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你說什么!”蔡季猛的站起,他的個頭比許仙高一大截,一雙虎目怒睜,看向許仙,若不是看在許仙也是他日后同窗的份上,照著他的脾氣,少不得要出手。 許仙平淡的說道“我說你愚不可及!” 袁真從旁看著,見蔡季臉色不對,許仙倒是從容不迫,從旁斡旋道“漢文,你這樣說未免有些太傷人?!?/br> 許仙道“孟子曾言,防禍于先而不致于后傷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焉可等閑視之。我雖一萬個佩服蔡兄的膽魄,班定遠投筆從戎,是吾輩楷模,但蔡兄的情況比當初的班定遠要好上許多,何必要以身試險,更何況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大唐府軍,還有人敢用蔡兄這樣的士人嗎?” 蔡季聞言,卻是道“韓大帥用人不拘一格,大不了我隱姓埋名,總歸去得?!?/br> 許仙搖頭一笑,不再勸阻,自己選的路,無論對錯,都是秉承自己的意志,旁人提點終歸無用,況且許仙其實也不想勸,因為他一早就看出這蔡季是個極有主見的,不然也不會遠去北地游歷。 “那我便提前恭祝蔡兄大展宏圖,施展胸中抱負?!痹S仙話鋒一轉道。 袁真一看,卻是搖頭嘆息,走這條路很難。 “既然老蔡你心意已決,那我也只能祝你鵬程萬里,來日有機會能將那元剎國打的抱頭鼠竄,重振我大唐威名。” 蔡季聽了這話,大手拍了袁真一下,高興道“這才是我蔡季的好兄弟?!?/br> 旋即又朝著許仙道“多謝提點,還有小半年的光景,我會去學射、御,日后投軍也好作個周全。” 許仙笑笑不語。 蔡季不是個小氣的人,也是個極為聰慧的,自然知道許仙剛才的一番話,不過是為了勸他而已,初次見面,許仙能說出這樣的話,著實有些膽量,若是尋常人,初次見面哪會這樣說話,畢竟沒有多大的交情,不過正因為如此,蔡季倒是覺得許仙頗對他的胃口,值得一交。 ……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一月過去。 錢塘縣清波門雙茶巷的白府內,亭臺樓閣的一處小亭下,仿若天仙的白素貞,眉宇間帶著些許愁緒,他終究是沒來取傘。 是了,他那般灑脫,卻又怎么能記得一把借出去的傘呢? 只是這樣,卻是讓她有些失落,這種失落本不該有,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希望小青出去能打探到他的消息吧。 她的指尖悄然間繞起發(fā)梢,百轉千回,眸光穿過那錢塘的大街小巷,仿若一個等待夫君歸家的普通女子。 這時,在亭間閃過一道白光,然后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家碧玉,不是小青又是誰? 白素貞見小青回來,手朝前一探,又縮了回來,開口道“小青,怎么樣?可找到了那許公子?” 小青撇撇嘴,先是搖搖頭,露出一副無功而返的樣子。 白素貞心里剛剛升起的那點希望,也被打回了原形,她聲聲慢慢,卻是連自己也聽出一股失落的味道。 “怎么會沒尋到呢?難道許公子報的家門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難道他存心戲弄我們,不會的,許公子既然是他的前世恩人,那心腸一定是極好的,自己幫他筑基,他定然不會無動于衷,那地址定然是真的才是。 小青見jiejie那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忍再逗她,反而是嘟嘟嘴,道“jiejie,你看你,你都不問問我累不累,就知道問那許呆子,算了,誰讓我是丫鬟呢,就是受苦受累的命,只是jiejie如此牽腸掛肚,卻不知那許呆子早已離了錢塘,去那姑蘇去了,顯然他是一丁點都沒把jiejie放在心上的,jiejie不如另想個法子算了,不如就照我上次說的做如何?” 白素貞聽得小青言語,卻是只聽得有了許仙的消息,是去了姑蘇,至于小青之后的話,她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去了姑蘇?難怪,原來是出了遠門,我就說許公子定然是有什么事給耽擱了,這樣就對了?!卑姿刎懶男哪钅?,直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小青,你可打聽出了那許公子去姑蘇多久,何時歸來?”白素貞抬頭問道。 小青一臉無奈,她也真是服了,沒好氣的說道“那許呆子是去姑蘇求學了,回錢塘還不定猴年馬月呢?!?/br> “哦,這樣啊?!?/br> 白素貞點點頭,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她呆在錢塘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她是為報恩而來,恩人都不在此地了,她還在此地干什么,當即打定了主意。 “小青,咱們這就啟程去蘇州!” “什么?jiejie你要去蘇州找許仙!”小青輕撫額頭,她算是見識了這位jiejie報恩的決心,那是一個堅定不移,只是此時不與舊時同嘍。 “沒錯,早一日尋得許公子,我便早一日能報恩,既然許公子是在姑蘇求學,那咱們自然也要去姑蘇,總歸是有機會的,不然我何時才能完結這一樁舊事?!?/br> 白素貞嘴角一彎,露出一個美妙的弧度,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小青耷拉個腦袋,也知道姑蘇是非去不可了,便與白素貞道“好吧,我去叫白福他們,一會兒咱們就啟程。” 白素貞點點頭,卻是還不忘叮囑小青,“別忘了帶上那把傘!” 小青臉一黑,愈發(fā)的不高興,跺跺腳,去找五鬼撒氣去了。 …… 遠在姑蘇城外寒山書院求學的許仙自然不知他已經被佳人惦記了許久,他的生活已經步入了正軌,書院開課,他入乙科。 乙科共有三個小班,分別由四位教諭分別教授他們禮、樂、書、射、御、數(shù),只不過如今的大唐六藝課已經名存實亡,對于尋常學子來說,四書五經才是重中之重,然后便是禮、樂、書,這三樣是要重點學習的,其他三樣,數(shù)學之道,只不過是學習一些粗淺的算法。 至于射藝,基本上廢了,平常也就是眾人閑暇時,投個壺罷了;御藝,需有馬才可練習,唐國如今全國上下只有一個像樣的養(yǎng)馬場,還是遠在川蜀之地,江南一隅,哪有高頭大馬,連騾子、驢子之類都稀罕,倒是來往的驛站會有馬匹,但也都是些老馬。 不過這些許仙到是都不在乎,他也沒想過要上戰(zhàn)場,寒山書院比起錢塘的縣學來,不知要好了多少。 許仙安心學業(yè),潛心修行,閑暇時與袁真、蔡季二人去姑蘇城轉轉,有時許仙也會感嘆,其實一個人生活也挺不錯的,只是夜深人靜時,如果不修煉,會有些思念遠在錢塘的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