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武林大會
一轉(zhuǎn)眼又是數(shù)天,離武林大會召開不到二十天了,花宇交代了門中事務,率領本門兩位長老,這兩位長老也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一位是掌管無境堂的武御風,一位是掌管警示堂的方嚴凌,此二人都是武林高手,只是九華山一脈弟子很少走動江湖,所以九華山的武功在武林中極為神秘。 除了兩位長老還有數(shù)十個玄音閣精英弟子,與孤明師徒,還有鐵刀門少主一同上路,一眾人等足有五六十人,眾人下得山來,上了大路,奔少林而去。 這一路上免不了又是風餐露宿,遇店住宿,遇館吃飯,這一路上花宇自然與孤明胡寶云一道討論天下武林大事,議論一些門派瑣事。那趙尊卻是被蘇晨曦纏著,沒事就被蘇晨曦尋著晦氣,打發(fā)時間,趙尊每次見著蘇晨曦都會躲得遠遠的,那趙尊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有多遠就躲多遠,認倒霉,一路上笑料不斷。 此時離少林寺也只有一日的路程了,太陽西斜,又近黃昏,眾人在一間茶肆坐下歇腳。 這一路上武林中各門派的弟子絡繹不絕,認識的打個招呼,不認識的擦肩而過。 眾人在路上好容易又走了一日,終于到了少林寺山腳。 只見有數(shù)個僧人在山腳下路口接待上山的各路英雄,為首的和尚是自然是少林高僧宏惠大師,因為宏惠大師不僅武功精湛,在江湖上也是有口皆碑。為了方便各路英雄歇腳,少林弟子在路口搭了數(shù)間茶棚,此時茶棚里面基本滿座,各門各派的弟子都有,有高談闊論的,有交頭接耳的,有低聲細語的。 孤明花宇等一眾,走到宏惠大師跟前,相見自然心喜,互相打個問訊,找個位子坐下,孤明道“大師有勞了?” 宏惠一一稽首笑道“遠來就是客,一杯粗茶而已。” 胡寶云蘇晨曦一一向宏惠大師行禮,宏惠答禮完畢,又與玄音閣二位長老見過,只見趙尊湊前來道“晚輩鐵刀門趙尊見過大師。” 宏惠笑道“原來是鐵刀門少主,失禮失禮。” 趙尊一副得意的道“大師客氣了,我爹還沒到嗎?” 宏惠道“怎么?令尊不是與你一起來的?” 趙尊道“晚輩比家父提前一步,想必還在路上,應該隨后就到?!?/br> 宏惠點點頭,花宇坐在孤明下手,笑道“各門派人馬來的如何了?” 宏惠道“目前武林各大小數(shù)十門派,加上貴派峨嵋鐵刀門,均已經(jīng)到了,只有華山派還沒有到?!?/br> 自從十五年前的事情發(fā)生過后,華山派再也沒有派人參加過武林大會,仿佛就與武林隔絕開了,時至今日,依然難以融入武林,尤其與少林峨嵋玄音閣之間有著看不見摸不著的芥蒂。 花宇狐疑道“怎么?今年有華山派?” 宏惠點點頭道“嗯,不過已經(jīng)得到確信,華山派此次一定會來?!?/br> 花宇點點頭,沒有說話,孤明也是默不作聲,仿佛在思索什么。 明日就是武林大會,少林寺的圣地雷音崖足以容納上千人的場地,此時已是一片忙碌,眾多僧人來來往往,走走停停,接踵擦肩,布置場地,雷音崖的正對面自然是此次武林大會的發(fā)起者,少林寺的位置。兩邊則是各個門派的座位,雖然沒有規(guī)定座位的座次順序,但是按照以往的慣例左右兩排的首座和次坐都是武林大派,比如峨嵋華山丐幫玄音閣,自打華山落寞之后,鐵刀門趁虛而入,一躍進入武林大派之列,座位自然也是靠前,顯然已有取代華山之勢,對鐵刀門來說可謂是春風得意。 各武林門派英雄齊聚少林,少林的號召力不可謂不強大,一時無二。此時少林已經(jīng)接待了武林英雄三百于人,個個都是武林豪杰,門派精英,安排了住宿,又安排了齋飯,一個個養(yǎng)精蓄銳,準備明日的武林大會。 