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這段時間,街上的人時不時能看到些奇怪的事情,一個人騎在一個木頭做的東西上,腳一蹬,跑的很快,人跑起來都追不上。 略一打聽,便知道這是劉家的下人們,這東西呢是叫做自行車,說是劉家夫人發(fā)明的。 一時間,好多人眼饞起來,大家走路也實在是走得夠了! 胡鶯鶯的自行車流行起來,有的女子認為騎自行車有礙觀瞻,堅持步行,可瞧見人家騎自行車的沖她一笑,跑的飛快,忍不住又嫉妒。 自行車的事兒很快被皇上也知道了,他看著一個侍衛(wèi)騎著自行車跑的飛快,忍不住鼓掌“哈哈哈哈,妙!實在是妙!” 這東西值得全國推廣,簡直是造福全民! 皇上特意著人大力推廣自行車,簡直等于鼓勵人騎自行車。 胡鶯鶯見皇上也鼓勵,干脆自己出資舉辦自行車大賽,不少人都踴躍參加,甚至有其他地方的人也慕名而來。 蕭秋水原本打了主意不再與胡鶯鶯接觸,可見她弄了個什么自行車,搞得如火如荼,沒忍住又來找她。 “這車子當真好玩?”蕭秋水依舊存疑。 胡鶯鶯點頭“當然好玩,不信你騎上去試試?!?/br> “我不敢?!?/br> “我來幫你,你別怕!” 胡鶯鶯扶著蕭秋水,教她騎自行車,她身上淡淡得甜香味傳來,蕭秋水沒忍住淺淺一笑。 她發(fā)現(xiàn)胡鶯鶯這個人簡直就是有魔力,明明發(fā)誓不再與她接近了,可如今卻又忍不住。 忙碌了一上午,蕭秋水竟然真的學會了騎自行車,但也累得不輕,胡鶯鶯讓下人端了茶水過來,兩人坐著吃茶。 蕭秋水看著她輕松自如的樣子,沉默了一會說道“你生辰我還未送你禮物?!?/br> 想起了自己生辰日胡鶯鶯是送了她一套書的,蕭秋水一直記得。 胡鶯鶯倒是不介意“都過去了,我不是那種計較的人?!?/br> “那若是你家劉大人忘記送你禮物了,你也會不計較么?” 胡鶯鶯吃了一口綠豆糕,笑“那自然不行,他不一樣?!?/br> 蕭秋水低著頭沒說話,好一會才道“我要送你的禮物,大約等會就到了?!?/br> 她這一說,胡鶯鶯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果然,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外頭就來人了,丫鬟說是來了一群人。 胡鶯鶯趕緊站起來,才走到門口就瞧見一群人站在那里,為首的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穿著尋常的黑色棉布衫子,正在四下里看。 她身后跟著的幾人,胡鶯鶯也十分熟悉。 張氏抬頭到處看,終于看到了自己的閨女,她瞬間猶如被定住了一樣。 胡鶯鶯快步上去“娘!” 張氏喜歡的握住她手“鶯鶯!娘想死你了!” 胡鶯鶯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要去抱張氏,可誰知道張氏不肯抱她。 “你身上這衣裳瞧著就漂亮的很,我還幾日沒洗澡了,不能抱” 胡鶯鶯哪里顧得了這些,還是一把抱住她,哭了好一會。 “娘,我想您!真的想您!一連數(shù)月沒有信,我派了好些人去打聽,只差自己回去了!” 胡鶯鶯埋藏在心里的傷心和難過一股腦地發(fā)泄出來,張氏摸摸她腦袋“我們早就打算來京城看望你們,只是中間回老家住了兩個月,你的信約莫是送到了縣城,故而沒能收到。