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求和
戰(zhàn)事一開始很順利。戚武光率軍連克兩座小城,到魯陽城的時候,才受到了阻礙。魯陽是最靠近武昊邊境的大城了,城高墻堅,易守難攻。在圍困魯陽一個月未下后,靖安帝按捺不住,不顧戚武光勸阻,命左軍將領(lǐng)侯世榮率五萬大軍繼續(xù)攻魯陽,自己與戚武光繼續(xù)往東開拔。未料在海螺溝中了孟岳峙的埋伏,與侯世榮之間的聯(lián)系被切斷。 海螺溝前窄后寬,孟岳峙派兩萬軍隊將戚武光前方小路口堵住,自己親率四萬光武軍精銳攔在后方寬處。戚武光十三萬大軍數(shù)量雖多,地勢所限,能擺開的陣型卻不大,直面光武軍的始終就那么幾百個人。即便輪番發(fā)動一輪輪海潮一樣的進攻,仍然難以突破,被圍困在山中一時出不來。大軍被圍,攜帶的糧草僅夠半月之用,形勢便陡然變得嚴峻起來。 而侯世榮這邊,沒了大軍的支援,被七萬軍隊圍困,前有大軍威逼,后有據(jù)城以守隨時可以突擊而出的守軍,侯世榮這邊也立馬陷入被全殲的危險中。侯世榮當機立斷,率軍突圍,殺往孟岳峙后方,企圖沖破光武軍的防守,與戚武光大軍匯合。七萬軍隊在后咬尾追殺,四萬光武軍精銳等在前方,沒有那么容易突破,侯世榮頓時面臨突破不了便要全軍覆沒的絕境。 形勢危急,一直在密切關(guān)注戰(zhàn)況的穆重山當機立斷,率五萬赤焰軍救援靖安帝。蓋州布置的重兵本是為了防止穆重山從武威郡往東攻入東昊腹地。然而穆重山此次出兵目的卻不是為了侵昊。是以他并沒有和重兵把守的蓋州糾纏,而是從蓋州北面繞過,直取青州。 此次出兵的赤焰軍以騎兵為主,穆重山親率三萬騎兵星夜馳援,兩萬步兵維持后路安全。穆重山一日一夜就趕到了海螺溝附近,略做休整后,精銳騎兵如虎入羊群劈波斬棘分開外圍的東昊軍。外圍的東昊軍并非精銳,與赤焰軍一觸即潰,徐子龍的雜牌軍隊首先潰散,很快形成了倒卷珠簾的潰退形勢。赤焰軍兵分兩路撕開東昊的包圍圈,將東昊軍隊打散,再與侯世榮匯合。此時侯世榮的五萬大軍只剩一萬殘兵在苦苦支撐,晚一步怕就要軍心潰散被徹底打散了。 穆重山與侯世榮匯合后,除了留人防備光武軍的突襲外,其他人就地休整,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一則騎兵經(jīng)歷了長時間趕路和適才的戰(zhàn)斗,已是強弩之末,人和馬都已經(jīng)逼近極限,需要休整。另一則眼前將要面對的是東昊精銳的光武軍,四萬光武軍只有一萬是騎兵,原本是肯定敵不過三萬赤焰軍騎兵的,但是光武軍以逸待勞,此時人疲馬乏的赤焰軍并沒有打過光武軍的把握。而赤焰軍守在這里,對光武軍就是極大的震懾,等赤焰軍恢復過來后,一旦將海螺溝口的封鎖沖出一個口子,光武軍有被北武大軍前后夾擊的危險。作為東昊主力精銳的光武軍,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下,不會讓隊伍陷入險境,將隊伍折在這里。如此一來,光武軍必不會死守海螺溝,很可能會不戰(zhàn)而退。穆重山無意與東昊軍隊起沖突,如今也只是被迫救援靖安帝而已,能不戰(zhàn)是最好。 孟岳峙果然當機立斷,在穆重山剛開始休整的時候,就率軍從側(cè)面撤離了戰(zhàn)場。海螺溝之圍就此解除。 需要鎮(zhèn)南王府的救援才能脫困,這令靖安帝面子大失,極為惱怒,誓要好好給東昊點顏色看看。 靖安帝命穆重山拖住光武軍主力,自己率軍繼續(xù)往東昊深入。因為已經(jīng)吃過一次苦頭,這次靖安帝沒有太過干涉戚武光的指揮,選擇了穩(wěn)妥的方略,穩(wěn)扎穩(wěn)打,逐步擴大自己的戰(zhàn)果。 因著五萬赤焰軍的威脅,孟岳峙不得不分出四萬光武軍來對付赤焰軍,同時急令蓋州派兵阻截赤焰軍的后路。赤焰軍倒是不急不慌,將大部分力氣花在維持后路通暢上,并不與光武軍做正面沖突,只是在青州與光武軍原地對峙而已。只是如此一來,東昊能用于對付戚武光的軍隊便少了很多,尤其少的是作為精銳的光武軍,對付北武的攻勢,便左支右絀,抵擋不住。 到得六月間,北武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整個青州,前鋒已經(jīng)一直打到了并州的長河邊,兵鋒直指長河對岸的東都。東都一片大亂。 長河是從太白山脈發(fā)源,橫穿東昊平原直流入海的一條大河,河水浩浩湯湯,上游最窄處五百多里,水勢湍急,兼有很多漩渦,下游最寬處寬達三四十里,一眼望不到彼岸,實是東昊第一天險,是哺育了整個東昊平原的母親河,也是天下第一大河。 在鎮(zhèn)南王府牽制了一半光武軍的前提下,以戚武光的軍力,勉強打到這里,已是極限。青州還算占得穩(wěn)當點,穿越并州的兵線卻是拉得很長,隨時有被截斷的危險。戚武光的兵力,分了很大一部分用于鎮(zhèn)守攻下的青州城池,能用于繼續(xù)進攻的軍隊不多,根本吃不了并州。是以戚武光收束兵力,不強攻堅城,而是率兵快速直穿并州,隔河威懾東都,也只是為了揚北武威勢,滿足靖安帝的虛榮心,并為和談多爭取些資本而已。 東昊如今是永樂帝當朝,永樂帝不笨,但是膽小怕事,又心軟寡斷,所以才縱得婁氏一族那么跋扈。永樂帝剛繼位第二年,就遭遇了涼國對東昊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劫掠。當時涼國騎兵也差點打到長河邊。涼國蠻子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很是殘忍,兇名傳遍東昊上下,當時東都上下也是人心惶惶。這事給永樂帝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如今,比涼國更為強大的北武也打到長河邊了,永樂朝堂頓時一片驚惶。從戰(zhàn)事起時永樂帝就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身體不好的永樂帝前些天已經(jīng)再次病倒。如今接到北武打到長河邊的消息,當場就吐了血。待永樂帝蘇醒,就立刻下旨讓右相主持與北武的和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