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祝之行,引蛇出洞
就這么毫無波瀾的過了幾天,寧遠無精打采的回到家,到了廳便將手里的資料丟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矜矜業(yè)業(yè)在公司干了兩年,竟換來這個結(jié)果! 寧遠見屋里漆黑一片也沒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突然,他發(fā)現(xiàn)黑黑的廳里,有四個人影在閃動。寧遠連忙站起身來,順勢往身后的開關(guān)一摁,燈亮了!卻見崔清水、羅六六、羅小七、娃娃臉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依然保持著剛剛那個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姿態(tài)。 短暫且尷尬的沉默。 幾秒之后,“surprise~”羅小七從身后變魔術(shù)似的端出一塊蛋糕蹦跳到寧遠面前。 寧遠這才想起自己臉上還掛著一行淚呢,趕緊伸手隨意抹掉,表情僵硬又尷尬,張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么,一臉懵逼的再次跌坐在地上。 羅六六連忙將他拉起來指著蛋糕道:“干嘛呢?喜極而泣???” 寧遠撓撓一頭打結(jié)頹廢的自來卷,不解的問:“你們這是...干嘛呢?” “你不應(yīng)該高興嗎?”羅六六疑惑的說:“反正你早就想換工作了,正好被裁員,還可以多拿兩個月工資做補貼呢!”說著他做出一副油膩的表情,用食指扭捏的朝寧遠胸口戳去:“小樣,心里不要太美哦~” 寧遠詫異的望著他,“什么意思?敢情你們這是要慶祝我被裁員了?” 眾人紛紛點點頭,羅小七關(guān)心的問:“我哥不是說被裁掉可以拿到更多的錢嗎?你怎么看著一點都不開心?” 寧遠終于明白了,他們還真是來慶祝他被裁員的! 雖然自己心里也清楚,在這家公司耗著也只是浪費青春,辭職是早晚的事,可就這么不明不白被辭退,心里還真是像吃了蟑螂一樣惡心。不過眼前這幫人,也太不長心了吧?哪有人家剛被裁掉就端著蛋糕過來慶祝的?! 崔清水見他這副表情,語重心長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古語說得好‘禍兮福之所倚, 福兮禍之所伏’,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件事對你而言也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會有更好的工作等著你呢?!?/br> 娃娃臉也附和道:“對啊對啊,佼人jiejie說的太有道理了。小遠,你就別傷心了。” 寧遠這才將注意力從被裁員這件事轉(zhuǎn)移了過來。因為讓他奇怪的是,短短一天時間,娃娃臉怎么就和他們幾個混在一起了?而且還親切的稱呼崔清水為“佼人jiejie”?又稱呼自己為“小遠”? “你怎么還在我家?不想要自由了?”他看娃娃臉跟這幫人混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樣子,更加疑惑的問。 “我臨時倒戈了,決定站隊到你們這邊!”娃娃臉笑嘻嘻的說。 “還臨時倒戈?站隊?你這詞都是哪里學(xué)來的?”寧遠問。娃娃臉指著一旁的羅小七怯怯道:“從小七姐那里學(xué)的!”羅小七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tài),摸摸他的圓臉道:“未來,很乖嘛~” “未來?什么亂七八糟的?”寧遠徹底懵了! “你不知道了吧?這未來是我新收的小徒弟”羅小七昂著頭驕傲的介紹道。 “他叫未來?”寧遠這才想起來,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娃娃臉的真名呢。不過這么一說也就明白了,難怪他張口閉口管崔清水叫“佼人jiejie”,原來是跟羅小七學(xué)的。 “我叫江島未來,你可以叫我未來”娃娃臉連忙補充著自我介紹。羅六六扇他腦門:“別吵,說正事!” “小遠,我們決定去天祝了,你要不要一起?”羅六六問。 寧遠一頭霧水:“天祝是哪?