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泣
“好啦好啦,跟一個小姑娘置什么氣,我倒覺得她蠻可愛的”崔清水見寧遠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安慰道。 “得了吧,可愛?剛剛她那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也可愛嗎?你也真是的,不幫我說幾句就算了還嘲笑我!”寧遠責(zé)備道。 “你們倆的事兒,我還是少摻和的好~時間不早了,趕緊睡覺吧。” 崔清水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大大咧咧轉(zhuǎn)身回了屋。 唉,這都是什么事?。繉庍h惆悵的蹲在地上,又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自打聽了礦難的事之后,心里總是隱隱約約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再加上剛剛羅小七那么一鬧騰,心里更是亂的不可開交,哪還有什么睡意。寧遠連著抽完兩根煙,用腳尖碾了碾地上的煙頭正想轉(zhuǎn)身回房。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了一個幽遠又恐怖的叫聲:“救我~救我~”聲音悲痛又絕望,順著陣陣夜風(fēng),直灌耳朵,寧遠突然感覺,在這種凄慘的悲鳴聲中,整個夜晚瞬間寒意四起…... “救我…...”又是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嘶啞的飄蕩了過來,寧遠側(cè)耳凝聽,這聲音,好像是從礦場方向傳來的? 寧遠急忙敲開崔清水和羅小七的屋門:“你們聽到?jīng)]?” “聽到什么?”羅小七將他堵在門口,一臉幽怨道:“是想念心上人睡不著嗎?要不要我跟你換個屋子?” “小七,別鬧!”崔清水拉了拉羅小七勸道。 “哼,你也喜歡他對不對?”羅小七轉(zhuǎn)身又問崔清水。 “好啦!現(xiàn)在沒時間跟你扯這些!”寧遠大聲道:“你們剛剛沒聽見一個求救的聲音嗎?好像是從礦場方向傳來的!” 羅小七不再說話,氣呼呼的轉(zhuǎn)身走到了床上,將整個人包在了被子里自顧自睡覺去了?!皢?,生氣了?”寧遠問,沒收到回復(fù)后他無辜的攤攤手,接著對崔清水道:“我覺得這十有八九不是鬼叫,而是人叫!” “這么確定?”屋外傳來刑村長的聲音,嚇得屋里三人跳腳而起。羅小七氣鼓鼓的從床上一躍而起:“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說著一把抱起被子走出屋去。 “刑村長?” 刑滿意無奈的搖搖頭,一臉沉重:“哎,我就猜到你們還沒睡。今晚喝了幾杯我也睡不著。剛剛又聽到了那里傳來的鬼哭聲,我趕緊披上衣服來找你們,就怕你們一沖動又跑去探險了?!?/br> “這險,看來是必須要探了!”寧遠指著門外道:“您也剛剛聽到了那個聲音,那分明就是一個人在遇到危險時發(fā)出的絕望痛苦的聲音,怎么會是鬼叫呢?” “是鬼泣聲,是那些慘死的冤魂在呼救。這幾年來,這種情況時不時在發(fā)生,我們也找先生看了,說是由于他們生前過度采金破壞了五行平衡,死了之后冤魂不得以超生,永遠重復(fù)著死前慘痛的一幕...”刑村長一臉畏懼的說。 “這世上哪有鬼?”崔清水突然義正嚴辭說。寧遠打個激靈,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倒也是稀奇,本來我也是個十足的無神論者,可自從認識你之后,我整個三觀被一次又一次的刷新過了,現(xiàn)在要有人問我世上有沒有鬼,我還真不敢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有的,真的有的,你們還是太年輕,沒有經(jīng)歷過”村長聲音有些顫抖道:“強子,那天那個老太太嘴里的強子你知道吧?他就是跟你們一樣不相信,結(jié)果再也沒回來…...” “不瞞您說,在我一歲時父親就去世了,所以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爸爸,我也從未感受過什么是家庭什么是愛。”寧遠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的在場二人有絲絲迷惑?!霸谖铱磥?,這個世界充滿著悲痛和絕望,所以,凡是這些不好的情形,尤其是剛剛那個悲泣的求救聲,呈現(xiàn)在我眼前時都會像用放大鏡放大了無數(shù)倍一樣.…..”寧遠滿臉掛著一種讓人看了就心疼的悲傷接著說道。 “我懂..…. 我懂,孩子,你我都是經(jīng)歷過痛苦的人,你說的我都懂啊..….可是…...”刑村長悲戚戚半天,也沒說下去。 “不,您不懂!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什么都不懂,現(xiàn)在長大了,也懂了,很想為他做些什么,就算、就算只是在他墳前上個香,可、可就連這么簡單的事我也做不到!”寧遠說著說著臉上掛滿了淚水。 “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可是,上柱香怎么就做不到?難道?”村長也被他感染的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 “因為我父親,也是死于21年前的一場礦難,如今尸骨無存...”寧遠默默道。 “什么?21年前?難道?”村長瞪大了眼睛。 “雖然我不是很確定,但十有八九就是在這里!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并非這么簡單!您還記得我們下午說要找的那些老人嗎?他們也是在這里消失的!