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離開京城
許勁松步履輕盈的來到東宮的郎蕪下,小心翼翼,心里忐忑不安,這次是第一次來到東宮的地界。正好里面李虎田安走了出來,迎頭相見,看見許勁松。 李虎笑道“呦!原來是鎮(zhèn)撫司的許大人,什么風將您吹來了?” 許勁松笑道“麻煩二位通報一聲,卑職求見太子殿下。” 田安一絲冷笑道”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許勁松一時尷尬愣在原地。這時只見朱瞻基從里面走出來,道“怎么了?”只見許勁松立在門外。 朱瞻基看著許勁松,笑道“許大人前來所謂何事呀?” 許勁松立馬跪下請安,道“卑職叩見殿下,殿下千歲?!?/br> 朱瞻基一笑道“不必多禮,進來說吧!” 許勁松隨著朱瞻基進了里面,外面的李虎田安鄙夷的神情看著許勁松。 朱瞻基坐在椅子上,看著許勁松道“許大人,什么事說吧!” 許勁松躬身道“卑職得到密報,最近武林各門派將要在九華山的玄音閣集結,似乎又要召開什么武林大會,卑職以為,應多加監(jiān)視,以防這些門派目無朝廷綱紀?!?/br> 朱瞻基看著許勁松,不置可否的道“這武林自從上次三大派被圈禁之后,似乎也平靜了許多,此次他們召開什么武林大會,再去監(jiān)視,橫插一杠,反而不美,畢竟這是武林自己的事情?!?/br> 許勁松道“卑職以為,去一探究竟還是有必要的,畢竟這些武林人士,大多是高來高走,行蹤詭密,此時正好是一個機會,了解他們一番動靜也是可以的?!?/br> 朱瞻基見許勁松一再要求,也就沒再說什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不過你要切記,武林自然有武林的規(guī)矩,朝廷也有朝廷的法紀,不可過多的卷入其中?!?/br> 許勁松道“卑職遵命?!痹S勁松剛想要告退。 朱瞻基笑道“既然來了,你我君臣也當說說話才是,不必急著走?!?/br> 許勁松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他深知太子頗有魄力與手腕,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沉穩(wěn)與鎮(zhèn)定,翻手間就從內(nèi)閣收回了鎮(zhèn)撫司衙門的指揮權。 上一次在白門胡同的事情至今讓許勁松還心有余悸,今日硬著頭皮來找太子,一來是為了表忠心,二來更是探探太子的口風,只不過許勁松自己一直卻是忐忑不安。 朱瞻基看著他,若有深意的道“我聽說你的祖上曾經(jīng)救過太祖皇帝?” 許勁松躬身侍立,不敢抬頭,心想“太子怎么忽然問起這個?”不敢遲疑,立馬道“卑職的祖父,偶得寸功,深萌太祖皇帝皇恩。” 朱瞻基一笑道“救太祖脫困于危難之中,這可不是什么寸功,而是大功呀!” 許勁松不知太子是什么意思,只是低頭不語。朱瞻基見許勁松神情緊張,笑道“你不要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又道“你是功臣之后,朝廷自然也不會虧待你,也希望你謹記祖上功績,不要辱沒了先人?!?/br> 許勁松這才明白,朱瞻基這是在提醒自己,也在敲打自己,就是要告訴他,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嚇得許勁松唯唯諾諾,額頭冷汗直流,道“卑職謹記太子殿下教誨,永世不忘。” 朱瞻基依舊不動聲色,笑了笑道“如此最好,你去吧!” 許勁松這才退出東宮。門外的李虎田安走進來,李虎道“太子殿下,您也太仁慈了?!?/br> 田安也道“上次在白門胡同分明沒有將您放在眼里,如今您還給他好臉色,真是抬舉他了。” 朱瞻基一笑道“你們難道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我說過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br> 田安道“太子您仁慈大度,可人家未必領情呢!” 