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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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捕海東青一事雖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但刀劍無眼,難免有誤傷的時候,多少有些危險,況且以身廝殺,又太過粗魯,不適合自己這樣的斯文人,還是讓靳云龍這種糙漢去拼命的好。 晉陽侯這樣自我安慰著,帶著傅云書回到九合縣衙門。 他與靳云龍定下的計劃是,讓靳云龍帶著假傅云書去引海東青出來,自己則守在九合看守真傅云書,等他那頭將海東青擺平,自己再帶著傅云書出發(fā),將兩人一起押送去江北州府。 這是只有他們二人才知曉全盤的計劃,聽起來實在是天衣無縫。 晉陽侯覺得自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隨意讓人找個地先安置了傅云書,自己則在后花園里支架躺椅,把身子懶洋洋一伸,睡起懶覺來。 興許是日落時分天氣涼,他瑟縮著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回到了許多許多年前,自己還是流落街頭的一個野孩子時,被住同一條街的孩子王肆意欺凌,大冬天的把他的腦袋按進(jìn)冰水里,他拼命掙扎,瘦弱的四肢卻撲騰不出什么力氣,只能任由冰水倒灌進(jìn)口鼻,細(xì)碎的冰渣如刀一般切割著自己的氣管。 這段沉積在記憶深處的夢魘歷久彌新,掙扎從泥沙底下翻涌出來作祟,幾乎只是看了一眼,他便驚慌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 他竭力挪開自己壓在心口的左手,躺在睡椅上平復(fù)了一會兒,才恍然察覺已經(jīng)入夜了。 四周靜悄悄的,好似也并沒有人。 晉陽侯一邊從躺椅上爬起,一邊嘀咕道:“靳云龍是怎么搞的,不是說萬無一失的么?怎么到了現(xiàn)在還沒派個人來給我回信?” “他回不來了。” 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忽然響起。 晉陽侯渾身一悚,驚恐地問:“誰?是誰在說話?” 那個聲音幽幽地道:“陸添。” “你是誰?!”晉陽侯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竟敢直呼本侯名諱?” “名諱?呵呵呵……”那個聲音輕輕地低笑了幾聲,音色幾可稱為動聽,落入晉陽侯耳中,卻只覺毛骨悚然,那個聲音又道:“陸添這個名字,真的屬于你嗎?” “你是……”因震驚與不敢置信,晉陽侯一張俊美倜儻的臉都微微扭曲,“你是傅云書?”在這世間,除了少數(shù)幾個自己人以外,知道他并非真正的陸鋒之子陸添的人,就只有傅云書一個?!翱墒恰?,這不可能!”晉陽侯喃喃搖頭道:“傅云書怎么還能爬得起來?” “拜你們所賜,他現(xiàn)在連眼睛都睜不開?!蹦莻€聲音驟然陰冷,“敢傷我的人,自然要為自己的愚蠢行徑付出代價?!?/br> 話音落下,那人也從黑暗中緩緩現(xiàn)身,他只著一襲青衫,并未作任何遮掩,目光深幽如千丈寒潭,冷漠地望著驚詫到合不攏嘴的晉陽侯。 這人晉陽侯先前也曾見過一面,雖無交集,但因他早知此人身份,所以刻意留心,此刻再度相見,只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是誰——“你!你是海東青!” 眼前此人,正是當(dāng)日跟在傅云書身后的寇師爺,真正的群鷹寨主海東青。 寇落苼扯了下嘴角,冷靜地欣賞著他手足無措的慌亂模樣。 “不對!你……你怎么會在這兒?!”大驚之下,晉陽侯連連后退,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指著寇落苼,“你現(xiàn)在怎么不去九曲廊救傅云書?” 寇落苼淡淡地道:“浥塵又不在那里,我又為何要去九曲廊自投羅網(wǎng)?” “你怎么知道的?”晉陽侯臉色瞬息灰敗。 寇落苼道:“我什么都知道。” “呵呵,”晉陽侯忽然古怪地笑了一聲,“那你知道傅云書現(xiàn)在在哪兒嗎?”他從袖中摸出了一只竹筒,扯掉引線,往空中一拋,漆黑的夜空中頓時綻開一朵絢爛的煙花,晉陽侯暢快地大聲舒了口氣,他笑道:“你知道也沒有,你再也看不到他了。” 