可是萬事俱備,只差一事,那就是華山派的人馬還是沒有到,宏惠大師將此事回報給方丈師兄宏光,當宏惠大師走到方丈所在的禪院之時,看見禪房中燈火皆無,只好轉(zhuǎn)身而歸。 雷音崖是少林寺的圣地,這里是整個少林寺最為宏偉寬闊的所在,不僅是歷代得道高僧圓寂火化之地,也是少林歷代高僧練武修煉之所,不是舉行盛大之事雷音崖是不對任何人開放,就連少林高僧也不得隨意進入。 這雷音崖地勢極高,位于少林寺后山主峰之上,高聳入云,可謂是鬼斧神工,數(shù)十丈的懸崖猶如刀切一般光滑,石壁上有歷代高僧留下的禪語,正中間一個巨大無比的佛字,雖樸素無華,但是蒼勁有力,讓人泛起虔誠之心,在石壁的下面就是扇形的場地,足有數(shù)十畝之大,在場地的邊緣立著一排石刻諸佛羅漢,個個栩栩如生,形態(tài)不一,下面就是萬丈懸崖。 此時雷音崖已近深夜,銀月如勾,沒有一片云彩,星星點點,猶如水銀泄地。 有兩個身影立在當中,看衣著皆是僧人,一個白須凈面,身材矮胖,一個短須精瘦,身影高大。 矮胖僧人道“你的飛鴿傳書我早已看過,我已經(jīng)明了?!?/br> 身影高大僧人道“此次武林大會還請宏光師兄多多維持?!?/br> 矮胖僧人道“國師言重了,我少林以慈悲立派,以正義立足江湖,華山派已經(jīng)為當年付出了代價,再說聶掌門已經(jīng)作古,此事也應該做個了結(jié)了?!?/br> 原來這兩人不是別人,矮胖的正是少林方丈宏光大師,另一位就是當今國師道衍法師。 道衍低首念佛道“多謝師兄,如此我也能放下心中的心結(jié)了。” 宏光看著遠方道“當年如果你不上華山,就沒有今日之事?!?/br> 道衍閉目不語,仿佛內(nèi)心處在愧疚之中,宏光嘆口氣道“華山數(shù)百年基業(yè),一場武林紛爭,如今落寞于此,是該重回武林了?!?/br> 道衍眼中閃出精光道“師兄,你說我做的對還是不對。” 宏光看著道衍,道“當年你在我寺中掛單,你說你塵心未盡,我說你塵心未了,如出一轍,如今天下還是那個天下,武林還是那個武林,只是物是人非,如果我當年能夠說服于你,也省去了天下和武林許多紛爭,你說說看,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 道衍靈光頓悟,頓覺心胸開闊,只是臉色暗淡,好似心念未平,一抹沉重之色一閃而過,轉(zhuǎn)瞬即逝,隨即道“師兄說的對?!?/br> 宏光道“是是非非,誰能料定,而今你的塵心盡否?” 道衍看著雷音崖的遠方,面色深沉,沒有說話,宏光見道衍沒有說話,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轉(zhuǎn)身離開,嘴里念道“塵世俗念,今世洗脫,心中無念,來日成佛。” 說完消失在靜靜夜色中,只留下道衍一人站在原地,依然看著遠方,默念著宏光留下的四句禪語,一動不動。 此時的道衍猶如金剛一般,閉目立定,忽然睜開眼睛,眼神堅定,轉(zhuǎn)身面對著石壁上巨大的佛字仿佛在祈求佛法的解脫,也仿佛在對自己內(nèi)心的拷問。 一切的一切對于道衍來說遠遠沒有結(jié)束,心中仿佛還有一事未了,這可能也是剛剛和宏光對話時不語的原因,在道衍看來自己雖身在佛門,但是內(nèi)心與靈魂始終徘徊于塵世,不止是拷問自身,也不只是祈求佛法的解脫,更多的是祈求心中的這一切能夠早日的結(jié)束,到那時自己所希望的天下才是自己想要改變的天下,真正的安定就會到來,自己的塵心才能脫離塵世,往登佛界,這才屬于真正的解脫。 少林的鐘聲回蕩在清晨的天際,圍繞在云霧的山中,久久不散,渾厚而深遠,喚醒了沉睡的眾人,也在伴隨著新的一天的到來。 蘇晨曦胡寶云與一眾女弟子跟著孤明,用過早飯,來到一處空闊處。孤明道“你們眾人除了寶云都是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切記不許聒噪,無論發(fā)生任何事都不可慌亂?!?