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仍是白著臉，像是大病一場(chǎng)，方溯一本正經(jīng)，她不讓她動(dòng)，她就不敢動(dòng)。

    “不是假的?！狈剿莸吐曊f了一句。

    “什么假的？”

    “本候說你不是假的?！狈剿莸溃骸皼]摸到人皮面具。說吧，收了誰(shuí)多少兩黃金，前來刺探本候?！?/br>
    “師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還是你想給本候找一個(gè)？”

    “不敢?！痹旅鞯溃骸皫煾嫡f，不喜歡彥王殿下，您覺得如意公子如何？”

    如果方溯嘴里有水，她會(huì)被嗆死。但是沒有，所以現(xiàn)在她只想抽死月明。

    這都什么玩意??？

    “他？如意公子十六，又是皇子，你覺得是本候瘋了，還是公子瘋了？”

    “那，如琢公子呢？”

    “那丫頭已有了婚約，只是沒有昭告天下罷了。你問她做什么？”

    “看侯爺仿佛對(duì)如琢公子格外上心?！?/br>
    方溯呸了一口，道：“本候?qū)δ惚葘?duì)她更上心?！?/br>
    “……”

    “別多想那些有的沒的，本候不成親，”方溯抬頭看了看天，“有你一個(gè)本候都?jí)騝ao心的了，再來一個(gè)？還是讓本候多活兩年吧?！?/br>
    她半點(diǎn)都沒想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

    對(duì)人好成了習(xí)慣，有意克制是很難的事情。

    方溯這樣的人，實(shí)在不算心細(xì)如發(fā)，她日理萬機(jī)，回到中州滿眼皆是聲色犬馬，醉酒時(shí)比清醒時(shí)要多的多。

    更何況，她一直覺得月明還是個(gè)小孩，蕭藴告訴她的事情，她轉(zhuǎn)頭就忘，對(duì)徒弟如初。

    “又聽見本候要成親，不要你的話了？”

    “沒有?！痹旅鞯?。

    “臉變得真快，方才還要哭一樣呢?！狈剿菽罅四笤旅鞯哪?，“來，哭一個(gè)?！?/br>
    月明任由方侯爺?shù)馁v爪子在臉上揉來揉去。

    “以后受了什么委屈，直接和本候說，”方溯道：“別旁敲側(cè)擊的，當(dāng)本候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

    你看不出來。

    她異常冷靜地想。

    若你看出來了，事情就不會(huì)是現(xiàn)在的樣子了。

    “謝師傅?！?/br>
    “上林苑夏天沒什么好玩的東西，冬天倒是有熊?！狈剿菹肓讼?，道：“有兔子，要玩嗎？本候給你捉幾個(gè)？”

    完全是逗孩子的腔調(diào)。

    她轉(zhuǎn)頭看方溯。

    方溯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明媚勾人。

    這雙眼睛赤裸裸地映出她的影子，只有師徒，再無其他。

    慣孩子一般地慣著，寵著。

    “師傅我……”

    鐘聲響起，生生地把月明所有想說的話都憋了回去。

    那鐘聲冷冷的，仿佛能敲碎人的邪念和，不該有的，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