所以我一定要去尋找答案,即使前面是龍?zhí)痘ue,這個險我也是探定了!” “好孩子,好孩子啊.…..跟你比起來,我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刑村長捂住了臉,悲泣著說。 “這個龍?zhí)痘ue,我老邢跟你們一起去闖!”村長突然抬起頭,面露堅毅的神色說道。 “闖什么?也不叫上我?”羅六六推門進來。 “你怎么又醒了?”寧遠問,這事畢竟不是什么好事,本還想趁著大家睡覺時跟崔清水兩人去就行了,卻不想又多出個村長和羅六六。 “怎么?這么不待見我?你們怎么惹到那姑奶奶了?她氣呼呼的跑來我們房間,我還能睡著才怪!”羅六六道。 “羅六六,不許說我壞話!”羅小七和未來出現(xiàn)在了門口,羅小七雙手插腰蠻橫說道:“你們別想甩下我羅小七就跑!”未來點點頭附和著:“對對,還有我!” 寧遠徹底沒招了,帶上未來說不定還有用處,可這羅小七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但是大家都走了,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吧,又不放心…...罷了罷了,要走就一起走吧! 龍?zhí)痘ue,我們一起闖!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一行人打著手電筒,沿著漆黑一片的鄉(xiāng)村小路默默地走著,“喂,你們怎么都不說話?這大半夜的說點啥吧,慎得慌!”羅小七打破沉默。 ...... 眾人依然一片沉默,似乎每個人心里都有一些難以言表的心事。 “什么聲音?”未來突然瞪著他那雙本就不大的瞇瞇眼,神情緊張的望著大家。順著風(fēng)聲,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喊叫聲、呼救聲又飄了過來。 寧遠拍拍他肩膀道:“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走,說不定能找到那些老人?!?/br> 未來臉色蒼白,驚訝的問:“你意思是,這聲音是那些老人發(fā)出的?” “希望是!”村長突然說,借著手電筒的余光看到大家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己,他連忙改口道:“希望是,又希望不是。若是這些老人發(fā)出的聲音,那證明之前那些鬧鬼的說法是假的,若不是這些老人發(fā)出的,那很有可能就是鬼。相比之下,我更想傾向前者,我才不愿見到什么鬼.…..再說,有聲音就說明這些老人還活著?!?/br> 寧遠暗自點點頭,村長說的這番話,好像也無從反駁。 說話間已經(jīng)來到了采礦場。晚上的采礦場充滿著未知,在一片灰蒙蒙的霧中,那些零零散散的礦車、石碓若隱若現(xiàn),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也被這一片迷霧遮擋了一半。 “奇怪!怎么突然起霧了?”羅六六嘟囔了句。 “噓!”寧遠示意他安靜下來,眾人停下腳步,周圍死一般沉靜,就連呼吸聲都變得很突兀?!澳锹曇粼趺从譀]了?”羅小七悄聲問。就在這時,前方那片凹陷的坑洞里,突然發(fā)出一道亮光,崔清水眼疾手快,忙示意眾人關(guān)掉手電躲在旁邊破車后面…… “求求你們..….不要…...”虛弱又蒼白的一句話,嚇得眾人差點跳起來,羅六六一米八的身高差點沒撞到了車軸上。這聲音,竟然是從腳下傳來的! “不要.…..造孽啊…...你們不得好死…...”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到了這里便戛然而止。 “怎么看?”寧遠問村長。只見村長臉色發(fā)白,嘴角不停抽搐著,半天說出兩個字:“有人…...有人…...” 隨著前面凹洞的燈光越來越亮,“滕”的一聲,竟然跳出一個人。那人背對站著,身形挺拔,穿了一身黑色西裝,借著側(cè)面的光線,可以看出他是個非常講究的人,一雙皮鞋擦得锃亮,西服十分合身,袖口似乎還別著個精致的特殊圖紋金屬袖扣,那袖口在淡淡的燈光下閃著耀眼的白光。男人從凹洞中拿過一把手電筒,朝四周謹慎的照了照,這才踏著輕盈的步子離開。 看他走遠,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看來這地下有貓膩!崔清水趴在地上耳緊貼地面,好一陣他才爬起身來道:“底下還有人,走路注意!” 刑村長也學(xué)著樣子趴地上,一會他站起來好奇道:“我怎么聽不出來?”崔清水露出好看的笑容:“我從小耳朵比常人好使,要不要過去看看?”說著他指了指前方的凹地。 村長道:“那凹地一看就是當(dāng)年挖礦的洞,直通地底,這里我比較熟悉,你們跟在我身后?!?/br> 一行人輕手輕腳向著凹地靠近,到了凹地,村長示意大家停下來隱藏在兩側(cè),他試探性的用腳在上方輕輕撥了撥,在撥掉一些野草之后,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凹地上竟出現(xiàn)了一扇鐵門!這道鐵門雖然顏色暗沉,銹氣斑斑,但它正正當(dāng)當(dāng)出現(xiàn)在此,將地上與地下的空間阻隔了起來。 村長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大家摒棄呼吸,村長雙手按住鐵門,使勁往上一提,生銹的鐵門竟然自動從上而下打開了。里面露出了一絲亮光,剛才那人應(yīng)該就是從這里出來的,這亮光雖微弱,卻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亮。 “你們倆守在門口,遇到情況好接應(yīng)”崔清水對羅小七和未來道。“未來,照顧好小七”羅六六又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