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_分節(jié)閱讀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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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北風呼嘯著往臉上刮,許青寒突然就想起某年冬天沈辭跟他抱怨:“這風太大了,打臉上跟扇耳光似的?!闭嫣?,不光臉疼,眼睛吹得也疼,疼得發(fā)酸發(fā)脹。他無可救藥了,不管何時何地,不管在做什么,總是會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沈辭的一言一行。 他胸口像堵了一塊巨石般難受,周圍天地的空氣仿佛被抽離了,悶他腦中一片嗡鳴。駿馬飛馳時帶起的風聲是他耳中唯一的聲音,路邊景物虛虛過一點,快點逃離,去到不會讓自己難受的地方。 可是這天大地大,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沈辭,跑到哪里又能怎樣? 沈澈心驚rou跳的看著不要命似的許青寒,他沒有半分武藝,騎得這樣快萬一摔下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策馬緊緊跟著許青寒,時刻繃緊神經(jīng)準備在他墜馬時拉一把。好在許青寒從清晨到黃昏一直沒有掉下來的趨勢,他來不及放松就意識到快到白檀了,連忙開口喊許青寒道,“王爺,趕了一天的路了,找個客棧歇歇腳吧?” 許青寒恍若未聞,也不知道是真沒聽到還是不想理會。沈澈無奈,想了想后搬出沈辭,“王爺!哥哥說,咱們不能從白檀走?!?/br> 許青寒肩膀僵了一下,故作鎮(zhèn)定的道,“他說什么來著?”他聽到沈澈提起沈辭時耳朵里就一陣嗡鳴了,哪里還聽得清后面的話。 “哥哥說不要從白檀過去?!?/br> “吁——”許青寒勒馬,馬兒長鳴一聲抬起前蹄駐足。 沈澈馬鞭遙指幾里外的一縷炊煙,征求著許青寒的意見,“王爺,您看那邊有人家,咱們休息一晚明早再啟程吧。” 小山村只有星星落落的幾戶人家,沒有客棧。兩人只能挑了一家房子相對氣派些的農(nóng)戶投宿,他們出手闊綽,收了銀錢的主人家喜笑顏開,大獻殷勤,把過年都沒舍得喝的清酒都搬出來了。 村口有條小河,從山中彎彎曲曲的延伸出來,流向茫茫未知之處。許青寒擰著酒壇子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大口大口的灌酒。沈澈站在他身旁默默地看著他喝完半壇酒,嘆了口氣勸道,“王爺,您喝得夠多了,別再喝了。” 許青寒雙眼已經(jīng)蒙上一層朦朧的醉意,伸直手臂豪邁的一揮酒壇,有些口齒不清的道,“我,當今圣上唯一一母同胞的兄弟,燕王許青寒,三歲封王,多年來圣上榮寵不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朝廷百官到平民百姓,從來……從來沒有人敢對本王不敬。” 他吃吃的笑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大口烈酒,嗆得咳嗽不已。沈澈連忙拍他后背替他順氣,他一拐手肘拒絕了,猶自繼續(xù)說道,“除了他……他嘴特別損,經(jīng)常罵我,他怎么罵我怎么聽著,一次也沒有生氣。你換個人試試,看本王不砍掉他的腦袋!他還打我,我活了快二十六年還是第一次挨打,父皇和皇兄都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他眼睛都不眨的抽了我十幾鞭子?!?/br> 他垂頭盯著手里的酒壇,“我任他打,任他罵,千里迢迢頂著嚴寒來找他,掏心掏肺的認錯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三番五次低聲下氣的求他別離開我。我高傲了二十六年,結(jié)果把所有的卑微都用在了他身上。他還要我怎樣,我還能怎樣?你教教我,我還能怎么做?” 沈澈一時語塞。他也因許青寒傷害過哥哥而一直耿耿于懷,對他心存芥蒂??墒窃S青寒這番傷心落拓的模樣看著實在可憐,他不由得心軟了。 許青寒本就沒指望沈澈能給出答案,他再次舉起酒壇仰頭喝酒,結(jié)果舉得底朝天也沒倒出幾滴來。他憤然把酒壇丟進河里,站起身來歪歪扭扭的跳下石頭,一把扯開衣領(lǐng)道,“怎么這么熱?” 衣領(lǐng)被拽到臂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沈澈連忙閉著眼扭過頭去。本來兩個大男人是不怕什么的,關(guān)鍵是——這是他哥哥的男人,他就覺得不能看了。 突然身后傳來“噗通”一聲,沈澈暗道不好,連忙轉(zhuǎn)回身,就見許青寒整個人沒在水面下,只剩一點頭頂還沒沉下去,連掙扎都倦怠了,看起來像是要投湖自盡而不是失足墜水。他二話不說跟著跳下去撈人,雖說很快就把人拖回岸上了,可是這時節(jié)河水冰得刺骨,許青寒最近又郁結(jié)于心身體不太好,在水里時就暈了過去,眼下臉色慘白嘴唇青紫,看起來格外嚇人。 