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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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書迷惑地望向他,“傳奇話本兒?” 寇落苼道:“俠士孤身一人來到空無一人的客棧,推門而入,遇到的不是埋伏已久的刀光劍影,就是藏身院中伺機害人的孤魂野鬼?!?/br> 他聲音低啞,恰逢此時一陣陰風拂過,傅云書悄無聲息地打了個顫,面上卻正色道:“不要胡說?!?/br> 兩人穿過院落,走到房檐下,寇落苼伸手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嗎?” 依舊無人回應。 寇落苼轉(zhuǎn)過頭,看著傅云書,用嘴型無聲地說“我要推門了”。傅云書鎮(zhèn)定地吸了一口氣,板著臉點了點頭。寇落苼笑了一下,稍一用力,木門便“吱嘎”一聲開了。 屋子里既沒開窗也沒點燈,昏暗一片,兩人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看見柜臺上似乎趴了個人。 傅云書心里一緊,扯了扯寇落苼的衣袖,小聲道:“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唔,好像是有個人,”寇落苼道:“就是不知道是活人還是死人?!闭f完暗中側(cè)目悄悄觀察傅云書的反應,小縣令面上波瀾不驚,揪著他衣袖的爪子倒是緊了緊,道:“我過去看看?!笨苈淦佉膊粩r著,任由小縣令摸索著走過去,聽他輕聲道:“這位兄臺,我們路過寶地,想要住宿一晚,請問客房可還有剩余?” 那人好似真的死了一般,半點也不給反應。 傅云書回頭看向寇落苼,寇落苼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他只好吞了口唾沫,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戳了戳那人的肩膀,“這位兄臺……” 仿佛黑風洞白骨成精、停尸房老尸還魂,一縷無聲的陰風刮過,趴在桌上那人幽幽地抬起頭來,啞聲道:“你有什么事?” 傅云書嚇得往后一跳,正好撞在寇落苼的胸膛,他輕笑一聲,自然而然地反手將傅云書護在身后,走上前道:“我二人路過寶地,想要住宿一宿,掌柜的,請問還有空房否?” 陰氣森森的掌柜的哈欠連天,翻著白眼道:“只有一間,愛住不住?!?/br> 傅云書面上一熱,悄然瞅了瞅身前的寇落苼,寇落苼卻面不改色,問:“價錢?” 掌柜的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苈淦伒溃骸叭??” 掌柜的說:“這年頭哪有三文錢一間的房?你不如去睡野地,一厘都不用!” 傅云書道:“三錢?未免有些貴?!?/br> 掌柜的冷冷一笑,并不接話??苈淦佉惶裘?,道:“該不會是要三兩一晚吧?” 掌柜收了手指,道:“正是?!?/br> 寇落苼當即扯了傅云書就要往外走,“三兩一晚,你不如去搶!” 掌柜在后頭幽幽地道:“真去搶又如何?縣外那么多山賊,殺人越貨什么事沒做過?官府能拿他們怎么樣?官府無能,害得我們這些微末小民,只能跟個被圈養(yǎng)的畜牲一樣待在這里。我如今明碼標價,住不住在你們,如何能與強搶相提并論?” 傅云書僵住不動??苈淦伋读顺?,見他并不跟上,回過頭,喚道:“傅兄?!?/br> 傅云書緩緩抬起頭,道:“寇兄,他說得不無道理?!?/br> 寇落苼道:“你真打算當這個冤大頭?” 傅云書道:“不過三兩銀子罷了?!备敌∩贍斬敶髿獯郑贿^三兩銀子而已,寇落苼無言以對,只好松了手,默默地看他走回去,從衣襟處摸出一個繡工精致絕倫的荷包,掏出一小塊銀塊,擱在柜臺上,“這里剛好是三兩,房間在何處?” 掌柜莫約是川劇變臉一脈的傳人,目光尚未落在銀子上,手已經(jīng)將那銀塊攥在掌心,送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啃了啃,原本黯淡的瞳孔立即爆發(fā)萬丈光芒,陰森之氣一掃而空,化作笑容璀璨,點頭哈腰地將傅云書迎往后院,“您二位的房間就在那兒?如今天色不早,二位想吃些什么?小的這就給爺去買!” 傅云書被這廝的反復無常驚到,瞥了他一眼,扭頭問寇落苼,“寇兄可有什么想吃的?” 寇落苼道:“我沒有忌口,跟著傅兄便是。” 傅云書便對掌柜的道:“隨意買些新鮮爽口的吃食就好。” 