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古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2
襄夏厚著臉皮跟上去,俯身在他耳邊道:“屬下看了一大圈,就沒一個趕得上咱家王爺美貌的?!?/br> “呵。” 在宮里悶得久了,看什么都有意思。楚談順著整條街繞了一圈,見著什么新奇鋪子就想進去瞧瞧。 臘月的天格外短,黃昏沒多久天就擦了黑,楚談出了最后一家銀樓,手里仍然只有之前心血來潮買的一張年畫。 幾個地痞在銀樓外悄悄嘀咕。 “我打包票,那肯定是貴人家的公子,身邊還沒人跟著?!?/br> “那咱綁走唄?叫他家人來贖他。” “你傻啊,平常公子哥都是能穿多光鮮就穿多光鮮,穿得樸素又有氣度的這種孩子,都是大貴人家的?!?/br> “身上肯定有值錢物件,咱摸摸去?!?/br> “咱惹不起!”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嘰嘰咕咕半天,那小公子走出來,朝著沒人的深巷里走過去。 楚談剛進了巷口,就被一群小混混圍上來。 “勞駕讓讓?!背劯緵]有停下的意思,淡淡提醒道,“離我遠一點,太危險了?!?/br> 幾個地痞沒明白,楚談目不斜視,也不避讓,迎著面前那人走過去,再走兩步就能走到他臉上了。 空中穿來破空聲,幾道碎石從深巷中飛來,只聽周圍一陣哀嚎,那石頭子兒一個不落地打在這群人膝彎上,霎時幾個人腿被打得酸麻劇痛,齊齊跪了下來,抱著腿吱哇亂叫。 楚談默默走過去,淡淡留下一句:“不必多禮?!?/br> 進了深巷,襄夏抱著劍懶洋洋靠在馬車邊,叼著根草枝子,手里拋著幾顆小石子。 “王爺,咱的年貨呢?!?/br> 楚談表情冷淡,輕嘆口氣:“本王想了想,府里根本沒人一起過年節(jié)?!?/br> 也是。偌大王府,只剩下楚談孤身一人了。 襄夏看著這小孩低落的模樣格外惹人疼,特別想揉揉他腦袋。 而且他果真伸手揉了。臨了還輕輕捏了一把王爺?shù)男∧樀啊?/br> “屬下不是人嘛,哪年不是我陪您過的。” 楚談掃開他的手,紅著耳朵訓(xùn)他:“以下犯上?!?/br> “屬下有罪,請王爺責(zé)罰?!毕逑男πΓ崎_車簾請王爺上車,俯身欲跪,楚談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別守這古怪的規(guī)矩。”楚談皺眉訓(xùn)他,又扯著他衣袖捏了捏薄厚,“多穿一點。這薄薄一層頂什么用?” “……”襄夏詫異地看了楚談一眼,忽然忍不住笑出聲。心里高興,晚上可以喝兩杯了。 他壓著心頭喜悅扶楚談上馬車,掌心托著他溫軟修長的手,暗暗期望能每日都這么扶一次王爺。 馬車行到半夜,停下來歇馬。 楚談執(zhí)意不住驛館,驛館人多眼雜,怕遇上什么不干凈的人,也婉拒了宮里指派護送,每次都靠在馬車?yán)镄∷?/br> 襄夏喂飽了馬,掀開小窗的棉簾悄悄看楚談,借著淡雅月光端詳,楚談裹著衣裳斜靠在車壁上睡著,淡紅的嘴唇微張著,溫柔安靜。 襄夏悄悄把手伸進去,撿起掉在楚談腿上的狐裘給他裹嚴(yán)實,又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放下棉簾,靠在馬車外。 兩人隔著一層車壁,相互靠著。 天公拋飛雪,又落一肩梨花。 (未完) 第二章 年節(jié)將近,鎮(zhèn)南王府還如往日一般清凈,幾個新來的丫頭給掛了幾盞手扎的紅燈籠,才顯得有了些人氣兒。 后院開辟出一大片空地作訓(xùn)場,王府的護衛(wèi)每日在此cao練,襄夏悠然窩在羊絨鋪的躺椅里,捧著杯熱茶,撇開茶沫呷了一口,看著場上的護衛(wèi)們訓(xùn)練。 “間關(guān),你隊里有個偷懶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吧?”襄夏撿了顆手邊小瓷碗里的卵石,嗖一聲打在訓(xùn)場里一個影衛(wèi)后腰上。 “哎呦喂!”間關(guān)慘叫一聲,打了個趔趄,差點沒趴下。 他手下十幾個護衛(wèi)立刻站直了,大氣也不敢喘。 那名叫間關(guān)的影衛(wèi)揉著被打腫的后腰轉(zhuǎn)過身看襄夏,悄悄拿口型罵他:“誰都像你似的后腦勺都長眼啊?!?/br> 襄夏混不在意,蹺起腿舒舒服服靠著躺椅,懶洋洋道:“都精神著點兒,誰懈怠了,倒霉的就是你們長官,聽見沒?” “是!” 后邊拉弓瞄靶的一群小姑娘,趁著長官沒注意這邊兒,悄悄瞥襄夏,笑嘻嘻貼耳嘀咕:“看,看襄夏大人啊。” 話沒說完,手里的弓猛地一顫,嚇那女孩一跳,那小卵石嗖地打在弓背上,襄夏哼笑:“看什么看,給老子端平,手別抖?!?/br> “哎,內(nèi)個,內(nèi)個小妞兒。”襄夏敲了敲手邊小桌,望著另一邊的女影衛(wèi),“頭發(fā)長了,剪剪,卷兵器里邊兒我可沒銀子領(lǐng)你看郎中?!?/br> 訓(xùn)場西邊站了個高挑纖細的黑衣女人,柳眉細腰卻顯得英氣逼人,長發(fā)束在發(fā)頂,發(fā)尾垂在腰間,后腰掛著一把墨綠鞘長刀。 秋蟬冷冷瞥了襄夏一眼,拿指尖卷了卷肩頭長發(fā),應(yīng)了聲:“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