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你每天都在死人_分節(jié)閱讀_51
這么站著也不是辦法,葉思睿正要示意何英扶著他回到屋子里坐坐,就聽到賓客那邊幾聲尖叫,一陣喧嘩?!霸趺椿厥拢??”他顧不上葉阜,大步走回去。 岑光霽暈倒了。 一切都發(fā)生在一瞬間,他正在和安順侯說話,突然就倒了下去。好在一邊的管家扶住了他,才沒有直接磕在桌案上。 葉思睿不敢輕舉妄動,只轉過去看岑光霽。他面上已有些青黑之色,嘴唇發(fā)白,口吐白沫?!澳皇侵惺盍耍俊比~思睿問。 “中暑后不是這樣的?!卑岔樅钫f,“管家已經去請大夫了。” 賓客們十分慌張,安順侯起身安撫他們,又叫人給涼亭送信,只說岑光霽中暑暈過去了,叫女眷們不必慌張,繼續(xù)看戲。 安順侯年紀大了,府中備有大夫。據說原先是宮中御醫(yī),后來犯了錯,安順侯向陛下求了請,討來府中。 這大夫果然傲氣,隨管家趕到,眼見一群穿著官服的人,他只一并拱手,直奔癱倒的岑光霽。他察言觀色,又抓~住他的手切脈,口中叫著“不好不好?!比~思睿嚇得趕緊問他:“怎么回事?救不回來了么?”大夫說:“拿參茶吊著,可以緩一時。這不是疾病,是中毒!今日侯爺辦壽宴,只怕中毒的不止一個!” 管家聽到他說要用參茶吊著就吩咐下人去取老參給廚房了,又聽說是中毒,頓時渾身一軟,強撐著去稟報侯爺了。大夫取出銀針施針,葉思睿不敢打攪,靜靜地看他扎針?!坝性捑蛦?。”大夫說。葉思睿見他并不在意分神,才說:“是什么毒?能看出來怎么中毒的嗎?” “怎么中毒的我是不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這毒并不算烈,可以潛伏體中。老先生暈倒是因為年紀大了身體弱,又受了熱,毒直接發(fā)作出來。” 這消息并不令人欣慰。毒可以潛伏體內就意味著可能有更多人中了毒還不自知。葉思睿當機立斷,問他:“那若毒沒有發(fā)作出來,你能判斷是否中毒了嗎?” 大夫嗤之以鼻?!叭羰桥袛嗖怀鰜恚沂歉墒裁闯缘??” 那邊安順侯得了信,立刻停止了宴會,在大夫的允許下派人將岑光霽扶回臥室,賓客們一同回到正堂。又派一人去涼亭令夫人帶著女眷們去廂房暫歇。 葉思睿此刻也顧不上尊卑禮節(jié),湊過去說:“侯爺,我們大家都可能中毒了,一個大夫肯定不夠用?!彼@話又引起人群一種sao~動。安順侯沒好氣地說:“都安分些,本侯和你們吃食一樣,若是中毒本侯陪你們!”又叫管家去外頭醫(yī)館里多請些大夫來。因為有女眷,還要請醫(yī)女。 大家一起坐在正堂。安順侯坐在上方,疲憊地說:“說吧?!?/br> 管家束手站在一邊,管廚房的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昂顮?,小的對天發(fā)誓,飯菜是干凈的!” “給他?!卑岔樅钫f。 一個小廝端了一個木托盤過來,托盤上是席上的壽餅和幾樣菜,還有一杯大家共飲的酒。那個下人毫無猶豫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酒也一口喝了個干凈。 安順侯捏了捏眉心,“帶他下去吧?!?/br> 席上的飲食都用銀針驗過,沒有差錯,廚房也有人試吃,看來不是吃食有問題。 侯府的大夫安頓好岑光霽,過來給大家檢查。他首先給安順侯把脈。何安何英和侯府管家都緊張地盯著他的表情,反倒是安順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侯爺,您也中毒了。” 旁人大驚失色,安順侯只是問:“有什么克制之法么?” 大夫搖頭,“若是像那位老先生,毒發(fā)作出來了,還能用針灸勉強壓制,若是始終潛伏,老夫也無可奈何。而且即使是那位老先生……這毒十分奇怪,一時想不出化解之法?!?/br> 堂下坐著的何家人又亂了起來。安順侯環(huán)顧一圈,皺著眉說:“安分些!現在相信本侯了么?本侯說了,生死大家一起承擔!”何家那些子侄這才住嘴。安順侯順手指了身邊的葉思睿,“替他診脈吧?!?/br> 葉思睿交出手腕,大夫捏著他的手腕沉思許久,給他把脈的時間竟比安順侯還要長。