掌柜的腆著笑臉出去了,臨走前沒忘了把門帶上??苈淦侟c燃燭火,幽暗的房內(nèi)便微微地亮起一束光,他打量四周,這間房雖窄小,收拾得卻還算整潔,但卻只擺了一張床、一條被、一個枕??苈淦亣L試著將屋子里兩條長凳拼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連自己兩條腿都擱不下,自嘲地對傅云書道:“想睡個凳子都睡不了,今晚只能躺地上了?!?/br> 傅云書在那邊沉默片刻,道:“若寇兄不介意,你我可暫且湊合著睡一晚?!?/br> 寇落苼反問:“傅兄不介意?” 傅云書頓了頓,不自然地撇過頭去,道:“你我皆為男子,有何可介意的?” 寇落苼笑道:“傅兄都不介意,我就更沒什么可講究的了?!鳖D了頓,說:“我小時候獨自流落在外,為了糊口,經(jīng)常會跑到酒樓客棧打短工,打工期間就能在店里湊合著睡,店里小工多,通常是十來二十個人躺一張大通鋪,我年紀小,一直被擠在角落,有時睡到半夜就被擠下床去,再起來卻沒有我的位置,只好可憐巴巴地躺地上?!泵髅魇腔貞洸恍彝?,他卻好似在講一段笑話一般,笑得溫文可親,“那時候我就想,若是以后有機會娶妻,一定要娶個睡相好的,”目光溫溫柔柔地落在傅云書略帶薄緋的臉上,“不知傅兄睡相如何?” 第8章 廟堂之高(八) “我……我自小一個人睡,不知自己睡相怎樣?!备翟茣Y(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對上寇落苼的目光,又倏忽移開,低著頭道:“寇兄年幼時為何會流落在外?令……令尊令堂呢?” 桌上擺著一套做工粗糙的茶具,寇落苼拿起一個杯子一看,里面落滿了灰塵,于是湊到嘴邊吹了吹,說:“在我十三歲時便都逝世了。” 傅云書歉意地道:“對不住?!?/br> “沒有什么對不對得住的,”寇落苼修長的手指轉(zhuǎn)著那只瓷杯,“都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了?!?/br> 傅云書誠懇地道:“寇兄年幼時生活如此艱辛,卻依舊能不落功課,修得文武雙全、博大見識,可見寇兄必定下了不少苦功夫?!?/br> 寇落苼一愣,隨即笑道:“倒也并沒有特別苦。”他漂泊江湖,機緣巧合之下入了當時群鷹寨主的眼,有意培養(yǎng)他做接班人,寨主自己大字不識一個,卻深深地明白學問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于是帶了一幫兄弟,趁夜把當時十里八鄉(xiāng)最有學問的教書先生“請”進了寨中,當了寇落苼的老師。望著眼前斯文靦腆的小縣令,寇落苼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點惡念,想在這一塵不染的白紙上沾染上一星半點自己的痕跡,他嘴角勾起笑,道:“傅兄可知我是如何在這等境遇中依然學文習武的?” 傅云書問:“寇兄是如何做到的?” 寇落苼正要開口,門卻忽然被叩響了,掌柜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皟晌豢凸?,小的給您送飯來了?!?/br> “進來吧,”寇落苼說著,扭頭沖傅云書微微一笑,道:“不急,你遲早會知道的?!?/br> 掌柜的從食盒里取出三個碟子,乍一看還算清爽,仔細一看,番薯糕、清炒番薯藤、蒸番薯。寇落苼一挑眉,道:“掌柜,這三道菜合著只有一道?” 掌柜賠笑道:“咱們這地方窮,養(yǎng)什么死什么,勉強活下來的收成都不好,只有番薯,個個膀大腰圓。如今天色已晚,您二位又來得突然,一時之間,小的只能找到這些了。等到了明兒,再給二位爺上幾道硬菜!” 寇落苼嘀咕:“三兩一晚的客棧傻子才住兩天?!迸ゎ^瞥了眼正彬彬有禮地向掌柜道謝的傻子,他隨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番薯糕送進嘴里,剛嚼了兩下,忽然頓住了。掌柜的眼尖,立即問:“這位客官,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寇落苼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向他,忽地一笑,將口中番薯糕咽下,才道:“不是,以前沒吃過番薯糕,不知竟別有一番風味,掌柜的有心了?!?/br> 掌柜干笑兩聲,“客官吃得喜歡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