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棄甲曳兵
齊瀚的嘴角輕輕的漾出一抹笑意,一股狠戾從嘴角漾到眼角眉梢。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 齊少夫人聽見齊悅的聲音,趕緊趕了過來,“jiejie可是醒了?” 齊瀚冷冷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個釘子,然后看著他的大嫂,吐出兩個字,“醒了!” 他的目光像是一個局外之人,看著局中的黑白棋子相殺。 齊少夫人連忙要進去,知春公主卻一把攔住了她,“你走!你們都走!” 齊少夫人不知道知春公主怎么了,但緊接著卻見著知春公主不住的哭泣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般驕傲的知春公主哭泣。 齊少夫人急了,“公主怎么了?你們都愣著做什么?” 知春公主把頭埋在臂彎里,嗚咽道,“都不要過來?!?/br> 齊瀚正懶洋洋的看著這出好戲,卻見著齊國公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他沉聲道,“送公主回宮?!?/br> 齊國公一邊走,目光卻打量著齊瀚,然后定睛道,“可是你搞的鬼!” 齊瀚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比舨皇驱R悅自己德行有虧,若不是齊悅自己想害人,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齊瀚看著齊國公,極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恨意和憤怒。 齊國公憤怒的摔了袖子往屋中走去,正要走進去,卻見著一妙齡少女走了出來,她梳著雙鬟,一雙眸子與他對視間卻是格外的靈氣逼人。 齊國公正要說話,延慶公主卻先開口道,“聽聞阿悅病了,特來探望。如今阿悅醒了,我也該走了?!?/br> 延慶公主到底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齊悅在她面前哭一哭,敘一下舊情,她便放過了她。只是這些年的姐妹到底是走到了盡頭。這一次,是兩人的最后。 顧青玉走到齊瀚面前,“齊四公子可當親自送我回去?” 昔日齊瀚親自到延慶公主府帶了顧青玉離開,可謂是這京城中女孩子們話里話外的一大笑談。 如今,當時是怎樣的笑談,那么今日她也自當要他來還。 齊瀚正要開口,顧青玉搶先道,“齊四公子也說過,我是一點虧也不吃的?!?/br> 正像是她今日特意要他送她回府。 正像是延慶公主可以放過齊悅,但是她不會放過一個要她性命的人。 把這實話說出去,弄得天下人盡皆知,她不會一時之間得罪了齊國公府又得罪了皇家。這樣的蠢事,她不會去做。她也做不得。她不能因為這些事,而耽誤了救jiejie的時機。 齊瀚命烏衣巷的人準備了車馬,延慶公主已經(jīng)入宮向太后回稟。 齊瀚手里捏著馬鞭,慢悠悠的道,“你母親倒是一個善人?!?/br> 顧青玉道,“你興許不明白姐妹之情。我母親與王妃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母親也并不希望王妃弄得身敗名裂?!?/br> 這是其一,其二,誰又愿意當眾得罪權(quán)傾朝野的齊家呢!何必讓許顧兩家和齊家為敵。 “情?”齊瀚捏著手里的馬鞭,揣摩著這一個字,然后道,“今日的手軟,就等著別人來日的心狠?!?/br> 顧青玉抬起下巴,“我母親顧念過去的情誼,可我卻不顧念的,我只牢記著今日她是要我的性命的!” 齊瀚輕輕一笑。 顧青玉道,“沒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br> 齊瀚道,“你說的也是大實話?!?/br> 顧青玉道,“昨日里,我從齊國公府經(jīng)過,路過角門,又叫侍衛(wèi)跟蹤了去,得了一樣好東西?!边@場戰(zhàn)斗雖不可正面交鋒,她也要敵人棄甲曳兵的投降。 齊瀚蹙眉,深深打量,“所以你把這樣東西給我?!?/br> 顧青玉搖頭,“不,是你找我要這樣東西。” 主動和被動本就是不一樣的事情,顧青玉可不會任由他拿捏。 齊瀚挑眉,“有什么區(qū)別?你我要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就夠了?!?/br> 顧青玉上了馬車,齊瀚用馬鞭挑起馬車簾子。都說羯族人喜歡狼,也喜歡養(yǎng)狼。齊瀚在羯族長大,果然是狼一樣的性子。 只是齊國公因為這份愧疚又肯縱容他多久,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這話卻不能用在齊國公身上。日后,她不能揣測。 齊瀚親自駕車送了顧青玉回府,顧青玉也算討回來了面子。 次日齊瀚親自送南陽郡主的事情便在女孩子們之間傳開了。 “齊四公子那樣的辣手狠心,卻也還是被她所驅(qū)使?!痹S依雅靠在桌上,手里捏著一根青風藤道。 許暉原本正在打瞌睡,卻忽然抬起頭道,“齊四公子不過賠罪罷了?!?/br> 許依言道,“像齊瀚這樣的人竟然也能賠罪?!?/br> 當然能了,只不過是給她顧青玉而已。 顧青玉慢悠悠的走進青風堂來,然后在許暉旁白坐下,許暉見著她來了,也不打瞌睡了,一下子人也清醒過來。 “玉meimei,可得給你說一樁稀罕事?!痹S暉道。 顧青玉明知故問道,“什么事?” “昨日夜里,長安城東的林子的林子里有人遇鬼了。有人被鬼嚇得昏死過去。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路過的見著不過是一件帶血的衣裳。你說那個被嚇的昏過去的人膽小嗎?”許暉問道。 “嗯,是挺膽小的?!鳖櫱嘤竦?。 這些,齊瀚的人早就告訴她了。 齊國公為了不想讓事情擴大,連夜送了齊悅回封地。而齊悅的馬車在長安郊區(qū)的林子里,見著了那件沾滿血的衣裳。真正嚇瘋齊悅的可不是鬼神,而是那件衣裳。 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能接受這丑聞漫天飛了。她心里是怕的,怕這丑聞傳出去。 當然齊瀚給她重重的加了一筆,齊瀚費盡千辛萬苦尋到了齊悅的那個男人,然后當著她的面,殺了那個男人。 齊悅就此瘋了,癡癡呆呆的模樣。 顧青玉原本想問齊瀚為什么不直殺人,齊瀚卻只是道,“活著比死了痛苦。” 看來他是想留著齊家的每一個人,慢慢的折磨,讓他們也體會他的生不如死。 許依雅道,“聽說是驚了慎親王妃的馬車。導致王妃心悸不定?!?/br> 許依言本想插嘴,可是想起漱玉樓里和顧青玉的種種,又見著顧青玉的從容淡點,她敢肯定,這件事和顧青玉一定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