鶯鶯莫要哭了,娘這不是來了嗎?” 是的,一家子團聚了,也沒什么可哭了。 胡鶯鶯擦了眼淚,趕緊招待大伙兒進屋子。 胡來跟在后頭四下看了一圈,觸及蕭秋水的目光時似乎有些害怕,趕緊轉(zhuǎn)頭了。 蕭秋水也沒多留,畢竟胡鶯鶯一家子團聚,她在這里做不了什么。 張氏一來,夏氏也很高興,倆人是親家,原本關(guān)系就好,如今湊到一起更是說不完的話。 劉家地方大,胡鶯鶯立即讓人給安排了娘家人住的地方,胡來跟自己媳婦帶著孩子處處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們?nèi)f萬沒想到自己的meimei如今這般發(fā)達了。 胡來主動對胡鶯鶯保證“妹子,從前是哥哥不好,但哥哥早就改了的,如今也踏實能干,不信你問你嫂嫂?!?/br> 旁邊胡來的媳婦也點頭,但又糾正自己男人“喊啥妹子?這也是你能喊得?咱們妹子是誥命夫人,你得喊劉夫人!” 胡鶯鶯噗嗤笑了“一家子哪里來那么多講究?這些年來我在京城離得遠,只能靠你們照顧咱娘,多有辛苦?!?/br> 胡來夫婦倆連連搖頭“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應(yīng)該的!” 張氏對胡鶯鶯如今的生活也十分滿意,瞧著糕糕與豆哥兒以及小小的景瑜,心里頭愛的不行。 糕糕乖巧,也追著張氏不住地喊姥姥,家里添了不少歡聲笑語。 張氏是很疼胡鶯鶯的孩子的,她才來沒幾日,就親手給糕糕以及豆哥兒做襪子鞋子,其實家里的衣裳等物都有專門的繡娘在做,手藝也極好,可張氏說了“姥姥做的東西跟其他人做的可不一樣,那是辟邪的!” 胡來如今也的確是改邪歸正了,做啥事都很靠譜,也喜歡小孩子,糕糕與豆哥兒便舅舅長舅舅短地跟著他。 因為自小在京城長大,糕糕跟豆哥兒玩的東西跟鄉(xiāng)下都不太一樣,胡來給他們弄了許多新奇玩意兒。 嬌嬌和大寶在旁邊看著也眼饞,他們也想玩。 可胡來就不愿意了,他是非常討厭劉大成兩口子的,更不喜歡他們的孩子。 原先在老家時,胡來種的菜就被大寶拔掉過,這會兒他能不發(fā)脾氣已經(jīng)算好的了,哪里會帶著嬌嬌和大寶玩? “糕糕,豆哥兒,舅舅是你們兩個的舅舅,旁人我可管不著!” 胡鶯鶯忙劉二成也忙,哪里注意得到胡來這般也就劉德忠瞧見了,可胡來是客人,且胡來說的也沒錯,他還能咋辦? 大寶跑到自己爺爺跟前哭訴胡來舅舅不帶他玩,劉德忠只能說“那誰讓你自己家的舅舅死光了呢?” 再者,當初蘭娘她哥也不是啥好東西,提起來劉德忠也有些生氣呢。 大寶自覺受了委屈,又去找自己jiejie,嬌嬌隱忍地勸他,如今是寄人籬下,這點子委屈還是得咽下去的。 可是等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咽不下去。 嬌嬌托人給三嬸招娣寄信,告訴她二嬸的娘家人都來京城了,吃香喝辣好不自在,她想了招娣那性子看了這信定然要來京城的。 不止如此,嬌嬌也不愿意再坐以待斃了,她沒爹沒娘,若是自己不想法子,以后要受的委屈更多。 其實劉二成意思是讓丈母娘一家子在京城留下,家里也養(yǎng)得起。 這樣胡鶯鶯也免受思念之苦。 但最終張氏還是拒絕了。 她是覺得在京城挺好的,但哪有丈母娘在女婿家長住的道理?。?/br> 胡家人一商議,決定可以留在京城,但還是自己尋個買賣做做,單獨立哥門戶。 