這是他們定好的暗號,一旦事情有變,便發(fā)出信號,看守傅云書的人會立即將他抹殺。雖然此后朝廷派來調(diào)查的人會有些難纏,但是死無對證,黑白翻轉(zhuǎn)只在他們兩片嘴皮子翻飛間。 出乎晉陽侯所料的,寇落苼面色平靜,任由他拋出竹筒,甚至抬起頭,安靜地欣賞這煙花綻放又消散的一瞬。 待剎那后,絢爛的光芒湮滅,四周再度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寇落苼淡聲問:“還有別的招數(shù)嗎?” 晉陽侯聲音顫抖,“你知不知道我放出的這個煙花是什么意思?” “我想大概知道?!笨苈淦伾斐龈种柑土颂投?。 “如此說來還真是我看走眼了?”晉陽侯強作鎮(zhèn)定地嗤笑道:“我還當(dāng)你對傅云書癡心一片,沒想到居然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他這枚棋子依舊被你隨手棄掉。海東青,午夜夢回時,你不怕傅云書的冤魂來找你索命嗎?” “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采生門中人,竟然也會怕冤魂索命?”像是看到一只極力引人關(guān)注的、張牙舞爪的紅屁股猴子,寇落苼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若世間真有神鬼之說,早就該拉著你徹底溺死在夢魘之中,哪兒還容得下你在這兒夾著雞毛撣子裝大尾巴狼?冒、牌、貨?!?/br> 冒牌貨三字直戳?xí)x陽侯肺腑,他眼眶瞬息紅了,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寇落苼,像是想將他生吞活剝一般,道:“你究竟是誰?” “我先前已經(jīng)說過了?!笨苈淦伆寥坏溃骸瓣懱?。” 一擊得手,“傅云書”眼冒金光,一把扯下眼前海東青頭上戴著的幕籬,白紗布飄然落下,露出后頭一張陌生的、微笑的臉。在假傅云書怔愣之際,他從懷里摸索摸索,掏出一只血袋,隨手一扔,笑道:“怎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靳云龍對馬車?yán)锇l(fā)生的事一無所知,耳邊只聽見方才得手之聲傳來,連頸側(cè)仍架著的致命兇器也不顧,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海東青,任你機關(guān)算盡,也難逃我的手掌心!” “鴿虎,動手。” 突然傳來的中氣十足的聲音,讓靳云龍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眼瞳暴凸,面色瞬時猙獰,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去,架在頸側(cè)的刀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他也絲毫顧及不上,訥訥地望著那輛馬車,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鴿虎用行動回答了他。 鐵塔般的壯漢一躍而起,又轟然落地,小山般的身軀震得地面都抖了三抖,他手中的大刀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卻并未砍向任何一人,而是徑直落在九曲廊木制的橋面上。 靳云龍恍然大悟,大吼:“不??!” 在場其余官兵侍衛(wèi)無一反應(yīng)過來,又礙于靳云龍仍受他們挾持不敢相攔,只能眼睜睜看著鴿虎的大刀如遠(yuǎn)古傳說中那柄開天辟地的神斧一般,帶著驚天動地的氣勢,一下又一下砍向九曲廊。 而歷時百年依然堅固的廊橋,在這樣猛烈的砍擊下,終于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九曲廊,斷了。 第115章 采生門(三十八) 與此同時, 馬車中一道身影飄然而出, 負(fù)手落在鴿虎身邊。 那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可是, 并不是寇落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