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江湖有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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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遇不甘之事,殺之! 若遇不忿之事,殺之! 若遇不平之事,殺之! 若遇不順心之事,殺之! 若遇不快活之事,殺之! 若遇不自由之事,殺之! …… 與典驚蟄幾人分開之后,這樣的念頭就開始在周然腦海中連連浮現(xiàn)。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無數(shù)的念頭生出又破滅,而后再有新的念頭出現(xiàn),幾乎每一個念頭都充滿了暴虐戾氣。 痛苦果真會扭曲一個人的心性! 周然曾以為《破鏡重圓》之法最危險的是能否承受住破鏡過程的痛苦,而今才明白,此法最危險之處是承受痛苦之后的心性變化。 心境二字,最難捉摸。 周然至今也不清楚如今的自己比行《破鏡重圓》之法前的自己強大了多少,而驟然提升的實力必然需要一個或長或短的適應過程。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適應,之前承受的痛苦就變成了開啟惡念閘門的鑰匙。 周然其實很不愿意承認,出關時的他之所以御使地牛虛影殺人,想要以此震懾司徒家只是表象,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是,那時的他實力大增卻又心性極度扭曲,心中泛濫而起的強烈殺意根本壓制不住。 沒有人知道,在他腳踏黑色階梯徐徐走下千絕樓時,他的眼睛其實是血紅色的。 以地牛虛影殺人后,周然心中的殺意并未消退,直到他與司徒柏全對上一掌,被無盡殺意迷住的心神才算清醒過來。 后來再去回想,周然不禁有些后怕。 若不是達到半步星縱境界的司徒柏全在禹州城,以強絕的一掌讓他清醒過來,禹州城還有其他人有本事讓他清醒過來嗎? 一旦被殺意迷失了本心,會不會就此淪為只知殺人的魔頭? 周然不知! 那些他以為被自己深埋心底的惡念,更不知為何卻此時突然爆發(fā)! 被無數(shù)惡念充斥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他自己在歷史書中曾經(jīng)看過的一句話我作天子,當肆吾欲,有諫者,我殺之,殺五百人,豈不定? 惡念越來越多,殺意越來越控制不住,周然的雙眼再度血紅一片。 虛靈衣無聲而變,化成黑色風衣。 周然將寬大的風衣帽子戴上,清冷的面孔與血色眼睛頓時被比夜色更黑的黑暗遮擋住。 沖天岳山腳有一座數(shù)百畝大小的醉月湖,湖心有島,島上別院,名玲瓏居。 傳聞單薇子夫人就常年居住于此。 單薇子正是已逝司徒家主司徒牧的正妻,自司徒牧死于非命之后,司徒家家主大權就被她掌握在手中。如果她與司徒牧育有后代,無論男女,必然會是司徒家下任家主不二人選,整個司徒家絕對不會有人敢質(zhì)疑。 然而,小小的司徒家哪里有資格讓她留下后代? 很多人以為這位孀居多年的單夫人會執(zhí)掌司徒家大權一直到死,不久之前,玲瓏居不知因何突然放出話,要將家主大權交出去。 司徒牧那些早就想從單薇子手里奪走大權的親兄弟親兒子,這才敢將野心擺在明面上。 明爭暗斗許久,目前有三人看似最有可能坐上家主大位。 司徒牧的四弟司徒舟,最得司徒家客卿與供奉的支持。 司徒牧的長子司徒曄,長老會選中之人。 司徒牧的長女司徒雨,司徒家三代中最得單夫人喜愛。 玲瓏居內(nèi)只有兩個使喚丫頭,看上去都是二八年華,一個是喜好翠綠薄紗的蟬衣,一個是鐘愛嫩黃長裙的靈仙,猶如兩株遺世仙淑。 連使喚丫頭都這般素潔高雅,比得上扶風城上城任何一家貴女。 “小姐!” 蟬衣蹦蹦跳跳來到亭子中,問道“可解開了?” 亭中,石桌,棋盤。 棋盤上,卻清一色的黑子。 手持黑子的麗人顯然是女扮男裝,她身著白衫,梳馬尾。 她便是單夫人。 不知蟬衣為何稱呼為小姐。 單夫人已經(jīng)盯著棋盤看過許久,聽見蟬衣問,道“何事?” 蟬衣看了看棋盤,雙眼很快迷糊起來,這才皺了皺鼻子不甘心的收回視線,說“司徒長那小混蛋被人打了個半死,打人的家伙現(xiàn)在來扶風城了,司徒曄想問小姐如何處置。” 單夫人不甚在意的揮揮手道“讓他自己看著辦。” 蟬衣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多問了一句“我就這么跟他說?” 單夫人又盯著棋盤片刻,而后才算真正回過神來,她將棋子放回棋壺,問蟬衣“是莫染塵那小混蛋看重的人?” 蟬衣笑道“正是那位!” 單夫人眼神玩味,隨后又掃了棋盤一眼,說“第五行親自出面將他接走,顯然是那位感覺到了什么,我們也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真的?” 蟬衣頓時高興道“小姐,我們什么時候回宮?” 單夫人未答,而是對蟬衣說“讓司徒曄自己看著辦吧!” 