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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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狐娘子(十五) 話音脫口, 兩人都是一時靜默。半晌傅云書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我沒看錯吧?這里竟然是云間寺?” 寇落苼安慰道:“這只是一塊破舊的石碑而已, 又不一定真有一座廟?!?/br> 傅云書道:“寇兄說得有理?!?/br> 兩人牽著馬繼續(xù)朝里走去,很快又停下了腳步, 望著前頭不遠處那座破敗的廟宇。 傅云書道:“好像真的有廟。” 寇落苼道:“即便真的有廟, 這廟也不一定是云間寺, 興許是……蘭若寺呢?” 傅云書嘴角抽了一抽,幽幽地道:“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兩個廟的名字聽起來都不大吉利的樣子?!?/br> 兩人又牽著馬走到破廟門口。這廟也不知廢棄多少年了, 墻面被風(fēng)雨侵蝕得斑斑駁駁, 臺階上爬滿了青苔雜草,大門也只剩下一扇, 掛在門框上, 風(fēng)一吹就飄飄蕩蕩吱嘎響, 門前的匾額倒是還在,仔細辨認,還能看出上頭寫的三個大字——云間寺。 寇落苼道:“還真是云間寺。” 傅云書負手在破廟門口轉(zhuǎn)了兩圈,蹙著眉頭, 道:“小春樓的隨筆上寫, 他是去云間寺求簽,那個茶棚的老板娘好似也提過……” 寇落苼道:“她說云間寺的菩薩靈驗。” 涼颼颼一眼睨去, 傅云書幽幽地道:“她的話你倒是記得牢?!?/br> 寇落苼竟無言以對。 傅云書道:“但是這座廟,看起來并不太有菩薩愿意住的樣子。” 寇落苼道:“進去看看?” 傅云書心中有些不情愿, 又生怕拒絕會遭到寇落苼的調(diào)侃, 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好啊, 進去看看?!?/br> 兩人走進破廟的大門,院中積著厚厚一層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大雄寶殿里原本端坐的佛像也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角落里結(jié)著蜘蛛網(wǎng),原本用來擺放貢品的碟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碎片上也積攢了厚厚的灰塵。兩人在殿內(nèi)轉(zhuǎn)悠了一圈,又走到院子中,院子的一側(cè)有一間空房倒保存得相對完好,想來是以前廟里和尚的住所,除此之外,既無狐仙也無女鬼,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寇落苼推開那間空房間的門,里頭擺著一張桌子架了一張木床,寇落苼手指在桌子上一劃,又伸到眼前看了看,道:“這里的灰塵積的倒是沒有大雄寶殿里的多,應(yīng)當(dāng)不時有和我們一樣的過路人前來湊合住上一宿。” 傅云書環(huán)顧四周,道:“荒郊野嶺,能有個這樣能遮風(fēng)避雨的地兒,也算難得了。” 寇落苼道:“傅兄莫非有意在這兒湊合一晚?” 傅云書抓住機會,立即調(diào)侃地笑道:“難道寇兄不敢?” “有何不敢,”寇落苼道:“但這里只有一間房,咱們只能擠一擠,不過這倒也省了傅兄來回奔波的苦?!?/br>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驚慌失措地跑去狂敲寇落苼的門,傅云書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哦,對了?!笨苈淦伣又溃骸案敌?,你的藥別忘了吃。” “今天不吃了!”傅云書沉著臉甕聲甕氣地道:“我累了,早點睡覺?!?/br> 兩個大男人也不甚講究,拎著院子里撿來的破掃帚將屋子大致掃了一遍,就和衣躺上了木床。窄小的木床久未承受這樣的重量,忍不住發(fā)出“吱呀”聲響,傅云書聽了,忍不住道:“這床不會被我們睡垮吧?” 寇落苼閉著眼睛淡聲道:“放心吧,只要你別亂動,它不會這么容易垮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傅云書臉蛋紅紅地翻了個身,背對寇落苼,木床于是又是一陣痛苦的叫喚??苈淦侀]著眼睛隨手在他身上輕輕拍了一下,“都叫你別亂動了?!?