/br> 眾人道“是?!?/br> 蘇晨曦更是出籠的鳥兒,對于今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與期待,心情自然很高昂,蹦蹦跳跳,惹得眾人紛紛回首。 一群丐幫弟子正從華山弟子旁邊經(jīng)過,一陣乞丐身上特有臭味,惹得眾女弟子紛紛捏著鼻子,退避三舍,蘇晨曦皺著眉頭道“好臭,我最討厭乞丐了?!闭f著轉(zhuǎn)身看向轉(zhuǎn)身別處,厭惡的背對著丐幫弟子。 在這群乞丐里面有一個年輕乞丐,披頭散發(fā),污穢不堪的臉上顯得有些稚氣未脫,身上也是臟兮兮的。跟在眾乞丐身后,眼睛東張西望,正好看到身后的峨眉派弟子,這人正是張孝霆。 原來張孝霆在京城,廟里面碰到兩個一胖一瘦的乞丐,頓時計上心來,把身上的衣服撕爛許多口子,把頭發(fā)披下來,弄的亂糟糟的,又在臉上抹些黑土,看上去也有三分像乞丐,這樣就可以混進武林大會了。 一路上張孝霆跟著丐幫弟子,夾在里面,時間一長,身上自然有股難聞的味道,一路上也認識了許多丐幫弟子,打的火熱。 就這樣張孝霆順利的進入了少林,來到了武林大會的會場。此時張孝霆東張西望,恰好看到身后的峨嵋弟子,看到胡寶云立在眾人之中,猶如百花里面的一朵牡丹,嬌艷芬芳,只是張孝霆的心思不在于此,張孝霆好像在峨嵋弟子當中找著什么,可是還是沒有找著,在后面人群的催促下,繼續(xù)的向會場里面走去,由于張孝霆樣貌變化太大,又參雜在丐幫弟子當中,并沒有引起胡寶云的注意。 恰在此時鐵刀門門主趙勝帶領一眾弟子已經(jīng)趕到,與少林眾高僧以及武林豪杰一一相見,與趙尊會合一處,安排些事項。 看到峨眉派弟子站在一邊,于是大步走上前去,稽首笑道“見過孤明師太?!?/br> 孤明亦稽首笑道“趙門主剛到?” 趙勝點點頭,嘴角孤傲的道“聽說這次武林大會,華山派也要派人來參加,不知此事是真的嗎?” 孤明心中不快的道“貧尼沒有聽說,趙門主是何意呀!” 趙勝深知,在武林中鐵刀門與朝廷合作過,有著朝廷的背景,雖然趙勝有些疏離朝廷,但也與朝廷有些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被武林眾派所不恥。加上鐵刀門今日的武林地位多多少少是華山的衰落而成就了鐵刀門,所以在趙勝看來,華山派始終是自己心中的一個結(jié),雖然自己不以為然,但是武林中始終是如此言傳,這讓趙勝頗有些尷尬。 趙勝擺擺手笑道“華山派到現(xiàn)在才來參加武林大會,是不是有點晚了?” 峨嵋雖然與華山十五年前有些不快,但峨嵋也是名門大派,見趙勝如此幸災樂禍,孤明頗有些反感,加上這趙勝明知峨嵋與華山不睦,依然在孤明面前故意渲染,孤明更加不快,孤明不露聲色的道“趙門主如此不自信,是不希望華山重拾當年聲勢吧!” 這句話讓趙勝僵立在當場,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孤明說完轉(zhuǎn)身帶領弟子向會場走去,趙勝憤恨的甩著衣袖而去。 用過早飯的僧人們準備著進入會場,而各門各派的武林英雄也在整隊待發(fā),陸續(xù)進入會場,依次而坐,宏光大師與宏惠大師率領一眾少林高僧弟子早先到場,坐于會場的正上方,下方左首峨嵋鐵刀門為首的門派,有隴西的飛鷹鏢局郝千徳,江南鹽幫的周俊良,鷹爪門的鐵三思五位掌門,右邊是丐幫與玄音閣為首的門派有湖廣銀槍門的李英,河北邯鄲無雙拳館主錢武,山東游龍輥傳人沈連華,以及姑蘇望族號稱穿云神針吳青竹五位掌門。 這些是武林公認的實力強勁的門派,而那些小門小派則坐在他們的下首,基本上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只能是根據(jù)自己的喜好見風使舵,隨大流。