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布萊斯的目光從他的臉上一直下移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上?！拔也?，你應(yīng)該帶來了吧？那個東西?！?/br>
    第39章 后路

    Draco一動不動的看著布萊斯的眼睛。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全都明白了。他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他怎么能忘記眼前的這個人永遠(yuǎn)都成竹在胸，并且以此為樂。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draco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手心里的小瓶子。“我們上一次的見面，你放我離開，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不，那次是個意外，真的。”聽到draco這樣問，布萊斯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即刻否認(rèn)。然而一抬頭看到draco沒有表情的臉，還是嘆了一口氣?！皬碾x開霍格沃茨以后?！阒赖模嚥祭嘁凰?，整個魔法界乃至麻瓜界的格局都將會發(fā)生變化?？v然有一些還沒有顯露，但是在可預(yù)見的將來都是會發(fā)生的。Draco，每個預(yù)見到這些的人都會為自己安排一些后路的?！?/br>
    “那么，這就是你的‘后路’？”draco的語調(diào)中掩飾不住的嘲諷?！白鼍质菫榱藢⒆约鹤鏊?，我也是聞所未聞?！?/br>
    “你不是聞所未聞，你只是裝作聞所未聞?！辈既R斯攤手?！斑@種事經(jīng)常發(fā)生的，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事情要比個人的性命來的重要……”

    “所以你現(xiàn)在是打算要給我上一堂何謂大義凜然的課么？”draco將他從頭看到腳?！耙砸粋€斯萊特林的身份？”

    “似乎是沒有什么說服力?！辈既R斯倒是不生氣，反而很快就承認(rèn)了?！斑@種事，果然還是格蘭芬多的蠢貨們做起來比較得心應(yīng)手?！?/br>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眃raco看著他的眼睛?！拔以诘饶愕慕忉?，我們的時間并不多?！?/br>
    “好吧。”布萊斯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澳愦蟾艜X得被我利用了，這個我沒有辦法解釋，畢竟是事實。你說的不錯，身為斯萊特林，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一個可以與之侃侃而談為光明未來而獻(xiàn)身的人。我也承認(rèn)，我確實是有私心的。”

    Draco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下文。

    “我并沒有說謊。鄧布利多一死，格局會發(fā)生變化是肯定的，戰(zhàn)爭也一定會發(fā)生，只不過是遲早問題。這種時候如果還被那些明哲保身的所謂中立派蠱惑就太不明智了，選邊站才是正確的選擇?！辈既R斯坐在了那張木板床上，輕笑了一下?！安贿^恕我直言，在戰(zhàn)爭中，無論選擇的是哪邊，活下去問題都不大。真正麻煩的是，戰(zhàn)后?！?/br>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眃raco不冷不熱的說。

    “你不知道？”布萊斯抬起眼睛看他。

    Draco停頓了一下，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我不知道?！?/br>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布萊斯沒有跟他爭辯，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他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是還是忍住了。只是繼續(xù)剛才的話題繼續(xù)說下去。“或者我們可以不談這次，去看看歷史上的那些戰(zhàn)爭。最后勝利的仿佛總是格蘭芬多那些人。其實這并不奇怪，那些人雖然蠢，但是那種一脈相承的大無畏的傻氣，確實很讓人頭疼。但是問題往往也出現(xiàn)在這里?！?/br>
    “你是說，戰(zhàn)后？”Draco輕聲問。

    “對，戰(zhàn)后。”布萊斯說。“我并不是孑然一身的人，我還有我的母親，我既然能讓她在戰(zhàn)爭中活著，就不能讓她死在戰(zhàn)后?！?/br>
    Draco垂下眼睛：“你想的可能太嚴(yán)重了?！?/br>
    “是不是太嚴(yán)重，我想，你其實是清楚的?！辈既R斯說?！癲raco，你永遠(yuǎn)都不能指望格蘭芬多們搞政治。對于一根直腸從頭頂直通腳趾頭的他們來說，政治就是洪水猛獸，他們搞不定的?！?/br>
    Draco閉了閉眼睛，其實從布萊斯剛剛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布萊斯說的沒錯。這些擁有著一腔熱情跟勇氣的人可能在戰(zhàn)爭中所向披靡，但是一旦將戰(zhàn)場換到和平的年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他們有能力結(jié)束戰(zhàn)爭，但是沒有辦法永葆和平。這也是戰(zhàn)爭永遠(yuǎn)無法杜絕的原因。這與智商無關(guān)，只是有許多事情，熱情與勇氣占上風(fēng)的人，是永遠(yuǎn)沒有辦法做成功的。這種人容易被煽動，被欺騙，一旦安定下來，如布萊斯這樣從戰(zhàn)爭中活下來的人，身上碩大的斯萊特林標(biāo)簽就會變的無比醒目。

