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15
書迷正在閱讀:懷上豪門老男人的孩子[穿書] 完結+番外、將軍府的小繡才、心有良人、將軍說她不娶妻 完結+番外、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完結+番外、逐漸黑化的養(yǎng)成系弟弟、身嬌體柔、誘惑高冷學生會主席、當小三上癮啦、夜鶯與玫瑰
大噶國慶快樂~ 第14章 移尸(五) 傅云書立即回頭吩咐道:“昨夜下半夜巡夜的是哪幾個人?馬上叫他們來縣衙見我?!?/br> 回到縣衙時,許孟已在堂中候著,見了傅云書,行禮道:“傅大人,驗尸所需器具皆已準備完畢,大人可以隨時開始?!?/br> 傅云書道:“有勞許大人,咱們現(xiàn)在便開始吧。” 尸體被擺在臺上,揭去白布,露出少年蒼白的身體和青紫的臉,他渾身上下□□,唯有脖子上系著一條紅繩,紅繩上串了一枚做工粗糙的玉佩,而少年纖弱的頸間,除卻這一枚玉佩,還有著一道深深的勒痕。在場諸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那道分明的勒痕上,許孟眉頭緊蹙,道:“自縊身亡?” “不一定?!备翟茣f著,戴著手套的手握住尸體的肩膀,將其側(cè)翻,露出后頸,后頸上亦有勒痕,同前頭的半截連成一個完滿的圈,“若是自縊,繩索造成的勒痕應交至左右耳后便消失了,不會有這么長的勒痕?!睂⑹w擺成原樣,手指在喉頭處一觸,“繩索縊在喉上,自縊者則舌抵齒,臀后多有糞出?!陛p輕掰開尸體的嘴巴,“此尸舌未抵齒,是喉下血脈不行之故?!蹦抗饴湓谑w的臀上,握住一半掰開,傅云書卻忽地一怔,訥訥地不說話。 “怎么了?”寇落苼湊上去問,傅云書立即松開手,尸體重重地倒了回去,將身后的場景掩蓋住。他局促地說:“沒什么……”連忙又去看尸體的手,死去的少年生前莫約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一雙手纖長清瘦,指甲修得很是妥帖,只是掌心生著幾個老繭,指甲縫里沾染些許泥土,傅云書看著看著,忍不住“咦”了一聲。 寇落苼道:“他是被人縊死的?” 傅云書道:“自縊者,眼合、唇開、手握、齒露,此尸則全然相反,若無其余致命傷,應當是被人縊死,只是……”他的眉頭緩緩蹙起,慢悠悠地說:“只是一般被縊死的人,生前都會手抓著頸間繩索竭力掙扎,且不說指甲縫里會留下自己的皮rou碎屑,自己頸間除了勒痕外,也會有指抓痕,此尸不知為何沒有,而且比起這個……”從尸體的指甲縫里小心翼翼地摳了一點泥土,湊到鼻尖聞了聞,“我更好奇,這個土是從何而來?” 許孟推測道:“會不會是兇手在拖行尸體時,手掉在地上,沾染上了?” “有可能,”傅云書道:“但如此一來,身體各處多半有磨損,但此尸除了頸間勒痕之外,并無其他明顯傷口?!闭f著,他翻過尸體的手腕看了看,喃喃地道:“而且連一絲搏斗的痕跡都沒有,簡直像是……” “簡直像是自愿被縊死的?!笨苈淦佊挠牡氐?。 此話一出,有如一股陰風過境,吹在在場眾人渾身一抖。 許孟干笑兩聲,說:“寇先生這話就有意思了,怎么會有人自愿被縊死?有這功夫干嘛不自己上吊?即便是自己舍不得下手,誰有這樣大的膽量敢無故下手殺人?沒有搏斗的痕跡也好說,只要給死者下足了蒙汗藥,怎么弄都醒不過來。自愿被縊,簡直荒謬!” 寇落苼淡淡地瞟他一眼,許孟如耿直的三朝元老,他便是那魅惑君王的妖妃,自然相看兩相厭,但他也懶得跟他計較,只道:“許縣丞說得有理。” 一拳頭打在輕飄飄的棉花上,許孟反倒憋了一口悶氣,暗暗瞪了眼寇落苼。 傅云書全然沒察覺到那廂風起云涌,只捏著尸體的手腕皺眉打量,恰在此時,趙辭疾大步前來,沖傅云書行禮道:“見過縣令大人,大人,您吩咐把昨天下半夜巡夜的那幾個兄弟帶來,他們幾個都在這兒了?!?/br> 傅云書立即回神,站起身,問那些個衙役,“你們昨日巡夜,可有遇見過什么身負重物的人?” 衙役們都說:“回大人的話,這深更半夜的,附近又有群鷹寨,別說人了,狗都不敢出來溜達?!?/br> 傅云書又問:“那可曾聽見過什么奇怪的聲音?例如……挖土,或者重物摩擦之類的……” 衙役們互相看看,又一齊搖頭,道:“沒有聽見過,大人,若聽見什么可疑的聲音,咱們是一定會上前查看的?!?/br> 傅云書失落地嘆了口氣,正要揮手讓他們退下,寇落苼卻忽然道:“怎么只有十四個人?巡夜每組三人,上下夜各有五組,應當有十五人才對。怎么少了一個人?” 趙辭疾道:“啟稟大人,還有一人叫張鐵柱,他回去之后不知怎的病倒了,下官派人去叫他時,那廝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嘴里還說著胡話,下官見他病的不輕,便沒有硬將他扛來?!?/br> 寇落苼與傅云書對視一眼,傅云書道:“既是屬下病的不輕,我身為一縣之主又怎能放任不管?還請趙縣尉指個路,本縣親自去探望他便是?!?