最好是誰也不得罪,保全自己,爭取自己利益最大化就可以。 關于此次武林大會的宗旨,少林寺閉口不提,這也是眾武林豪杰議論的焦點,但有一件事情卻傳開了,那就是華山派會派人過來,對于這個消息,有人嘩然,有人驚奇,有人沉默,但更多的是驚奇,以往的武林大會華山有好幾屆沒有參加了,甚至在武林席位上已經(jīng)被鐵刀門搶走了,現(xiàn)如今武林中只知有華山而不知有華山派,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屆武林大會一定與華山有著某種關系。 此時會場的氣氛格外的奇怪,孤明師太閉目垂眉,花宇沉默嚴肅,丐幫幫主崔江璞顯得無所事事,東張西望,鐵刀門的趙勝則違禁正坐,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而坐在他們下手的那些掌門耋宿,則是一副幸災樂禍,坐等看熱鬧的表情。 少林的高僧則是遠坐高臺面目永遠是一副慈悲和善,普渡眾生的表情。 而下面的小門小派,以及各門派精英弟子則在議論紛紛,對此次武林大會品頭論足,站在丐幫弟子當中的張孝霆則是一副稀奇又緊張的表情,不時的看著眾武林英雄,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在眾人議論紛紛中,所有各門各派都已經(jīng)到齊,落坐而定,就在這時,跑過來一武僧道“華山派長老程錦泉率領弟子已到山下?!?/br> 眾人頓時喧嘩起來,議論聲更大了,紛紛回頭向山下望去,只見華山四長老之一的程錦泉步履軒昂的率領眾弟子向雷音崖而上,張孝霆也是踮起腳尖向前方看去,只見一個灰發(fā)中年人領著一眾弟子,向會場走來,張孝霆心想“這就是我華山派的弟子嗎?” 自從聶從云失蹤,楊青峰出走,葉飛狐被殺之后,華山只剩下年過半百的四位長老坐鎮(zhèn)華山了。雖華山不復當年,但是余威還在,頓時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程錦泉走上雷音崖中央,看著眾武林豪杰精英,點頭示意,看向坐在兩邊的各派掌門以及東道主少林高僧道“華山來遲,請多多海涵。”聲音宏亮,有股不可冒犯的威嚴。 宏光大師點頭道“程長老請坐!” 程錦泉拱手抱拳走到花宇這一排的末尾而坐,也不管座次順序,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點尷尬的神色都沒有,弟子們站在身后。 這時少林敲了三聲響鐘,此時眾人安靜下來。宏光大師起身而立道“首先歡迎眾位掌門以及各武林英雄,光臨我少林,貧僧甚是榮幸之至,數(shù)百年來天下劇變,武林紛爭不斷,而我各武林門派同心協(xié)力維護武林正義,捍衛(wèi)正道,鋤強扶弱,除暴安良。雖世道滄桑,正義不古,然有德有為者皆天下英雄也。今日武林大會,乃是一大盛世,所要討論的議題就是要重新接納華山派,不知眾位英雄意下如何?” 說完宏光大師看向眾英雄,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噪雜之聲不絕于耳,張孝霆仔細的看著眾英雄的面色與議論之聲。 對于華山派,眾武林英雄并無排斥異議,但是畢竟華山派與三大門派之間有些間隙,礙于兩不相幫,礙于誰也不得罪,也就沒有人發(fā)表什么意見了。 孤明師太與花宇看向眾英雄,又看向坐在末尾的程錦泉,雖心中難以釋然,但是少林寺的面子又不能不給,更不能當著眾豪杰的面子發(fā)作,也只能默不作聲,保持沉默,再說十五年前的恩怨,多少也有些釋然了,何況當年華山被圍攻也是損兵折將,這些年來華山也是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