李虎也道“就是,我要是您,早把他趕走了?!?/br> 朱瞻基看著李虎,目光銳利,帶有一股威嚴的氣勢,道“那好,這個太子就給你做吧!” 嚇得李虎田安二人面無人色,如一盆冰水淋濕全身,瑟瑟發(fā)抖,剛才李虎那句話雖是無心,但也是足以殺頭了。 二人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直呼該死!朱瞻基看著二人,表情凝重,臉色露出一股威嚴,道“都起來吧!” 二人依舊驚魂未定,跪地不起,朱瞻基道“要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抓住別人的不是就窮追猛打,所謂適可而止,就是這個道理?!庇值馈八S勁松今天來找我,這是他一個態(tài)度,也是想告訴我,要對我效忠,你們倆真是膚淺?!币还晌⑴谀樕祥W現(xiàn)。 李虎田安二人磕頭道“卑職該死,請殿下責罰?!?/br> 朱瞻基不怒自威的道“都起來吧!” 二人這才起來,躬身侍立,不敢直視。 朱瞻基看著二人道“你們也不必過分為難許勁松,也不要對他存有任何偏見。”李虎田安二人唯唯諾諾。 朱瞻基看著外面,又道“有個事情是不該張揚的,低調(diào)一點會比較好。”又道“這許勁松是功臣之后,真的要深究起來,恐怕連沈閣老都要掉腦袋,沈閣老是三朝老臣,功勛之臣,更是社稷之臣,如果看不到這一點,就大錯特錯了?!?/br> 李 虎田安從心里開始折服,對朱瞻基的睿智仁厚,洞悉全局的觀察力而感嘆。 朱瞻基看著二人,道“年關了,也該給父皇龍體安康祈福了?!闭f著轉入里面去了。 留下心有余悸的二人,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白門胡同,趙尊覺得憋悶,練了一會刀法,坐在院中閉目沉思,身上的傷勢也已經(jīng)完全好了,完全感覺不到不適之處。 整日待在這里,猶如被關在一個盒子里面,趙尊發(fā)出一陣嘆息,真想出去透透氣。 李仁泰笑呵呵走進來,道“為何如此唉聲嘆氣的呀?” 趙尊起身相迎,尷尬一笑道“來到這里將近一月,雖是李管家盛情管待,一來是大恩不言謝,晚輩銘記在心,二來也確實是憋悶,所以才如此?!币恍τ值馈白尷罟芗乙娦α?。” 李仁泰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憋悶,果然被我猜到了?!?/br> 趙尊尷尬一笑,道“我想如今外面風聲應該小了點,晚輩有一事相求,還請李管家成全。” 李仁泰笑道“你不用說,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心思了。” 趙尊一驚,道“李管家何以知之?” 李仁泰看著趙尊,道“你是不是想去看望你的外公外婆?” 趙尊嘆口氣,一副凄涼的神情,道“如今鐵刀門遭此變故,二位長輩如今還不知,趁此年關,我也想去看看。” 李仁泰面色凝重,道“就算你去看了,又能如何?難道你要告訴他們事情事實?你就不怕他們受不了如此打擊?” 這句話趙尊心里不是沒有想過,李仁泰說得對,萬一自己說出了真相,外公外婆受不了如此打擊,再驚出個好歹來,那自己豈不是真的變得舉目無親,孤苦無依了? 趙尊頓時陷入兩難境地,進退不得,開始變的猶豫不決。李仁泰看著趙尊,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先讓你安全的離開京城,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做打算?!?/br> 趙尊心里輾轉反側,思來想去,看來也只有這辦法了,先離開這里,俗話說來日方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忽然又一想到自己身負血海深仇,大仇未報,卻被逼得有親難投,無處安身,趙尊想起許勁松,恨得咬牙切齒,血脈僨張。 