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散王爺?shù)膶櫰轤分節(jié)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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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征回想起自己剛上戰(zhàn)場時,看到木箭射穿敵人的脖子,冒出新鮮的血液在他眼前。 連他稚嫩的臉上都沾了些從那人脖子里迸發(fā)出來的血珠,他害怕極了,擔(dān)心下一刻自己也會被一只突如其來的箭飛快地射穿脖頸。 然而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怕任何與死亡沾邊的東西了。 元征回過神看著胡彥,胡彥方才說他自己就要死了,元征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心地攥緊,再惡劣的撕扯。 “不,不,過寒,你說什么呢,別胡說……” 他撲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抱住在被窩里大哭的胡彥。 胡彥害怕的很,他怕死,他就是怕死,老管家沒了,他也要沒了。 染上病之后身體會長滿疙瘩,慢慢地,那惡心的疙瘩會變成滿目瘡痍,他怕自己變成那樣。 元征曾經(jīng)說他受了上天的垂愛才長得如此好看的,他見不得自己變成一個渾身爛rou的廢人,元征更不能看見那樣的他。 “唔……” 胡彥在被窩里亂蹬,他不要元征碰他,“這個病會傳染的,元征,你快走吧…”臉底下的床鋪已經(jīng)被他哭濕了,身上的元征紋絲不動,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身上,疼在他心里。 “不會的,丁甬給你看過了,” 元征的臉冷到了極致,聲音也是他最能夠壓制住的冷靜,這話,仿佛是說給他自己聽、自己信的,“你只是疲勞過度,并沒有得病,過寒……” 胡彥連后腦勺都給他看,只是一味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腿蹬不懂了,胳膊被元征桎梏著。 他悶在被子里,不給自己一點見光的機會,“我什么時候死啊?” 柔軟的床褥被胡彥哭的能擰出水來,他近乎絕望地和元征隔著一層厚厚的被子,從被子里發(fā)出來的聲音沉悶不已,像是被人掐住脖子。 胡尚從廚子送來了粥便一直徘徊在胡彥他們廂房外,聽見里面摔碗的動靜也沒敢進(jìn)來,直到胡彥開始哭鬧,他才硬著頭皮進(jìn)去,連帶著兩個婢女。 守在門口的隨從給胡彥打開門,也分分注目在屋內(nèi)。 元征一直抱著被子里的胡彥,胡尚被婢女?dāng)v扶著進(jìn)來他也沒空子搭理,只是想要盡快的安撫胡彥,“你不會有事的,過寒,你不會死的,相信我……” 胡彥哭都不想哭了,被子里的空氣就那么一點,他現(xiàn)在有些吸不上氣來,可是又堅決著不想鉆出被子。聲音沉悶又小聲,“你快走吧,元征,我不想讓你也得病?!?/br> 元征接近三十幾年的鎮(zhèn)定自若都在這一刻如高山般崩塌,提高了聲音朝看著他們的胡尚等人大喊,“把丁甬帶過來!” 丁甬剛收到了乾州城給他傳來的書信,還沒來得及打開看,便被疾跑著來喊他的隨從拉走了,手里還攥著從信鴿的腿上抽出來的紙條。 胡彥住的廂房亂成了一鍋粥,胡彥氣都喘不過來氣,還要和元征“吵架”,床外邊的胡尚一干人像看好戲一般傻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幸災(zāi)樂禍。 丁甬跑進(jìn)來就知道情況不妙了,胡彥又在被子里掙扎著,像條鬧海的小白龍,元征死死的抱在上面,看到他之后沖著他咆哮,“快給我想辦法!本王現(xiàn)在就要解藥!要不然你先去死!” ☆、還是活著好 丁甬在王府四十多年也沒見過元征這樣暴躁,他來不及放好手里的書信,疾步走到床前,看著糾纏在床上的元征,還有被子底下的胡彥。 “王妃,您快出來,憋在被子里要憋出些毛病了……” 丁甬極其無奈地看著高高鼓起的被窩。 元征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印堂懸針,一張臉又黑又紅。一心怕死還怕傳染給元征的胡彥哪會聽他的話,只能躲在被子里嗚嗚的哭。 元征在被子上面聽的真切,他心疼胡彥,想讓他出來喘口氣,可是胡彥寧愿憋死在里面都不肯面對他。 “過寒,沒有染病,相信我。” 元征又向他保證一遍,聽著被子里面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咬牙切齒的又朝丁甬大吼,“把本王說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么!快給他治??!” 丁甬額頭上的皺紋都要彎到眼角下面去了,“王爺,那勞煩您先松開王妃呀……” “松開?” 元征看著丁甬像是聽了什么笑話,“本王憑什么松開他!” 膽戰(zhàn)心驚的丁大夫看著紅了雙眼的定王爺,心里有一百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梢舱f不出來,只好在胡彥身上下手,“王妃,您先讓王爺從您身上下去可好?讓老夫我好給你治病。” 元征剛才還氣沖沖的,這會兒也覺得自己礙事了,嘴趴到被筒前,“過寒,為夫現(xiàn)在松開你,丁甬立刻就能治好你的病了……” 胡彥連元征靠近一點點都不行,生怕一個大喘氣就讓他染上病了,后腦勺用力往后仰,直接磕在了元征硬挺的鼻子上,撞得元征鼻峰發(fā)疼,丁甬見了連忙低呼,元征像是感覺不到疼,“我這就松開你,你出來喘口氣。” 身上的壓制很快輕松了,胡彥還是不肯出來,吸了吸鼻子,“你出去,去門外面!” 這個“你”毫無疑問,站在桌子旁邊的胡尚驚心動魄地看著他的大兒子和定王的你來我往,生怕胡彥哪一句說惱了元征,直接撒手走人,卻沒想到元征在胡彥面前竟這樣萬般忍讓。 “過寒,我已經(jīng)在……” “你出去??!要不然我就憋死在里面!” 幾個下人頭都要扎在地上,又聽見元征求饒道:“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讓丁甬給你看病……” “你快出去??!” 被子里的胡彥怒吼。 胡尚一雙瞇縫著的眼瞪得老大,就這么看著元征乖乖的走了出去,臉上帶著不舍與擔(dān)心,面色重重。 聽見關(guān)門聲,胡彥才慢慢的從被筒里只露出眼睛,確定元征真的出去之后了才露出臉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又朝看著他的胡尚命令,“你們也出去!” “……好,好,我出去……” 胡員外不像元征,立刻便被人扶著走出去了。 丁甬這樣看著胡彥大喘氣了一小會兒,才想起來手里攥著的書信,他展開紙條,上面是他擺脫一位摯友參找的條目,丁甬看完,顏色露喜,心中茅塞頓開,總算只有了一線希望,“王妃,您有救了!” 胡彥不肯讓元征進(jìn)屋,丁甬已經(jīng)攥著書信回了偏廂房研究方子,不出明天,就能配出治愈瘟病的解藥。 任憑元征怎樣和胡彥解釋,胡彥就是不肯相信他不會傳染給元征,即使前幾日他還敢接近木屋里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老管家。 是夜,被嬌妻趕出臥房的定王爺依舊不肯去新收拾出來的廂房睡覺,站在胡彥的窗闔下。 以他的身手,想要進(jìn)去這件屋子就如捏死一直螻蟻一般簡單,可是他怕胡彥生氣。 “過寒,”定王爺執(zhí)著地敲著門,“過寒,你出來和我說說話,我不進(jìn)去還不可么?” 他已經(jīng)敲了多半個時辰了,之間來過兩個掌燈的小廝,問他需不需要歇息,都被元征不耐煩的打發(fā)走了。 屋子里才有了些動靜,胡彥裹著被子踱步到離門口一丈遠(yuǎn)的地方。 “你要同我講什么?說吧。” 胡彥的聲音冷淡至極,又夾雜著些濃重的鼻音,多半是下午躲在被子里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