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我同你什么都說了，你倒是好……哼”顧小朝不高興了，他從曲承文的身上翻身下來，扯過二人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個蟬蛹，只露了個腦袋在外邊兒，且還是對著床榻里側(cè)。

    曲承文此時心情甚好，只覺得鬧小脾氣的顧小朝也甚是可愛，便翻身隔著被子抱緊了緊裹著的顧小朝，“正等著你問我呢，怎地，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小朝大人，你之前不是也是這樣對我的？”

    顧小朝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作孽不可活，這人這樣抱著，自己竟是掙脫不開了，于是悶聲道：“不正經(jīng)，快放手，你樂意這樣露著，我還覺得熱呢?！?/br>
    曲承文笑著松開了懷抱，顧小朝默默地又從被子里滾了出來，再滾到了身后那人的懷里，曲承文手一伸，這次把他倆都裹得緊緊的。

    “你……”顧小朝整張臉一下就紅了，心道，不是老人家這次沒把持住，實在是后生可畏，這曲家的小正經(jīng)現(xiàn)在都不正經(jīng)了。

    “確實是熱了，熱的臉都紅了，但是我怕冷呢。”　曲承文故意逗他，又輕咬了咬他耳朵，曖昧道：“小朝就從了夫君罷?！闭f罷，手又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

    顧小朝腰一軟，整個人又變得暈暈乎乎的了，半晌才找回理智，“快說，曲大到底是誰？”他倒不是執(zhí)意要問這個問題，只是再來一回實在是受不住了，尋些事來拖上片刻罷了。

    曲承文的臉微微抽搐，這人越來越不好糊弄了，竟是沒讓自己混過去，他心里如是想，卻是淡定開口：“若曲大身上的毒同長孫玨身上的毒是同一種，那他便是……”

    “是誰？”顧小朝急問道。

    “敬帝司空明柯?！鼻形妮p嘆道。

    顧小朝瞪大了眼睛，吃驚道：“這同那毒有什么關(guān)系？”他完全不能理解曲承文是如何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長孫玨身上那毒名為親離，中此毒者想要活下去，只能將毒讓渡一半到自己的親子身上，當(dāng)年我一直不知道敬帝身攜之毒為何，自知道長孫玨尚在人世，我才恍然大悟?！鼻形膶⒋嗣芈劸従彽莱?。

    “虎毒不食子，他怎能如此心狠？”顧小朝想到了自己早年見對明柯的偶然一見，心里覺得實在可惜，那人確實是難得的帝王之才呢，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于是問道：“常樂王不是也是長孫玨的親子嗎？那他為何偏偏拿敬帝來渡毒?！?/br>
    曲承文澀然道：“你可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我的兩位叔叔，我的祖父待他二人也不盡相同，從未一碗水端平過，而長孫玨更是偏心得厲害，他只把常樂王一人當(dāng)親子罷了?！?/br>
    顧小朝垂下頭，悶聲道：“那敬帝真是可憐，我想救他一救。”

    “他現(xiàn)在就在邊境，我們?nèi)ヒ惶吮闶?，只是，親離之毒只有這一種解法，這是你師祖所制之毒，你該曉得他的本事?！鼻形奶置嗣櫺〕念^，這人看著是個張牙舞爪的小毒物，其實最是心軟，比他多活了這數(shù)十年歲月，竟也還看不開這世間種種。

    “我?guī)熥嬖鯐兄七@般陰毒的毒出來？”顧小朝猛地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曲承文再古籍上看過那段往事，卻是不想在這人面前提及，平白讓這人難過，于是掩飾性地笑笑，抱緊了顧小朝，“這我倒是不曉得了，我們睡吧，天亮便趕往邊境?！彼斐鍪直?，讓顧小朝枕在他的肩上。

    “哦?！鳖櫺〕怨缘亻]眼，半晌又睜開了眼，因著他又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敬帝知道這個解毒法子嗎，今上便是他的親子啊?！?/br>
    曲承文緊閉著眼，顧小朝等了半晌也沒見他有要回答的樣子，便撇撇嘴，準(zhǔn)備老老實實地入睡了，方才閉上眼，便聽耳畔輕聲。

    “他知道，但他不會的。就像，我們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不會舍得傷他?！?/br>
    “嗯。”

    ……

    營帳外突然傳來了極其不規(guī)律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步聲來，明柯和任茗同時看向營帳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