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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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沒有回答它。 他走到桌邊,坐進他平時常坐的鎏金曲椅上,手支在華麗的黃金扶手上,而后,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越來越大了。 長廊和屋檐都被打得“叮叮咚咚”,老實說,斑斑并不喜歡下雨。 沒有鳥類會喜歡雨天。 潮濕的雨會把它們茂密的羽毛打濕,還會讓翅膀沉重得帶不起身體。 斑斑斜著一對黑豆眼,先看看天,又看看神,正想說話,卻見神手指一晃,桌上就多出了一只精美的銀色酒罐。 酒罐上貼了個字。 神還取出了一對配套的銀色酒杯,酒杯上嵌著斑斑最喜歡的綠寶石…… [神您今天這么早回來,是為了請斑斑喝酒嗎?噢,抱歉,斑斑不喜歡喝酒,不過如果神您堅持,斑斑還是愿意陪您喝一點的——] 神看了它一眼,斑斑聒噪的聲音自動消了下去。 它用翅膀捂住鳥喙,不敢發(fā)聲。 神拿起銀酒罐倒了一杯,仰脖喝了下去。 喝到一半,竟然嗆住,咳了起來。 咳完,玉白的臉上已是一層淡淡的紅暈,綠眸里似有水光: “……苦的啊?!?/br> 斑斑偷偷摸摸瞧了一眼,嚇得腦袋一下都塞進了翅膀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靠海的一個小鎮(zhèn)子。 雨下得太大了。 街道上的行人們紛紛去兩旁的屋檐下躲雨, 他們憂愁地看著發(fā)怒的天,不約而同地將手舉過頭頂,向神禱告。 可神沒有聆聽他們的祈禱, 相反, 雨下得越來越急, 像是有人端著盆子,一盆一盆地從上往下潑。 “卡多瑙河的水已經(jīng)漫過堤岸了, 再這樣下去……河兩岸的城池恐怕會毀于一旦。” “別提了, 前天我碰見馬爾買農(nóng)莊來售賣的人了, 他們的農(nóng)場主急得快要用一根麻桿將自己吊死了……一百畝的田啊,全都爛了……” “最近到底怎么了, 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這時, 街邊走過來一個人。 他看起來很高, 有些瘦,撐著黑色的骨傘, 一身黑斗篷將整個人罩住, 露出的手和下巴,白得像是從來沒有照見過太陽。 行人們的抱怨聲靜止了。 他們沉默地看著這個人,只覺得他渾身透著股陰郁。 那人抬起頭, 骨傘下的臉俊得出奇: “聽說,這世上的雨都是天神的眼淚……看來,我們的神不太愉快呢?!?/br> “你是誰?” 人們被他提起神時無謂的語氣激怒。 “我們怎么從來沒有在附近見過你?” “噢,不必?fù)?dān)心, 我只是一個吟游詩人……”黑發(fā)青年那雙眼眸濃黑得照不見一絲光,友好地問起, “勞駕,最近有船出海嗎?” “出海?” 人們搖頭, 附近確實有個靠船的港灣,但最近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沒人出海了?!昂I巷L(fēng)浪很大,已經(jīng)卷走了好幾個駕船的好手,年輕人,你在這兒找不到船,去遠一點的地方吧?!?/br> “啊,那聽起來有點可惜??磥砦疫@十枚圣晶要浪費了……” 青年手里的圣晶美麗得像是天賜。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不一會,一個干瘦的老頭從屋檐下跑出來: “年輕人,我可以帶你出海!” “利特爾,你不要命了?!” 這是個小鎮(zhèn)子,街市上的人大都認(rèn)識,不過想到利特爾現(xiàn)狀,又都沉默了下去。 利特爾就一個女兒,嫁出去被夫家打了個半死,接回來后就一直用藥吊著命,利特爾大半個月都沒接到活,眼看藥就要斷了。 利特爾追到那神秘的吟游詩人身邊,讓他檢查自己一雙蒲扇樣的大手,手上還布滿著常年被繩索勒出的痕跡: “尊貴的先生,您可以去附近打聽打聽,我這個鎮(zhèn)子上最好的掌舵手,二十年來從沒出過錯。” “我想去找一個地方,梅爾島,聽說過嗎……” 叫利特爾的老舵手滿臉的迷惘: “……先生,如果您還有海圖,利特爾也能幫您找到,如果我不能,那恐怕附近誰也不辦不到。” 十塊圣晶,足夠在十大主城買下一棟大房子。 “沒有海圖?!?