/br> 將驗尸的行頭換下,傅云書穿了尋常便服,同寇落苼一道跟著趙辭疾到了張鐵柱家。張鐵柱的娘子守在床邊哭得梨花帶雨,抽抽噎噎地道:“不瞞大人,小女子的相公一向身強體健,一年到頭連感冒傷風都難得一次,昨夜他照常出去巡夜,小女子也并未放在心上,等他今早一回來,卻忽然變了個人似的,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怎么叫他都不理,只大呼有鬼!小女子也不知他究竟撞見了什么,還請大人大發(fā)慈悲,救救小女子的夫君!”說著嚶嚶嚶哭倒在地。 “有鬼?”寇落苼看了傅云書一眼,挑起眉,道:“大人,撞鬼之人多半是中了邪,未免邪氣沖撞大人,我便先替大人一探究竟?!闭f著大步走上前,一把扯開了床帳。原本還睡地昏沉的張鐵柱像是感受到了寇落苼和善的注視,幽幽轉(zhuǎn)醒,與寇落苼對視一眼,頓時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喊:“鬼??!救命!有鬼??!??!”聲音之刺耳,嗓門之響亮,震得傅云書忍不住堵上了耳朵。 寇落苼不為所動,冷笑著卷起袖子,一邊卷一邊道:“張夫人莫要擔心,不過就是被嚇得失了魂而已,在下見得多了,叫回來就是?!?/br> 張鐵柱的娘子咬著手帕眼淚汪汪地問:“該怎么樣叫回來?” “簡單得很?!笨苈淦佌f著,一把揪住張鐵柱的衣襟將他拖到身前,掄圓了胳膊,甩了兩記結結實實的耳光,直扇得張鐵柱眼冒金星、鼻血橫流,也不嚷嚷了,直接歪倒在床。 張鐵柱的娘子慘叫一聲撲了上去,哀嚎:“我的夫君吶!” 寇落苼復又將袖子放了下來,微微一笑,重新變回那個斯文書生,“挨兩下打就回魂了。” 趙辭疾在一旁道:“寇先生除了文武雙全,看不出來竟還通曉玄理?” “通曉算不上,”寇落苼淡淡地道:“簡單的法子還是曉得一些的?!?/br> 傅云書有些擔憂地問:“寇兄你下手這樣重,不會把人打出個好歹來吧?” 寇落苼只道:“死不了?!?/br> 說來也奇怪,過了一會兒,那張鐵柱竟自個兒又睜開了眼睛,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的娘子,迷迷糊糊地問:“娘子,你怎么了?哭什么?” 張鐵柱的娘子見他居然清醒過來,又驚又喜,抹著眼淚道:“相公!相公你終于醒了!多虧了縣令大人和寇師爺他們……” 張鐵柱這才意識到房中還有其他人,抬頭一看,頓時傻了眼,結結巴巴地說:“傅……傅大人,趙縣尉,寇先生……您幾位怎么有空大駕光臨?。俊?/br> 傅云書踏前一步,開門見山地說:“張鐵柱,你昨天巡夜時,是否看見、聽見了什么?” 張鐵柱呆呆地望著傅云書,怔愣許久,忽然痛哭大喊:“大人!不瞞大人,小的昨天夜里是真見鬼了!” 都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昨夜的張鐵柱就是這樣一個被霉運纏身的倒霉?jié)h。他們上下半夜巡夜的衙役交接時,恰好撞上菩提鎮(zhèn)的官差押運犯人同尸體,出于職責,自然要檢查一番,本來糊弄著也就過去了,張鐵柱手賤,掀開那白布看了一眼,還不無惋惜地說:“嘖,還是個俊后生呢,真是可惜了?!彼鞂撞忌w回去,同菩提鎮(zhèn)官差分道揚鑣,他們繼續(xù)顧自己巡夜。到了莫約丑時,張鐵柱忽覺腹中一陣絞痛,跟同伴說了聲,便一頭扎進路邊草叢里悶聲釋放起來,待將這件急事解決,他提著褲子站起身,正系著褲腰帶呢,忽然聽見身后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他還以為是同伴過來看他的笑話,誰知扭頭一看,卻對上一張同樣驚恐而慘白的臉。 這張異常熟悉,張鐵柱腦中嗡鳴一聲,反應過來,這正是自己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本該是一具冰涼尸體的俊后生! 而下一瞬便是天旋地轉(zhuǎn),張鐵柱再不知其他。 “你的意思是,沈珣自己詐尸,逃出了停尸房,并不知怎的弄了具尸體來代替了自己?”傅云書幽幽地說。 張鐵柱聽出縣太爺語氣不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小的……小的也不明白……” “荒唐!”傅云書用力一拍桌子,直震得自己手腕發(fā)麻,他不動聲色地把手縮回寬袍大袖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道:“虧你還身為縣衙公府人員,竟如此糊涂!去把你昨天一組的那兩個衙役叫來,本縣還就真不信,世上會有尸體自己逃跑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驗尸的過程參考了宋·宋慈《洗冤集錄·二十》 回魂的cao作是我自己瞎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