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鋒_分節(jié)閱讀_32
管家往后招手,立時上來好幾個仆從,各自小心架起李兆堂的胳膊,動作熟練地朝邊上的轎子攙扶過去,看來已經做慣了這檔子事。 轎子起來,管家最后覷了祁重之一眼,收回視線,跟著揚長而去。 祁重之簡單活動了一下被壓得酸疼的臂膀,接過背后小二遞過來的包袱,慢悠悠逛蕩回了客棧。 這家客棧很偏,好處勝在干凈便宜,住客也不多,平時還能落個清凈。 祁重之進門時,赫戎并不在房里,后院里不時響起凄慘的雞叫,多半戎大爺又在那里窩著。 這是常事了,常到祁重之曾一度以為赫戎想下蛋。 總歸白天的時候,祁重之只要在屋里,赫戎就必定不會老老實實出現在他面前。這下可好,就算祁重之不在,他也見天的不著家。 這家店的老板在后院養(yǎng)了一群雞崽子,赫戎有事沒事就愛往雞窩前跑,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陰沉著一張臉,跟煞神似的,問他究竟想干啥,他也說不出個四五六,嚇得人家店小二都不敢去喂雞,活活給餓死了好幾只。 最后還是祁重之看不下去,出錢買了兩袋子小米,老媽子似的交給赫戎,叮囑他每天按時喂上一把,才沒再出過雞命。 祁重之探頭往窗戶外看了眼,果然瞧見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像根木頭一樣戳在那兒,懷里抱著一窩毛茸茸、圓滾滾的小雞,偶爾有一兩只扇著翅膀“越獄”了出去,接著就被赫戎揪住腦袋,十分粗暴地拎了回來。 祁重之頓時覺得腦殼生疼,“嘭”地關了窗戶。 晌午的大太陽正暖,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把地鋪三下五除二放下來,鉆進被卷里睡午覺。 錢只夠開一間客房,一間房里只有一張床,自然要讓給“病情嚴重”的赫戎,祁重之已經在地上窩了好幾天,到如今倒也很習慣了。 酒足飯飽之后,自然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中,祁重之隱約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潛意識以為是鬧了老鼠,沒怎么在意,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繼續(xù)舒舒坦坦地去做美夢。 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他頭頂上掠過,細微癢意搔過他的鼻尖,祁重之不太舒服地皺了皺眉頭,把整張臉埋進了枕頭里。 春季的天還有點涼,他隱約覺得懷里抱的被子被人抽走了,雙腿沉重得不能動彈,仿佛有什么重物在上面壓制著。他十分不情愿地低哼了聲,無意識在小腹上亂抓了一把。 這一抓不要緊,竟抓到了一只不屬于他的大手! 祁重之嚇得一個激靈,倏然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加更掉落~ 下一章如果被鎖,請移步微博,ID恒山羽 第24章 第二十二章(加更掉落) 赫戎正壓制在他身上! 這個認知剛冒出來,他驚駭莫名地低頭去看,竟發(fā)現衣衫已被解開了大半! 腰帶散落在旁,褲子狼狽地被褪下去小半截,幸虧他怕冷多穿了兩層襯褲,才沒露出什么不該露的地方。 可領口糟糕地凌亂開敞,裸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赫戎的一只手被他攥著,居然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變本加厲地開始用另只手在他身周四處狎.昵游走。 掌心的熱度隔著衣料瘋狂撫過他的腰際,祁重之天生腰軟,腰窩那塊兒尤其敏感,被這么肆無忌憚地摸來摸去,禁不住條件反射一彈身子,反弓著脊背奮力掙扎躲閃,奈何赫戎禁錮在他身上的力氣甚重,他無論如何逃脫不出囹圄。 “你干什么?!” 這場景的驚悚程度無異于白日見鬼,祁重之的覺徹底被嚇醒了,腦子里走馬燈似的滾過去一連串不堪入目的畫面,看赫戎的眼神如看天外來客。 后者卻跟聾了一樣,神色冷得可怕,好像平地炸雷也聽不進他耳里,只一門心思專注于手底,動作愈來愈急躁。 眼見衣服被越扒越少,祁重之攥起拳頭猛然向上方砸去,在半空被赫戎一把扣住,隨之牢牢摁在了頭側。 他清晰聽到從腕骨處發(fā)出了細微的咯吱輕響,額角一下子浮出層冷汗,忍無可忍地憤怒低吼:“放開!你他娘到底要找什么!” 赫戎輕而易舉制住手底下堪稱微弱的反抗,將身形不由分說又壓低三分,金棕的雙瞳攝魂般鎖定祁重之的眼睛,冷聲逼問:“藥呢?” 藥?什么藥? 大腦空白了一瞬,祁重之咬牙吸著冷氣,感覺手腕像被一只鐵鉗死死夾著,從骨頭縫里往外鉆著鈍疼,他勉強騰出思緒去琢磨赫戎話里的意思,終于意識到了這個瘋子的目標,忙將下巴盡力往桌子的方向抬去,嘶聲道:“在、在那!” 赫戎卻像突然被觸及到了哪片逆鱗,臉色驟變,猛力將祁重之從地上拉起來,別著他的胳膊,把他從后重重摁在了桌子上。 “我問你!藥在哪?” “這不都是藥嗎?!” 祁重之帶回來的包袱里皆是從李兆堂那里拿來的解藥,此刻瓶瓶罐罐滾落一桌,顯然已經被赫戎挨個扒翻過了。 他的額頭“嘭”地撞在堅硬木桌上,磕破了兩個小藥瓶,碎片劃過他的皮膚,留下道見血的口子。 一線細細血流順著臉頰滑淌下來,滲進嘴角,祁重之怎么著也還處在血氣方剛不服輸的年紀,被這么沒頭沒腦蹂.躪一通,再嘗到口舌里的鐵銹味兒,心頭霎時火起,身份教養(yǎng)全拋了,登時破口大罵:“你這只瘋狗!” 他反肘向后重搗,赫戎閃身急躲,兩人間空出一絲罅隙,祁重之趁勢抽身而出,腳僅僅邁出去半茬,后背上便硬生生挨了一掌,打得他眼前一黑,步伐失衡,悶頭栽到了床榻上。 硬邦邦的木板床摔得他暈頭轉向,他直覺不妙,甚至沒機會給自己緩神,頭還懵著的情況下憑借本能一骨碌爬起來,拔腿就想跑,轉眼身前籠罩上一層黑影,阻斷了他的所有退路。 祁重之仰頭瞪過去,與赫戎不知何時盡成赤紅的雙眼撞到了一起,駭人的血絲蛛網般森羅密布在他的眼球上,他如一堵隨時會傾塌的巨山,危險萬分地豎立在祁重之面前,死死盯著他的臉。 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極重,祁重之心臟險些驟停,手暗暗攥成了拳。 遭了。 怒火如潮水般褪去,蝕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往上竄,他終于在這一刻意識到了自己究竟處于何種境地。 他必須趕在赫戎徹底失控前做出點什么挽救措施,否則很可能下一刻,他就會被當成祭品活活撕碎。 “李先生為你開了新的藥,就是桌上那些,對你的病情……” “我要熊膽!” 祁重之想盡量長話短說,可赫戎全然不讓他說下去,他像一只發(fā)現領地被侵占了的野獸,焦慮、狂躁、以及欲出不得的絕望掙扎……種種情緒紛紛雜雜堆積在他的眼底,所有的感官都在毒性的作用下放大了數倍,他滿腦子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