李仁泰道“如果你愿意,你今晚就收拾一番,明天起個五更,我用馬車將你送出去,離開京城?!?/br> 趙尊鐵青著臉,默然無語的點點頭,李仁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好,你就做好準備吧!到時候我會叫人來喊你?!?/br> 趙尊點點頭,仰天長嘆,一股凄涼之感再次襲上心頭。 趙尊扎縛起一個包裹,將寶刀收在牛皮帶內(nèi),坐在床沿上,再一次悲從中來,不禁潸然淚下,心道“想我趙尊辜負爹娘教養(yǎng)之恩,紈绔無度,當自己幡然悔悟之時,卻已是物是人非,唯獨自己茍活于世,真不知道這是老天爺故意要懲罰我還是在救我?!?/br> 趙尊擦了擦眼淚,又忽然眼前浮現(xiàn)出母親的面孔,想起母親最后一刻將重生的希望留給自己,那一刻的畫面猶如定格在了一瞬間,深深印在了趙尊的心里,讓他每每想起,都是一陣痛不欲生。 繼而心中的怒火,襲滿全身,沖破每一個毛孔,讓他顫栗發(fā)抖。 這時門外走過來一個小廝,敲門道“公子,時間到了,跟我來吧!” 趙尊擦了擦淚眼,深呼一口氣,背上包袱與寶刀,開門,跟著小廝向前面走去,剛出門,只見胡同巷子口處,果然停著一輛馬車,只見李仁泰坐在車上。 此時,天色依舊漆黑一片,月色正濃,這正是此時京城冬季的凌晨。 趙尊走過去,遠處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雞叫聲,趙尊知道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李仁泰看了一眼趙尊,道“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響,更不能出來,知道了嗎?” 趙尊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麻煩李管家了?!?/br> 李仁泰點點頭,道“走吧!”趙尊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外公外婆所在的方向。面色凝重,沒有說話,只有復雜的眼神和悲泣的神情。 趙尊鉆進馬車,李仁泰坐在前面,一拉韁繩,輕聲到“駕。”馬車緩緩向城門口走去。 來到城門不遠處,只見城門已開,天色雖依然漆黑一片,但是已有不少城外的商販背扛肩挑牛拉驢駝著的貨物,正在城門口被守城官軍一一逐個盤查,無一落空。 趙尊順著車窗縫隙,看著城門口依然盤查嚴格,不禁出了一把冷汗,緊張的緊緊的握住了寶刀。 李仁泰好像已經(jīng)感覺到了趙尊的緊張,略一回頭道“不要緊張,記住我對你說的話?!?/br> 趙尊見李仁泰如此沉著冷靜,也就略微寬心了許多,可還是心頭直跳,凝神戒備。 果然,當馬車來到城門口時被攔了下來,只見兩個軍官一人手按腰刀,手提燈籠,一人手展開畫像,畫的正是趙尊的樣貌。 只見那倆軍官,攔下馬車,提著燈籠,看著李仁泰道“車里面是什么?” 李仁泰滿臉堆笑道“軍爺,小女生病了,要出城尋 醫(yī)問藥。” 軍爺滿面狐疑的一把推開李仁泰,一人手提燈籠上前,就要一把掀開簾子,查看里面,此時氣氛緊張道凝固,尤其是趙尊緊緊攥住寶刀,隨時準備出手。 這時李仁泰一把將那位軍爺拉開,大喊哀求道“軍爺軍爺,不可呀!萬萬不可呀!” 那兩人頓時大驚,怒道“為何不可?莫非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說著更不分青紅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二人一把推開李仁泰,就要掀開車簾。 李仁泰再一次撲身擋住,一臉的驚恐和哀求,道“軍爺,軍爺,聽我說,聽我說,萬萬不可呀!小女得的不是一般的病癥?!?/br> 那軍官兇道“不管是什么病,都要檢查,要是跑了要犯,那可是死罪?” 李仁泰急道“看二位軍爺說的,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那違反王法的勾當,您說是不?” 