蟬衣垂頭喪氣的“哦”了聲,見單夫人又去盯著那方棋盤,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斜月掛枝頭,碎星點點。 夜色生寒露,花香可嗅。 幾日前,司徒曄還擔心搶過不過那位四叔,但沒想到禹州城那位新城主一出關就重創(chuàng)了他視之為大敵的四叔。失去那些爪牙,只憑那幾位供奉與客卿,司徒舟幾乎不可能與他相爭。至于趕赴風云谷爭天緣的meimei司徒雨,最終是生是死還不知道。若僥幸成功了自然會成為九宗弟子,還會在乎家主之位? 現(xiàn)在形勢最有利于他,但能不能順利坐上家主大位,他還需要處理好面前之事。 典驚蟄親自送來的拜帖,正擺在桌子上。 司徒曄已將拜帖來回看了數(shù)遍,當知曉玲瓏居的態(tài)度后,他立即去見支持他的幾位長老。 據(jù)典驚蟄說,數(shù)萬平方公里的扶風城僅下城人口就超過了八千萬。 這是一座超乎想象的超級城市! 一個人走在這座巨城中,周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滴水落盡了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該有腥風血雨。 司徒家沒有讓周然失望,在他滿心殺意就要抑制不住時,第一波刺殺終于來了。 司徒舟未歸,司徒曄正借此大好機會派出靠向司徒舟的那些客卿。 江家兄妹都能知道周然闖過了千絕樓第三十五關,司徒曄自然也有辦法知道。此次他派出的人就是以兩位先天第二境的客卿為首,七位先天第一境從旁協(xié)助。 夜色更加深沉,內(nèi)城也更加寂靜。 九位先天高手同時出動,即使在扶風城這座巨城也是極少發(fā)生的。 羅加權與鄭登峰是最早投靠司徒舟之人,他們很明白司徒曄是什么心思,只是如今司徒舟不在扶風城,憑他們還不敢違背司徒曄與長老會。那幾位實力達到先天巔峰的供奉大概因為司徒舟在禹州城折戟而態(tài)度大變,長老會與司徒曄逼他們出面時竟無一人為他們說話。 權勢之爭,成王敗寇。 雖還未見最后結(jié)果,司徒舟頹勢已顯,幾乎沒有翻盤的機會。而以司徒舟的涼薄心性,就算他此時在扶風城也未必會他們求情。 站錯了隊,就要認命。 羅加權與鄭登峰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更很清楚自己最后的活命機會就在面前這小子身上,只要他們能殺了這個小城主,也不是沒有機會翻身。至于殺了這個來歷神秘的小城主會不會引來更大麻煩,那是司徒家要頭疼的事,與他們無關。 另一件讓他們稍感心安的是,周然沒有直接以巨獸虛影逼迫司徒家,而是讓人送去一張空白拜帖,幾乎是變相告訴司徒家他不會動用巨獸虛影。 只要巨獸虛影不出現(xiàn),達到先天第二境的羅加權與鄭登峰就有極大把握成功殺人。 二人不是傻子,不相信萬一真到了生死關頭,這位小城主會不用巨獸虛影。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那小子反應過來之前先要了人命。 九人在一個路口堵住周然。 七位先天第一境第一時間守住所有退路,確保獵物絕無逃走的機會。 羅加權低聲說道“得罪了!” 三字之后,再無廢話。 羅加權與鄭登峰一前一后,同時殺向周然。 羅加權真元大盛,手中劍無聲出鞘。 這柄隨他多年的長風劍摻雜些許星辰隕鐵,比不得真正神兵,卻又是普通刀劍無法媲美。 只見羅加權以劍引星辰之力,長劍颯颯寒光奪目耀眼。 “星引金流!” 羅加權口吐劍招之名時,劍尖距離周然喉間竟只剩三寸。 幾乎同一時間,鄭登峰的狹刀已在周然后心。 出招之際,便是生死之時。 這就是先天第二境的真正速度?! 先天有三境一境引星,二境合月,三境融陽。 第一境為引星境,即為引動星力之意。 滿天星辰猶如恒河之沙數(shù)之不盡,每一顆星辰都有獨特的星辰之力,也有強弱之分。 進階先天后,有真元不盡星力無窮之說,但也要看以何等星力而成就的先天。 進階先天時引動的星辰之力越強,踏入先天境后實力便越強,氣息也更悠長。 截天塔之所以讓那么多天之驕子趨之如騖,就在于依靠此塔可以將引動的星辰之力提升一個品級。也即是說,在外面只能引動中等星力,借助截天塔卻有很大可能引動高等星力。 但凡能搶奪截天塔八十一個名額之人,本身就能引動高等星力。 這些人拼命去搶的天緣,其實是高等星力之上的三百六十周天星辰。 第二境為合月境,絕大多數(shù)達到此境界之人都以為與月無關。 在他們看來,這一境界之所以被命名為合月,乃是因為體內(nèi)真元渾厚程度達到更高層次,所能引動的星力也會發(fā)生某種質(zhì)變。在感覺上猶如從第一境的星光變成了更耀眼的月光。 當真如此嗎? 至今還站在先天境門外的周然不知,羅加權二人更是從未懷疑過。 圍殺的九人與被圍殺的周然都只知道,先天第二境比第一境強大了太多。 羅加權出劍,鄭登峰拔刀,皆是瞬間之事。 守住退路的七位先天第一境甚至沒看清楚他們?nèi)绾纬稣?,一刀一劍馬上就要定了生死。 連他們都覺得逃無可逃的死招,還未到先天境的小子如何能避開?! 生死,已在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