怎么聽著有些耳熟?” “就是那些老人被送去的地方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寧遠這才想起來,娃娃臉之前就說過,那些被找到的百歲老人被送到天祝的事情。按理說崔清水是應(yīng)當過去探查一下,畢竟這是他目前唯一得到的有用的線索!萬一能查出什么呢? 可是,這關(guān)我什么事?又關(guān)乎他們什么事?為何聽他們這意思,是羅六六和羅小七也要跟著去?而且還得拉上自己? “去不去嘛?反正你都失業(yè)了,閑著也是閑著!”羅小七拉著寧遠的袖子撒嬌道。 “不行不行,我就不去了...”寧遠連聲拒絕著。突然他又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看看,似乎有種莫名的使命感驅(qū)使著他,最關(guān)鍵,他突然有種本能的直覺:這件事注定跟自己有著什么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 羅六六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二話不說打開電腦:“好啦,就這么說定了,我現(xiàn)在就買票?!?/br> “等等!”寧遠這才緩過神來:“你們倆跟著湊什么熱鬧?” 羅小七撅嘴:“才不是湊熱鬧呢,我哥是不放心佼人jiejie,而我嘛,嘿嘿,自然是不放心你啦……” “明明是你們自己想去玩”崔清水黑著臉說。 ......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相約在火車站。海城到天祝坐火車至少得二十個小時,這一路,寧遠望著車窗外飛縱即逝的美景,那種飄零的孤獨感再次油然而生! 從小到大,寧遠最討厭的就是坐火車。 聽舅舅講,寧遠出生那天母親就因難產(chǎn)離世,一歲那年,父親又因為礦難意外身亡。爺爺奶奶又去世的早,再加上外公外婆年老體衰,沒能力撫養(yǎng)他這個外孫,無奈之下兩個舅舅決定輪流撫養(yǎng)他。說是撫養(yǎng)其實也就是輪流蹭吃蹭住,上半年在海城的大舅家,下半年又要坐火車去鹽江的二舅家,兩家相距一千公里,需坐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不知不覺,寧遠便在火車穿梭中度過了半年又半年。 時間過得倒也快,就這么蹭著蹭著,寧遠也便長大成人了。很多時候,看著火車外一閃即逝的風(fēng)景,沒有家的寧遠都會想到無腳鳥,似乎他的命運將和這無腳鳥一樣,從這頭飛到那頭,又從那頭飛到這頭,卻根本無法停歇下來,最后只能累死途中…… 也正是這樣原因,從小到大寧遠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即使生活在再糟糕的環(huán)境下,他都可以逆來順受坦然的接受。也許天生注定就是一個苦命又廢柴的人,生活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一絲波浪。 羅小七拿著一盒巧克力遞給寧遠,寧遠搖搖頭:“我不喜歡吃甜食”說著端起一旁的水杯喝起了水。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羅小七突然認真的盯著寧遠問。 寧遠嚇得差點沒把剛喝進的水噴出來。 “我就是喜歡你身上這種堅韌又憂郁的氣質(zhì),像詩人一樣”羅小七眼神迷離說。 “堅韌又憂郁?”寧遠好像不止一次聽到別人這么形容自己了。 “你知道蟑螂嗎?”寧遠問羅小七。 羅小七點點頭,寧遠接著說:“你知道蟑螂為什么叫打不死的小強嗎?因為他們很頑強!說好聽點,就是堅韌!他們要活著繁衍生息,就必須符合堅韌這一條特征?!?/br> 羅小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反正我不管,我不喜歡蟑螂,但我喜歡你!” “噗”未來臉憋的通紅,從嘴里噴出一口水來,不偏不倚噴在寧遠身上。 “你……”寧遠閃躲著罵道。 “不好意思,原來你喜歡....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未來紅著臉道歉著。 “沒事的徒兒,你師傅我從不偷偷摸摸的喜歡一個人,我要喜歡誰就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羅小七豪爽道。 “哦”未來低著頭回應(yīng)了句,眼神中透出了一絲無奈和失落。 …… 天祝地處西藏高原東北邊緣,東臨祁連山脈,地勢多為山路,離目的地越近,隧道也越來越多。 隨著一聲長鳴,火車終于再次駛出了一段時長五分鐘的隧道,車廂里幾個小孩興高采烈的倒數(shù)著下一個隧道的到來。就在這時,車上喇叭滋啦滋啦響了起來:“現(xiàn)在廣播找人,*,男,9八歲,半小時前與家人失聯(lián),身著灰色背心,黑色褲子,老人患有嚴重老年癡呆癥,言語表達混亂不清,家屬十分擔(dān)心,請知情的乘立刻與列車員聯(lián)系,謝謝?!?/br> “9八歲了還敢?guī)С鰜碜疖嚕俊薄凹胰艘舱媸切拇蟀 薄藗冮_始議論紛紛。 這時,寧遠突然看見羅六六一旁坐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手里正拿著一本《福爾摩斯》努力的遮擋著臉。羅六六一臉無辜的望著老人:“大爺,這是我的書!”老人也不理他,繼續(xù)拿著書擋著臉。 這時,羅六六突有所悟的指著他:“您…...不就是廣播…...”寧遠連忙起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噓!” 羅六六一臉迷茫:“怎么了小遠?這不就是廣播尋......” “你小聲點!”寧遠連忙打斷他:“你不覺得這事有點奇怪嗎?” “怎么奇怪了?”羅六六依然迷惑不解。這時崔清水打水回來了,發(fā)現(xiàn)自己座位上坐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臉色突變,不過很快又以常人難以發(fā)覺的速度及時調(diào)整了過來。微笑著輕聲對老人道:“爺爺我給您打了水,你要不要喝點?” 老人側(cè)著腦袋從縫隙里打量了一眼,見對方是個乖巧的小姑娘,顫顫巍巍的說:“謝謝,謝謝姑娘?!?/br> 崔清水與羅六六換了座位,又見他在老人耳邊低語了幾句,老人神色大變,先是緊張,繼而臉上露出一絲稍稍的坦然。就這樣兩人低語般聊了一陣,崔清水輕拍老者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向了列車員。 不一會兒,有個神情緊張的年輕女人跟在列車員身后走了過來,見了老人聲淚俱下:“爺爺,都說讓您別亂跑了,您都要嚇死我了!”說著向崔清水寧遠他們說了聲謝謝,便扶著老人離開。 “你們說了什么?”寧遠好奇的問。崔清水輕瞟了眼斜對面坐著的未來,低聲對寧遠說了實情。 原來老人正是那百歲村的,那幫忍者為掩人耳目,將抓到的十名老人分別交由十個年輕人,由他們一對一的押往天祝。可說巧也巧,天祝本就是個小縣城,從海城開往天祝的火車只有這一趟,所以恰巧就在火車上與崔清水他們相遇了。 據(jù)崔清水說,這位叫*的老人履歷可不簡單!別看他今年已9八高齡,卻思維清晰行動敏捷,壓根沒有他們所說的老年癡呆癥。而且,老人可是在四幾年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擔(dān)任過濟南第二十師師長、是一位不折不扣,為保衛(wèi)戰(zhàn)做過貢獻的抗戰(zhàn)英雄。如今雖然年事已高,卻依然思維敏捷,行事果斷,要不他也不可能借著火車過隧道的機會逃脫年輕忍者的掌控。 “老人說從他們談話間可以看出是日本人,所以這幫人肯定和昨天那個瘦子忍者是一起的?!贝耷逅凵癜l(fā)亮,炯炯有神的盯著正前方老人所在車廂。 “就是不知他們抓老人要做什么?”寧遠說,想了想又道:“不會是跟當年抗戰(zhàn)有關(guān)吧?” “我看不像!要跟抗戰(zhàn)有關(guān),那抓我又做什么?”崔清水搖搖頭,用皮筋將一頭烏發(fā)胡亂的捆在腦后,細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接著道:“他們抓我和這些老人肯定沒懷好意,而且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但我又想不通這個目的是什么…...” “那既然你知道這幫人沒懷好意,剛剛干嘛又要將老人交出去?”背后傳來羅小七的聲音,朝后望去,只見羅小七正趴在身后靠背山,眨巴著眼睛問。 “你都聽見了?”寧遠問。 “當然啦,不止我聽見了,我哥、未來都聽見了!” 五人座位本是背靠背分由兩排的,聽見羅小七這么說,坐在背后的羅六六和未來這才尷尬的回過頭來,朝寧遠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