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jié)閱讀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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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之人探出一個腦袋,迷惘眨巴眼,露出一個不識愁滋味的輕巧笑容。 牯夏拉立于左側(cè),聞言眼中劃過一絲冷嘲。 “祝吾王得勝而歸?!彼擅畹每粘雎?,斷了虞清安依依不舍之情。 “祝吾王得勝而歸!” 文武百官齊齊開口,擲地有聲。 “聽聞城中白靈寺百求百應(yīng),靈驗非常,微臣前幾日特意抽空去求得兩個平安福贈予王兄與虞小公子二人。小小心意,上不得臺面,但求心安?!标粝睦f上兩個明黃福包,言辭誠懇,“王兄親征戰(zhàn)場,微臣無能,不善軍事,不能隨軍出征。既處后方,有幸擔(dān)任監(jiān)國重任,定戰(zhàn)戰(zhàn)兢兢,竭力而為?!?/br> “王弟費心?!毙毙?,笑不及眼。 虞子衿盯著遞到眼皮底下的小小福包,偏頭窺一眼玄北神色,而后試探性伸手接來。他雙手各捏一邊,翻來覆去看著,觸及牯夏拉淡淡笑容,也有樣學(xué)樣,爛漫一笑。 牯夏拉笑意加深,不再言語。 玄北轉(zhuǎn)身走至烏黑駿馬旁,一腳踩馬鐙,翻身上馬。濃眉峻眼,束發(fā)鹖冠。紅袍銀甲加身,兩根鮮紅雉尾翎子高揚,瀟灑天成,氣吞山河! 他伸手將打扮輕便宛若嬌俏小公子的虞子衿抱上馬,擱置身前,而后御馬轉(zhuǎn)身,接過一碗酒,深邃目光掠過千百面孔,而后沉聲道:“孤領(lǐng)兵帶將出征百回,無論討伐他國亦或安定邊境,從無慘敗,此戰(zhàn)亦如是。勝,則得佩玨萬畝良田,金銀珠寶不計其數(shù);加官進爵、退伍歸鄉(xiāng)指日可待;若敗——” 玄北仰頭一飲而盡,啪嗒一聲將灰碗砸于地。 “若敗,誓死不歸——” “誓死不歸!” 五萬壯漢齊齊粗聲大呵,仰頭飲酒,將碗狠擲于地,聲響震天。 玄北架馬飛奔,越過層層人海,直至前鋒,呵一聲出發(fā),人馬立排列成形跟隨其后,各個兵種井然有序。 一股澎湃威嚴之氣勢油然而生。 虞子衿扭頭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一身戎裝的玄北,將那堅毅臉龐與剛勁氣勢一同收入眼底,驚覺男兒此等意氣宛若待發(fā)之箭,尖銳有力勝刀鋒。 “你可真好看呀?!庇葑玉瓶吭谒麘牙?,聲音細細軟軟,“玄北,你這會兒比我還好看一些?!?/br> 馬上帝王上馬則露真情。 玄北放肆勾起嘴角,應(yīng)道:“得你一句好看,豈非孤三生有幸?!?/br> 的確好看。 虞子衿道不出所以然,卻執(zhí)拗認定玄北騎馬射箭時定比高踞王座時好看千百倍。 他眼朝下一瞥,攤開手來,露出一個捏得變樣的福包。 “這是什么呀?”虞子衿疑惑問道:“那又是誰???” “區(qū)區(qū)街市上隨手買來的哄人玩意兒罷了,若真保平安,他怕是要挖心撓肺?!毙币皇稚烊胍陆?,從中掏出福包來,輕蔑掃一眼,隨手丟棄于地,叫馬蹄踩過。 “那是賢王牯夏拉。”他道,聲中暗藏鋒芒。 “唔......他怎么送我這個?我不識得他的?!庇葑玉粕駪B(tài)好奇,又是摸摸,又是嗅一嗅,仿佛想將荷包拆開好瞧一瞧里頭究竟有什。 不過有心試探。 此言玄北未出口。 他猜得出牯夏拉心中頗多算計。 自從虞子衿接連出席家宴與宮宴后,牯夏拉明里暗里試探不下數(shù)回,甚至指示手下小臣上書勸誡他切莫重美色輕朝政。今日舉動更是于臺面挑釁,意在試探究竟虞子衿在他心中是何地位。 無論分量輕重,既虞子衿一人已叫牯夏拉知曉,按牯夏拉無所不用的手段心性,恐怕早已盤算好如何用虞子衿暗算他,或許還將對虞子衿下手。若下手,此次他領(lǐng)兵出征為最佳時機。 牯夏拉此人詭譎偽善,即便虞子衿還算機靈,也不一定能識清他面目。故而明知前方兇險,玄北仍要帶上虞子衿。 無論如何,至少有他之處,無人敢為難虞子衿一根指頭。 也確如他所言,他活著,至少有一段時日會全力護著虞子衿;倘若他死,與其虞子衿下場凄慘或是依附他人,倒不如與他一道。 自私陰狠一詞,玄北認。 虞子衿是全然不知的,他瞧見玄北舉動,問:“這個也要丟了么?” “丟了?!毙崩淙坏溃骸笆篱g若有鬼神,不至如此。與其信奉那唬人東西,倒不如奮力一搏?!?/br> 虞子衿一知半解,乖巧揚手將荷包丟下,生生瞧著它殞身于馬蹄之下,眼尾意外瞧見一個彪悍大漢正怒目瞪視。 他不退反迎,大大方方瞧那人看去,只見那人面目猙獰,額暴青筋,宛若吃人惡鬼一般。 “左邊那是誰?”虞子衿縮回身子,對玄北比劃,“那人可兇,眼睛瞪得這么大,一整個桂花糕那么大。鼻子和嘴也大,有這么大......” “達魯?!毙贝?,“那是八王爺達魯,秉性豪放勇猛卻浮躁,最不喜如你這般荏弱長相的男女。你莫要去招惹他?!?/br> 虞子衿不聽,猛地伸長脖子,從玄北身軀外探出頭,果真又見達魯怒目以對,兇神惡煞的神情配上壯碩身形,好似能生生嚇昏弱女子。 他又縮回來,不到片刻再探出去,反反復(fù)復(fù)好似樂趣十足,只因那達魯每每皆會高高提起眉宇,如狼似虎,戒備心滿滿的盯住他,仿佛倒怕他會吃他一般。 小小人兒頭一次嘗到被人煞有其事提防的滋味,喜滋滋地倒在玄北懷里,咯咯直笑。 “還頑皮?”玄北按住他還要扭動的身子,低呵道:“幾日不教訓(xùn)又上房揭瓦,讓你別招惹他,你聽是不聽?” “我就看看他嘛。”虞子衿神色一轉(zhuǎn),溫溫順順地,“他是壞人嗎?” “不是?!?/br> “那怎么不能同他玩?”虞子衿天真追問。 玄北眼眸一瞬暗沉,“人本無好壞之分,不過本性自私,派別不同。” 虞子衿琢磨了好一個,也不知如何他怎的突然開了竅,輕輕呀一聲,小小聲道:“他跟咱們不是一塊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