那二人不耐煩的道“你少啰嗦,讓開,再不讓開,連你也抓起來?!?/br> 李仁泰急道“軍爺,您聽我說,小人在這京城也算是老人了,絕不敢誆騙二位軍爺,車里面真的是病重的小女。”只見李仁泰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小聲的對著二人道“不瞞二位說,小女得的是天花病癥,眼看是不活了,此番出城就是要等著她咽氣,找個清凈的地方埋了她?!闭f些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悲傷之色。 那二人先前不知,可如今一聽,馬車內(nèi)有天花病癥的病人,頓時嚇得后退三步,二人深知,這天花乃是瘟疫,是不治之癥,誰碰誰死,就連皇宮大內(nèi)的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也是束手無措。 那二人嚇得面無人色,手捂口鼻,不耐煩的一個勁的揮手,道“真是晦氣,大清早碰到這個事,快走快走?!?/br> 李仁泰猶如得了圣旨一般,立馬上車猛拉韁繩,馬車快速的使出城門,那兩個軍官晦氣的半天愣在原地,就連馬車待過的地方都懶得站,生怕被染上天花。 李仁泰駕著馬車,出了城門,一路向西,馬不停蹄的跑了五十里,此時看看天色已經(jīng)發(fā)亮,來到一處林子深處,停下馬車。 趙尊下來馬車,看了看四周,這才深呼一口氣,看著李仁泰道“多謝李管家,救命之恩,沒齒難忘?!?/br> 李仁泰笑道“不管你是報恩還是要報仇,就一定要先活著?!?/br> 趙尊感慨萬千,跪在地上道“李管家對在下有再造之恩,有生之年,必當已死相報。” 李仁泰笑了笑,將他扶起道“不必掛心,前塵漫漫,一路保重。” 趙尊拱手抱拳,與李仁泰惜別,再次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而李仁泰看著趙尊的背影,露出一絲冷笑。 趙尊獨自走在路上,在路上行走了三四日,一路上時常會遇到三三兩兩的武林人士,細問打聽之下,才得知,花宇散發(fā)天下英雄貼,要在玄音閣召開武林大會。 趙尊心里一陣驚異,道“武林大會一向都是少林發(fā)起和主持,這次玄音閣到底搞什么名堂?!毕氲竭@里,趙尊也頗為好奇,心道“既然如此湊巧,被我趕上了,不如前去看看?!?/br> 于是趙尊將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將自己喬裝成江湖無名刀客,一路隨著其他門派,向玄音閣而去。 此時在一個山凹里,一只老鷹在上空盤旋了幾圈,落在了山凹內(nèi),只見一個男子跑過去,氣喘吁吁的將一個紙條放進老鷹腿上的竹筒里,那老鷹隨即騰空而起,碩大的雙翅卷起地上的白雪,淋得那男子一身。 那男子惡語罵道“好你個畜牲,敢戲弄老爺?!闭f著撿起地上一枚石子,向半空中的老鷹砸去,可是哪里還能砸到? 老鷹嘶叫一聲在上空,做低空盤旋。可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過來數(shù)匹馬,仔細一看約有十來匹馬,馬背上人氣定神閑,漫游閑走在這山路上,看樣子也像江湖人,可是又感覺哪里不像。 先前的男子趴在山凹內(nèi)向下觀望。只見走在前面的幾人抬頭一看,道“大人,您看,有只蒼鷹。” 那大人一身錦袍,腰懸鋼刀,器宇軒昂。男子細看之下,所有人都腰懸鋼刀,馬腹上還帶著雀畫寶雕弓。 只聽那領頭抬頭,見果然一只蒼鷹在上空不遠處盤旋,飛不甚高,幽然的一笑,道“拿弓來?!边@時從后面一人取出寶雕弓和一壺箭,提給那領頭的那人。 那人抬頭覷著蒼鷹,舉弓搭箭,拉弓如滿月,只聽“嗡”的一聲,箭已離弦,如閃電一般,向空中飛去,只聽那只蒼鷹一聲嘶啞無力的凄涼叫聲,應弦而落,墜落在不遠處的林子里,這邊所有人都大呼祝賀,溜須拍馬,一陣歡呼。 而這邊山凹內(nèi)的男子,心里大驚,嚇得魂飛魄散,心道“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