沈澈也嚇慘了,臉色幾乎比許青寒還白,一路飛奔把許青寒背回借宿的人家。他答應(yīng)了哥哥要照顧好王爺?shù)?,結(jié)果他就讓哥哥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好的王爺在他眼前跳河了。萬一王爺有個三長兩短,他要終生自責愧疚不說,哥哥也一定會打死他的。 許青寒染了十分嚴重的風寒,蓋著兩床棉被蜷縮在燙手的炕頭還在瑟瑟發(fā)抖,干裂起皮的嘴唇蠕動著,反反復復的道,“冷……阿辭,好冷……” 沈澈抱膝蹲在地上,濕漉漉的頭發(fā)還在滴水,他仰頭問給許青寒換冷水帕子的主人家,“哪里有大夫?” “他病得嚴重哩,額頭燙得嚇人?!敝魅思覔嶂目诘?,“你們快走吧,別死在我們家,晦氣。順著村口的路走,再過十幾里就是白檀了。白檀沈藥堂的沈心先生妙手回春,你們不如去那里試試?” “好,我去請他過來?!鄙虺赫酒饋硖_要走。 “沈心先生不出診,你把病人帶過去。” 沈澈猶豫了,哥哥的話猶在耳旁,讓他不要去白檀,他相信哥哥不會無的放矢。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王爺不治而亡。 沈藥堂在白檀聲名遠揚,沈澈向路人一問就找到了。它有著和名氣不符的低調(diào),只一間草廬而已,并不像沈澈想象的那般富麗堂皇。沈心也不是給人印象中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他看上去非常年輕,頂多二十出頭,著一身素雅的天藍長袍,相貌清秀和善。他長著一雙令女人都嫉妒的手,白皙而纖長,沒有半點疤痕,手指細長圓潤。 他坐在榻邊,就用這雙好看的手捻著銀針緩緩轉(zhuǎn)進許青寒的幾個xue位。 沈澈覺得不舒服極了,這位沈心先生從開門見到他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看,連現(xiàn)在施針都要用余光不時的瞄他幾下。 施過針后沈心舒了口氣,用帕子邊擦手邊問沈澈道,“聽小兄弟口音不是白檀人吧?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何許人也?” 難道沈心一直盯著他看是因為這個嗎?沈澈稍稍放下心來,回答道,“在下沈澈,京城人士?!?/br> “哦?”沈心饒有興致的拖了個長音,看著躺在塌上的許青寒道,“這位是燕王吧,我有沒有眼拙?” “你認識我們?”沈澈戒心大起,內(nèi)力開始在經(jīng)脈間運轉(zhuǎn),隨時準備出手。 沈心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年輕人這么沒禮貌?我救了你朋友,你診金還沒付。” 沈澈警惕的道,“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鄙蛐纳斐鲆桓揲L的手指,“我要一個人來換他。” “誰?” “蕭沈辭。” 蕭沈辭?蕭……沈辭?沈澈怔了一瞬,然后殺氣在一瞬間迸發(fā)出來。 沈心穩(wěn)坐不動,悠悠的道,“三天內(nèi)我不解針,燕王殿下將七竅流血而亡。我勸你還是快去告訴你哥這里的事?!?/br> “哦,對了?!彼a充道,“讓他直接回家,不用來這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真沒存稿了QAQ ☆、第26章 B數(shù)自在人心 沈心定下三天為期,沈澈不敢耽擱,他不知道沈心所謂的“家”在哪,更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能趕到,因而只能快馬加鞭連夜折返沈辭家。 他到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漆黑的夜里萬籟俱寂,他敲門的聲音異常突兀,驚得大黃狗狂吠不已。沈辭披頭散發(fā)趿著鞋子來開院門,睡眼惺忪的邊拉門栓邊沒好氣的問,“誰???” “哥……”沈澈帶著哭腔的喚聲讓他瞬間清醒了。 沈辭拽著他衣領(lǐng)把他從院門口一路拖進廚房,甩手扔在地上厲聲問,“怎么回事,許青寒呢?!” 沈澈癱坐在地上,掩面痛哭道,“對不起,小澈沒有按您的話繞路,王爺在白檀……在白檀被人劫走了?!?/br> 這番雞飛狗跳的聲音著實太大了些,翠兒也被吵醒了,披著衣服一臉茫然的站在一旁看著兄弟二人。 沈辭一拍額頭,恨鐵不成鋼的抬腿踢球似的把沈澈踹到墻根,一路踹一路訓道,“你耳朵塞毛驢了?我跟你講過多少次繞路繞路繞路,你沒聽見?” “對不起,對不起……”沈澈跪坐著連連認錯,許是鼻梁磕到哪里了,他又開始啪嗒啪嗒的流鼻血,低著頭血匯成線往下淌,看起來駭人極了。他鼻子較常人脆弱一些,就是天氣太冷太熱都會偶爾流血,哪次挨打幾乎都是鼻子先見血,無論是沈辭還是他自己都習以為常了??纱鋬簠s不知道這些,她看到的就是沈辭下狠手把人鼻子都打出血了,簡直兇殘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