    布萊斯知道他已經(jīng)說服了draco，于是連帶著語氣也軟了不少。他用幾乎是像哄小孩一樣的聲音說：“所以，一些犧牲是必要的，對不對？把它給我吧，你知道的，我可是個斯萊特林，我不能接受刑訊，我從骨子里就學(xué)不會大義凜然。我已經(jīng)努力了這么久，我不能讓我母親戰(zhàn)后的生活毀在這最后一刻……”

    Draco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騙人?！?/br>
    “什么？”布萊斯愣了。

    “你這樣的人所做的局，并不會將自己做進(jìn)去。一個記掛著自己母親的人，又怎么會輕易將自己做進(jìn)死局?！眃raco抬起眼睛。“你說謊。”

    布萊斯語塞。他被draco盯的有一點發(fā)毛：“……計劃嘛，總是會出現(xiàn)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有第二第三套方案，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draco打斷了他企圖繼續(xù)編出來的理由：“這個意外，是遇到我吧。”

    布萊斯停住了話頭，有些泄氣：“太聰明有時候并不是什么好事?！?/br>
    “果然?！眃raco自嘲地笑一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布萊斯攔住了他。他不知道draco打算去做什么，也不愿意去想象，因為他知道無論將發(fā)生什么，自己都有能力改變，就像一直以來那樣。他按住draco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奥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得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何視?，但是這與你無關(guān)。我利用了你，是因為這是最快捷的方式。我沒有辦法等，我不知道黑魔頭什么時候能回來，或許明天，或許后天，或許幾個小時以后，我不能等。Draco，我不能被刑訊，因為我知道進(jìn)入格林莫廣場十二號的方法。Draco，我必須死，你得幫我。”

    Draco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

    “格蘭杰小姐給我的信。似乎是那棟房子的主人想要跟我談一談。似乎，是關(guān)于我遇到的一些事，一些人，什么的?！辈既R斯說的有些語焉不詳。“但是我沒能成行，就在這里了。Draco，你也不希望這個秘密被那個人知道，不是么？”

    這是Draco完全沒有想到的，他愣住了。

    布萊斯的手順著他的袖子滑下去，一直落到了口袋里面。他握住draco的手背，幾乎沒有怎么用力，就從draco的手里拿到了那只小瓶子。雕刻著古老花紋的瓶蓋下面，澄澈透明的玻璃里面，淺綠色的液體輕輕晃著，顏色詭異的漂亮。

    “你肯定會帶著它。”布萊斯輕輕的晃了晃，那些淺綠色的液體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漩渦。“阿茲卡班什么都會發(fā)生，你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已經(jīng)跟攝魂怪接觸過了。如果我失去了意識或者別的什么狀況，你身邊唯一跟我有聯(lián)系的就是這個東西了。只是希望斯拉格霍恩教授沒有欺騙我們，這東西，真的是見血封喉才好。我這個人，不僅貪生怕死，也怕疼。”

    Draco咬著牙：“布萊斯，我開始討厭你了?！?/br>
    第40章 就義

    “至少能給你留下一點印象，也算是我的榮幸?！辈既R斯微微欠身。“現(xiàn)在，殿下，您該離開了?！?/br>
    Draco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眼睛：“你以為我現(xiàn)在離開了，他就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么？”

    “這瓶子雖然價值不菲，但是也并非罕見。所有不是窮困潦倒的巫師家里都能找出那么幾個?！辈既R斯將那個小瓶子慢慢轉(zhuǎn)動著，手指輕輕一捏，拔掉了瓶蓋?！巴饷娴哪切┦匦l(wèi)，你盡然進(jìn)的來，自然也不會讓他們說出點什么。況且殿下您的大腦封閉術(shù)已經(jīng)很厲害了，至于我，死人是沒辦法用攝神取念的。”

    Draco恨恨的點頭：“你倒是把所有都計算到了?！?/br>
    “不合群的人，總是容易多想一些?！辈既R斯不以為意?！澳阏娴牡米吡??！?/br>
    Draco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draco?！辈既R斯忽然說?！拔矣X得，或許……只是或許，你并不適合斯萊特林?！?/br>
    Draco沒有回頭。他站的更直了：“我是斯萊特林。”

    **

    伏地魔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已經(jīng)是布萊斯的尸體了。他坐在小漢格頓的大廳中，面前是阿茲卡班監(jiān)室里唯一多出來的一只小玻璃瓶。他的臉上從來都看不出喜怒，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陰沉的低氣壓彌漫了所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