掃掉這些雪花——這些雪花已經(jīng)不會在墨菲的身上融化了。

    就像墨菲說過的那樣，天使是一種很不習(xí)慣離別的物種。以諾用了很長的時(shí)間來確認(rèn)，最后才明白墨菲真的已經(jīng)死了。

    他失去了他的半身。

    而獵人小屋里的窗簾還在呼啦作響，爐火在熱鬧地躍動，一把生了銹的銀質(zhì)十字弩被擺在武器架上。

    桌上留著半碗白粥，紅色的盒子里還放著以諾帶回來的惡魔精魂。

    床鋪上，墨菲的手機(jī)還在閃爍，馬上就要沒電了。

    他的學(xué)生發(fā)來了一條短信：【老師，窗外！今年的第一場小雪，好漂亮啊！您在和以諾先生一起看嗎？】

    第37章霜之息

    法師塔亮起了輝煌的靈光，剎那間燈火通明。

    是它的主人回來了。

    學(xué)者等級10,星界旅行者等級15,縛誓者等級10,奧法追隨者等級10，死靈巫師等級12,神魔術(shù)師等級8……

    墨菲，巫妖，總等級65。

    他又變回了一個骨頭架子,一時(shí)間還有些不習(xí)慣。

    在鏡子前面站了一會兒,墨菲念了一段咒語,于是虛假的血rou便填充了起來。

    他變成了一個黑發(fā)黑眼、長相清秀的年輕人，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樣,還挺好看的。

    墨菲神色懨懨的,披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在他的壁爐前面坐下。

    這時(shí)就聽見“喵嗚”一聲,他從血族世界帶來的暹羅貓?jiān)诘靥荷献吡诉^來，好奇地抬頭看墨菲,用濕漉漉的粉紅色鼻子碰了碰他的腳踝。

    墨菲將貓抱起來,放在懷里輕柔地?fù)崦?讓它發(fā)出愜意的呼嚕聲。

    真是只隨遇而安的好貓。

    這時(shí),塔靈幻化出虛影,也在墨菲面前鞠躬，說：“歡迎回來，主人。您的這次行程,沒能得到既定目標(biāo)嗎？”

    墨菲手上并沒有神格碎片，所以他以為這一次失敗了。

    墨菲說：“那個位面和這里的流逝時(shí)間比例比較大，應(yīng)該只需要等兩天吧。那家伙這次是圣光構(gòu)造體，壽命可是很久的。”

    但他們并沒有等兩天那么久，大約只過了幾個小時(shí)，墨菲就有所感應(yīng)。

    一枚淺金色的六十六面晶體從虛空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輕輕落在墨菲的掌心。它很漂亮，里面像封存了最清澈的晨曦，干凈而不染一絲塵埃，隨著角度的變換而折射出熹微的輝光。

    以諾死了。

    墨菲這次并沒有索要他的靈魂，但他還是憑借著那個契約，找到了墨菲。

    ——那個交換一半生命的契約，直到最后他也沒有同意解除。墨菲付出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類rou身，而他真正付出了自己的一半。

    墨菲將這枚神格碎片收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陳列架上。

    那上面已經(jīng)有了一枚粉紅色的，一枚天青色的，這是第三枚，它們都很漂亮。

    塔靈跟在墨菲的身后，說：“主人，您好像不是很高興。需要為您準(zhǔn)備娛樂項(xiàng)目嗎？”

    墨菲說：“我大概只是有些累了，最近有什么事情要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