/br> 寇落苼使的勁兒不大,卻正好撞上了傅云書今日飽受折磨的屁股上,小縣令一身細皮嫩rou承受不住,忍不住“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么了?”寇落苼連忙起身,木床又是一陣劇烈搖晃,傅云書拖長了調(diào)子道:“都叫你別亂動了,床真塌了咱們就只能睡地上了。”寇落苼不言語,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下傅云書的屁股,小縣令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嗷”的一聲竄下了床,捂著屁股氣呼呼地瞪著寇落苼,“你干什么?!” 寇落苼指了指他背后,“我覺得你的屁股……” 傅云書斬釘截鐵地道:“它好得很!” 無奈地嘆了口氣,寇落苼也下了床,走到自己的包袱旁,翻找了一會兒,摸出一個盒子,遞給傅云書,道:“這是我?guī)淼慕鸠徦幐?,你往傷口上擦一些,今天?cè)著睡,明早就會好上許多。” “……多謝?!备翟茣舆^盒子,正要打開,又忽地警惕抬頭,“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寇兄,我自己動手涂就好……”話音未落,傅云書就看見寇落苼默默地打開了房門走出去,顯然沒有任何想要幫忙的意思。 傅云書:“……” 寇落苼出了房門,閑來無事,就在院子里亂轉(zhuǎn)。此時已是初夏,天暗得晚,廟中景物擺設(shè)在余暉下依然清晰可見。院中栽著一棵銀杏樹,不知活了多少年,樹干展開雙臂也未必能環(huán)抱得住,院子里的落葉多半從它而來。寇落苼溜達著走到這棵樹下,心想那些秋天過來借宿的路人倒是運氣,除了有個地兒能遮風(fēng)擋雨,還有許多白果可以吃……想著想著,目光游移,忽然定在落葉間某一處凸起的地方。 “這里的灰塵積的倒是沒有大雄寶殿里的多,應(yīng)當(dāng)不時有和我們一樣的過路人前來湊合住上一宿?!?/br> 寇落苼心里忽然“咯噔”一聲。 他先前之所以同意傅云書在這兒住一晚,是想到之前應(yīng)該也有不少人住過,這才放心同意住下,但是他現(xiàn)在才想到,即便真有許多人在這兒住過,也并不代表他們安然無恙地踏出了這座廟。 那些曾經(jīng)來過的人,也有可能就此長眠,就在他站著的這棵銀杏樹下。 寇落苼蹲下身,扒拉開樹底下蓋著的厚厚的落葉,露出他先前注意到的,一塊褐色的、堅硬的、類似于石頭的東西。他握住這塊東西的一角,用力一拉,將它從土里帶了起來,湊到眼前仔細一看。 這是一塊骨頭。 如果有一副完整的骨骼,不難判斷是否為人骨,但是寇落苼手里的這個,只是其中一截,他面不改色,伸手緩緩拂去骨頭上沾覆的泥土,露出些許它原本慘白的顏色。這塊骨頭個頭不短,呈弧形,較之常見的豬牛一類的肋骨,要來得平且直,握在寇落苼手中,像是一柄彎曲的匕首。 這是人類的骨頭,是人的肋骨。 屋子里的傅云書對屋外的風(fēng)起云涌一概不知,他正脫了褲子,呲牙咧嘴地給自己的屁股上藥。 本朝的規(guī)矩是武官騎馬文官坐轎,傅相爺對自家兒子體格有幾斤幾兩十分有數(shù),沒怎么動過讓他棄筆從戎的念頭,騎馬也只是學(xué)會就好,因此傅云書自小不是坐在轎子里就是躺在馬車上。但自從上次被土匪們堵在轎子里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了一頓之后,傅云書對轎子就產(chǎn)生了陰影,不太肯坐了,但是此番出行,一切從簡,他總不好意思叫寇兄當(dāng)車夫自己坐馬車當(dāng)大爺,于是只能硬著頭皮騎馬。像昨日那般走走停停倒也罷了,今天顛簸了足一整日,叫傅云書的屁股吃盡了苦頭。 此刻脫了褲子,正如那野馬脫韁靈猴歸山胖頭魚遇春日冰河解凍,簡直神清氣爽,傅云書長長地舒了口氣,有意扭頭去瞧瞧自己身后是如何慘烈的場面,奈何受頸椎限制,實在轉(zhuǎn)不過去,手頭又沒有鏡子,只好作罷。在床板上老老實實地趴好,伸手揭開藥膏的蓋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沒嗅出什么奇怪的味道,沾了藥膏的手指朝后送去,指尖剛剛觸到皮rou,身后的木門便是“砰”的一聲大開。 床上的傅云書朝后看去,門前的寇落苼向他望來,兩人的目光在途中相遇,頓時生出莫名詭異的氣氛。 雖然竭力克制,但傅云書一張臉仍是不爭氣地迅速漲紅到了耳垂,他強裝鎮(zhèn)定,默默撇過頭去,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說著還執(zhí)著地繼續(xù)抹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