/br> 吟游詩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笑著道,“也許我們在海上花費的時間會多一些,不過,在出發(fā)之前我可以先給你五個圣晶做定金,剩下的回來再結(jié)?!?/br> 五塊圣晶,足夠他女兒吃上三年的藥了。 利特爾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了。 那俊美的吟游詩人慷慨地將五塊圣晶給他,在利特爾準(zhǔn)備回家交代一聲、并收拾行李時,在他耳邊道: “別帶著圣晶逃跑,否則……結(jié)果我可不保證?!?/br> “您放心,利特爾向神發(fā)誓,絕不會帶著您的圣晶逃跑!” “是的,利特爾一家都是虔誠的光明信徒,從不騙人!” 旁邊有人幫腔。 “光明信徒?”吟游詩人臉上的笑更真誠了,“很好,那一個小時后,我還在這兒等你。噢對了,利特爾先生,您可以叫我路易斯?!?/br> “那等會見,慷慨的路易斯先生?!?/br> 利特爾安頓好家里的事務(wù),趕往約定地點時,身邊多出來一個孩子。 “路易斯先生,這是我的助手,米拉卡·摩西,您別看他小,卻是個游泳的好手?!?/br> 米拉卡頂著紅色的腦袋,笑得一臉燦爛: “我是卡納村的村民,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現(xiàn)在投奔利特爾叔叔,做個學(xué)徒?!?/br> “卡納村啊……”神秘的吟游詩人看向一片茫茫的大海,“這么小就出來做學(xué)徒嗎?” “米拉卡想找到救自己的恩人?!?/br> 紅發(fā)小孩黧黑的臉上,牙齒白得反光。 “恩人?真巧,我也在找一個人……”黑發(fā)的路易斯先生揣著手,看向大海的方向,“她就在梅爾島上……可惜,那個島不見了?!?/br> 米拉卡看著他:“路易斯先生找的人,對您一定很重要?!?/br> “是的,很重要,很重要……” 看著新主顧臉上的笑,不知道為什么,利特爾打了個寒顫,他連忙對著天空,做了個祈禱的姿勢。 *************** 而在這茫茫一片的汪洋上,梅爾島像一片飄零的葉子,隨著海浪飄來飄去,沒人尋訪得到它的蹤跡。它孤獨地掩藏于大海和風(fēng)浪之中—— 直到有一天,迎來了它的主人。 黑蒙蒙一片的天與地里,綿綿細(xì)雨交接。 一個銀發(fā)白袍的青年穿過這細(xì)雨,落在了這一座孤島之上。 他的肩頭站著一只灰撲撲的肥鳥,那鳥兒有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正機靈地左看右看,時不時發(fā)出一聲“斑”的古怪叫聲。 青年不太說話。 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微光里,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存在。 他就像是天地孕育的寵兒。 長長的銀發(fā)旖旎地垂在身后,時不時被風(fēng)撩起一絲,白靴明明觸到了泥濘的地面,可那些塵世的污濁卻似乎全然與他無關(guān),一絲一毫都無法沾染到他的身上。 他是圣潔的,不容侵犯的。 而現(xiàn)在,這個圣潔的青年穿過綿綿的雨簾,來到一座與他極不相符、破敗又森然的黑色建筑前。 低矮的聯(lián)排房屋,有尖尖的頂,木門全部緊鎖著,唯一與外界的通道,是高墻上一個小小扁扁的窗。它們矗立在島上,格格不入,又破敗陳腐。 很難想象,里面居然住著人。 他長久地矗立,肩上的灰鳥拍了拍翅膀,發(fā)出一聲疑問的一聲“斑”—— 只是那聲音像是碰到了一層泡膜,轉(zhuǎn)了一圈,就消失在了空中。 [怎么了,我偉大的神?] 活潑的灰鳥歪了歪腦袋,不明所以。 而神卻已經(jīng)邁步,走到了一間矮房前。 斑駁的木門有些年月了,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陳腐的氣味,灰鳥連忙將翅膀捂住鼻子:[臭!] 神停住了腳步。 [這是哪兒?] 灰鳥的黑眼珠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又落回身邊。 青年的銀發(fā)被整個往后吹,露出他漂亮的額頭,鼻梁和側(cè)臉像被高高的山峰,皮膚在黑沉沉的夜晚白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