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古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15
襄夏趁黑衣人分神說話,突然翻身攀上身旁樹干,長劍出鞘,劍光閃過黑衣人的眼睛,那人被晃得偏頭避開, 黑衣人感到不妙,朝著楚談沖過去,一把扯起楚談的手臂,把人按在身旁的榛樹上,扇刀抵著他喉管。 “你太慢了。”黑衣人按著楚談的肩膀,向著襄夏微微一笑,襄夏臉色青白變換,額上青筋暴起,長劍指著他: “有本事別拿王爺要挾我。”襄夏恨恨道。 楚談眉頭微蹙,望著襄夏道:“今日起你自由了。離開這。” “王爺!”襄夏不敢妄動,卻也死不退卻。 黑衣人的扇刀又抵近了半分,低聲輕笑:“你們都走不了?!闭f罷又看向襄夏,“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放下劍,順便解決了這位。” 襄夏慢慢摸出劍帶上的兩枚梅花鏢。 黑衣人退開了半步,溫和笑道:“軌跡偏差半分我也看得出來,你騙不過我,也快不過我的刀?!?/br> “好。酬金可要分我一成?!毕逑木従徟e起手,手一松,長劍扔了下來。 襄夏哼笑,揚手兩枚飛鏢徑直朝著楚談眉心飛射而來。 楚談淡淡看著迎面而來的殺意,眼神平靜。 第一枚飛鏢觸及眉心之時,第二枚飛鏢緊隨其后,吭的一聲脆響,兩枚梅花鏢在楚談而前相撞,驟然迸飛,深深插在樹干里,另一枚則毫不留情地飛向黑衣人心口。 黑衣人臉色驟變,側(cè)身避開,襄夏突然蹲身,在長劍觸地之前重新接起,黑衣人再回頭時襄夏竟在視線里消失了。 不料,楚談身邊的樹干突然爆裂,襄夏突然沖出來,就地一滾,橫抱起楚談,劍刃掃過黑衣人的面頰。 襄夏低頭問:“嚇著了?” 楚談?chuàng)u搖頭:“好在你從前胡鬧過一次。” 遮面黑緞被劍尖挑掉,黑衣人露出一張微寒帶笑的溫柔面容。避開劍鋒時,右手小扇一揚,那枚暗箭擦著劍刃疾速飛去,擦出刺目的火花,沒進(jìn)襄夏右肩深處。 楚談聽見襄夏在自己耳邊痛吼了一聲,身子猛顫,卻沒倒下去,惡狠狠地咬著牙,一手摟著楚談,把人護(hù)在自己臂彎下,一手持劍指著黑衣人,一副至死不休的拼命架勢。 黑衣人被挑掉面罩也有些怒了,揚起扇刀就欲迎戰(zhàn)。 密林深處傳來一聲輕喝:“都住手?!?/br> 兩人同時向聲音來向望去,一位藍(lán)錦華服的公子緩緩走來。 黑衣人嘴角微翹,恭敬頷首道:“莊主?!?/br> 襄夏歪頭仔細(xì)辨認(rèn)許久,心里訝異:居然是這個小鬼繼承了莊主之位??兹干角f歷來視最強者為繼承人,因此每一代繼承人都滿手血腥,性子狠辣無情——當(dāng)初他還是個奶娃娃。 襄夏略作猶豫,還是低聲道:“見過莊主?!?/br> 藍(lán)衣公子并不理睬,走到黑衣人身邊,問:“這么久?!?/br> “襄夏大人阻攔我?guī)С鯛敾貋??!焙谝氯私忉尩馈?/br> “沒用的東西,本莊主要你有什么用?”年莊主看上去有些慍怒。 黑衣人看了莊主一眼,揚了揚嘴角:“抱歉。” 襄夏的長劍已經(jīng)轉(zhuǎn)至莊主面前,右肩在不停地滴血,暗箭在肩頭插著,染紅了整片肩膀,染紅了他腳下的地面。 年莊主久久望著襄夏狠戾拼命的眼睛,又望向他懷里緊緊護(hù)著的少年。 他忽然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襄夏見他真沒打算要自己命,雖然不解,卻也終于松了口氣,緩緩放下僵硬劇痛的手臂,慌忙扶著楚談的肩膀,心疼地抱緊了,低聲問他:“可有受傷?” 楚談指了指襄夏肩頭插著的暗箭,啞聲哽咽:“這……傷得好重。” “不礙事。”襄夏咬牙忍痛扯下肩頭的暗箭,血淋淋的想扔到一邊兒。 “襄夏大人,您走運了。”黑衣人挑眉輕蔑道:“你心肝兒為你舔了箭頭的軟骨散,還不收好了?!?/br> 襄夏拿著那血淋淋的箭頭愣住,楚談扶著襄夏,臉頰發(fā)燙。 黑衣人拂袖走了,追上了先行的莊主。 “婦人之仁。”黑衣人聲音溫和,卻也能聽出有些不滿,絮叨地數(shù)落:“十萬兩,你竟說放就放了。沒用的東西,我要你有什么用?!?/br> 莊主失笑,摟過他肩膀,“好三哥,咱們不差這一點兒?!?/br> “你何時竟憐憫起陌生人了?!彼友畚⑻?,看著莊主的眼睛。 “三哥從前也是這么護(hù)著我的。”莊主笑笑,攬著他離開,低聲道,“洛陽牡丹快開了,早就想帶你去看看,給三哥賠罪?!?/br> “……”黑衣人才舒了口氣,松了架子任他摟抱著。 “你肩上的牙印怎么回事?!鼻f主皺眉揉了揉。 ”你知道的,我常常被小孩子咬?!?/br> 黎明時,漸聞潺潺水聲,山澗之中鳥鳴。 襄夏抱著楚談出了密林,走上了一條下山的小路。 “不用抱著我,我自己可以走路?!背勢p輕推了推襄夏,皺眉擔(dān)憂地看著他肩頭的傷,“會不會留病根?” “沒事,屬下可沒那么脆生?!毕逑娜嗳喑劦念^發(fā),親了親他的臉,恍如失而復(fù)得般無比珍惜。 “話說回來,您真替屬下舔了箭頭的毒?”襄夏有些后怕,低聲道,“萬一那真是劇毒,我可就見不著您了?!?/br> “我更怕我見不著你。”楚談乖乖趴在襄夏肩頭,又問,“他們還會來找你麻煩嗎?!?/br> “不知道。大概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