這樣也是皆大歡喜。 胡家人很快就搬出去了,胡鶯鶯想了想也沒強行留他們,反正張氏能留在京城,她照顧起來也方便,時不時讓丫鬟送個東西過去都不是難事兒。 但是近來,胡鶯鶯覺得很奇怪。 她這人一向愛睡懶覺,家里沒有請安的習慣,她不用給夏氏請安,糕糕跟豆哥兒也不用給她請安,但嬌嬌卻日日帶著大寶等在她房門口。 胡鶯鶯沒覺得好,倒是覺得很困擾,吩咐下去讓人告訴嬌嬌不用來請安,可嬌嬌依舊日日等到門外。 劉二成每晚都忙到深夜才睡覺,胡鶯鶯又想陪他說話,睡覺是不可能早睡的,就想第二日起來晚一點,這下有人等在外面,根本睡不踏實。 若這孩子是糕糕,她還能直說幾句,可這是大嫂留下的孩子,她多說幾句說不準孩子就有心理陰影了。 胡鶯鶯忍著困意起來,梳洗打扮,嬌嬌與大寶進來給她請安。 “二嬸早安,這是侄女起早給二嬸煮的銀耳羹?!眿蓩晒ы樀刈哌^來。 胡鶯鶯困的想吐,但面對小孩子,她只能笑笑。 “嬌嬌有心了,我嘗嘗?!?/br> 她只想睡覺,哪里想吃銀耳羹?隨手從梳妝臺上拿了一把玉梳子遞給嬌嬌“你一個女孩兒家,拿回去留著梳頭?!?/br> 嬌嬌內(nèi)心狂喜,她知道,二嬸桌上的東西就沒有不好的。 如此反復(fù),嬌嬌竟然治好了胡鶯鶯睡懶覺的毛病。 胡鶯鶯漸漸也覺得嬌嬌其實有跟糕糕不同的地方,糕糕日常就是看書,學習女紅等事兒,嬌嬌卻把精力大多放在了學習廚藝以及規(guī)矩這方面。 因為胡鶯鶯在行走坐臥方面并沒有太過在意,教給糕糕的也不多,更沒有如何強制糕糕做個淑女,也一向不在意這些,糕糕便有些放飛,跟那些禮儀至上的家庭出來的小姐們還是不一樣的。 但嬌嬌卻不同,咖喱有教習得師傅,她學的刻苦,一舉一動越來越刻板,差點把胡鶯鶯眼珠子都要嚇掉了。 不僅如此,嬌嬌開始勸糕糕。 “你我都是劉家女,出門在外關(guān)乎的是劉家的聲譽,切不可莽撞,否則二叔二嬸辛苦打下的江山豈不是白費了?” 糕糕從小就自由自在,哪里被人這樣說教過? 她雖然大部分時間很和氣,被人這樣反復(fù)說了幾次,心中也有氣。 “嬌嬌,你我各有千秋,有各自的活法,沒必要干涉對方。” 嬌嬌依舊苦口相勸“你我豈能只顧著自己?二叔二嬸辛苦至今,我們要為劉家掙臉面?!?/br> 糕糕懶得理她,喊了丫鬟便要出門。 她出門也隨意的很,有時候自己穿著男孩兒得衣裳騎著自行車就出去了,若是穿著女孩兒衣裳才會坐馬車。 糕糕今日穿了一身桃紅色的裙子,上面繡著合歡花,瞧著甜美的很。 她神色不是很快,丫鬟輕聲勸導(dǎo)“小姐您何必與她置氣?再如何說您才是老爺夫人正經(jīng)的女兒,是咱們劉家正經(jīng)的小姐,她就是禮數(shù)再如何了周全,也不過是徒勞?!?/br> 糕糕根本沒聽進去,她是覺得嬌嬌有些煩人,但也沒到那種讓她憂心的地步。 她這是為了肖正言。 前些日子肖正言說是替人辦事,到如今都還沒消息,糕糕心里鬧的慌。 自打?qū)O府出事,肖正言處境更為艱難,離開了孫府的庇佑,在京城也如浮萍,糕糕私房錢不少,偷偷塞了些給他,他卻說什么都不要,前些日子不知道怎的搭上了莊王府,要替莊王之子辦一件事。 肖正言如今住在城東的一處巷子里頭,地處偏僻,人煙稀少。 糕糕讓丫鬟去敲門,半日沒有人開門,她不相信,又自己去敲門,依舊是沒有人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