凝眉細思良久,他才說:“這位大人并未中毒?!?/br> “什么???”安順侯還未說什么,底下的賓客先亂起來。“他沒中毒,那肯定是他下的毒!” 葉思睿有些意外。他同大家一起喝酒,只是沒怎么吃東西。他是怎么逃過一劫的? 何英還想為他鳴不平,何安卻說:“父親,葉大人并未中毒,多少有些可疑之處,縱使您相信葉大人,也得考慮賓客們的情緒?!彼痪湓拰⒑斡⒌那笄槎滤懒?。葉思睿只得他對自己本無好感,并不意外。安順侯說:“不急,先診脈?!?/br> 派人請的大夫和醫(yī)女來了,管家先叮囑他們嘴把牢,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再帶到正堂請安。侯府的大夫告訴他們中毒的脈象,叫他們挨個把脈。葉思睿惦記著剛剛葉阜不對勁,大夫看完卻說他并非毒發(fā)。最后看下來,男人這邊中毒有淺有深,但只有葉思睿和何英沒有中毒。女眷那邊倒是都沒有事。 葉思睿抓~住何英衣袖,“能否借一步說話?”何英立刻答應。他們一前一后走到屋外的長廊。葉思睿蹙眉思索。何英問:“你叫我出來想說什么?” 葉思睿看他一臉期待,緩緩地開口:“可是你下的毒?” 第42章 生死抉擇(五) 何英臉色發(fā)白, 笑容也消失了?!澳闶裁匆馑??你又懷疑我?” 葉思睿幾乎被他那受傷的眼神打動。想想曠兒。他默念,逼著自己硬下心腸說:“夏天舒是最精通藥理的,倘若他今日在, 我們都不會中毒……” “所以你又懷疑我?上次是因為我去青樓, 這次就是因為我請他去護衛(wèi)船隊?難道我會在我爹壽宴上投毒嗎!?”何英用的是質問的語句,可他愴然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葉思睿也在心里逼問自己:會是他嗎? “我哥, 我爹,我家人全都中毒了, 我問你, 我若是下毒的人, 我是圖什么???”何英白著臉問道,“就算我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吧,我爹的爵位不能繼承, 我……我害他們做什么?” 是時候結束這出鬧劇了。葉思睿心里當機立斷。“你不必激動,我并沒有懷疑你……” “你就是懷疑我!”他喊出了聲。 已經有下人探頭打量了,只怕等會正廳內的人也被他吸引了。葉思睿打了個手勢叫他安靜些?!熬退阄覒岩砂?。只有我們兩個沒中毒,這難道不可疑嗎?我知道自己沒有下毒, 你……” “我也沒有下毒?!焙斡⒚蚓o唇,那張臉像是刻刀在蒼白的石頭上一筆一筆刻出來的。 “那就回去吧?!比~思睿率先往正廳走。何英跟了上來。還好。他松了口氣。此事一過,只怕日后再沒有校場一同騎馬射箭的快活時光了。 自己能否活到此事過去的時候還不一定呢。他苦澀地想。 正廳里似乎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爭論, 在他們進來的剎那鴉雀無聲。葉思睿能猜到他們在說什么,但他毫無興趣。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問管家,“我?guī)淼男P何在?他中毒了嗎?” 管家先看安順侯, 安順侯合眼坐在主位上,像是睡著了。管家說:“各家?guī)淼南氯嗽诤笤罕俪龅牡胤匠跃?,剛剛事出情急,沒顧得上通知他們。” “管他們做什么?”何家遠親中一個與何安年齡相仿的人開口。葉思睿見好幾次這些人鬧事都是他帶頭喊話,不由自主留意了他幾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敵意很深。 “大人說的有道理,叫人去把他們集在一起看起來,反正我們也用不到大夫,叫大夫去給他們看看吧?!焙伟舱境鰜碇笓]道。葉思睿沒想到他居然會贊成自己。轉念一想,他弟弟和自己一樣沒中毒,他若再借這個理由咬自己未免太蠢了。 “就這么辦?!卑岔樅畋犻_眼。 何安見他睜眼,就對他說:“爹,我看還是派人去京城報信吧,和臨縣的大夫束手無策,京中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