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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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戚月盈雖然平時穿得不像個女孩子,但她的性格甚是討喜,有著她們這些皇室女眷中少有的英氣與爽朗,說起話來也是格外的真誠。 鳳攸寧忍不住便想要親近她。 “我瞧著方才六皇弟同你一起出來,怎么這會兒就剩了你一個?他竟是把你自己扔在這兒了嗎,這般不像話!”戚月盈說著說著便叉起了腰,一副要找戚星闌吵一架的樣子。 “沒有?!兵P攸寧慌忙去攔她,“皇姐息怒,太子殿下只是去同賢妃娘娘說說話,我自己便在這院子里走一走,順便醒醒酒。” “哦,這么回事?!逼菰掠α诵Γ佳蹚潖澋娜缤卵酪话?,靈動可愛,“攸寧,日后他要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只管來找我,皇姐定會替你出氣!” 鳳攸寧忍不住笑了,這戚家的人也都奇怪,一個兩個的都說要替她出頭給她做主,可見這戚星闌給眾人留下的印象也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這般想著,她唇畔的笑意不由得更濃了,“日后皇姐若是無聊,可來東宮尋我,我陪著皇姐解悶兒?!?/br> “那敢情好?!逼菰掠劬Χ剂亮?,“我從前也去過幾次東宮,六皇弟忙于政務(wù)也沒空理我。他那宮里也是冷冷清清的都見不著幾個宮女,全都是一眾侍衛(wèi)太監(jiān),我都替他擔(dān)心娶不到媳婦?!?/br> 她說著拉起鳳攸寧的手,眉飛色舞,“這下好了,有你這么個大美人兒陪著他,怕他是塊冰也該化了。這樣一來,你們那東宮也好多些人氣兒,熱鬧些?!?/br> “皇姐說的是,東宮確實(shí)是冷清些?!兵P攸寧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需得皇姐多去幾趟,才好熱鬧起來。” “我聽出來了,你拿我打趣兒是不是?” 兩人正聊的歡,便聽得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大皇姐?!逼菪顷@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兩人身后。 戚月盈笑呵呵的把人拉了過來,順勢將鳳攸寧的手塞進(jìn)他的掌心。 “那宮宴悶的很,我出來透透氣,剛好碰上攸寧。正巧你來了,那我就回去了,不然母后又要訓(xùn)我?!彼f著也不容他倆再多說話便只留了個背影。 鳳攸寧朝著她走的方向張了張嘴,終也是沒說出什么來,只是覺得自己的手像是正被一團(tuán)火包裹著,觸感g(shù)untang。 “殿下……” “恩。”戚星闌慌忙松開手背到身后,面上劃過一道不自然,不敢看她,“可要回去?” 鳳攸寧搖搖頭,忽的想到了早晨戚星闌到正沅殿時說的話,正巧四下無人,便忍不住小聲問道:“殿下,秀春的死可查明了?” 提及此事,戚星闌的臉色沉了一沉,“中毒而死,七烏粉?!?/br> “七烏粉?那不是——”被秀春混在面粉中的毒嗎…… 戚星闌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冷冷略過院中那棵挺拔的松樹,最終落在了錦鴦殿正殿的門口。 只是提及七烏粉,鳳攸寧少不得便要多問一句,有些事她還是想親自確認(rèn)一下。 “那殿下身上的毒,可解了?” 戚星闌身形一僵,愣愣地扭過頭來看她,“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戚星闌:媳婦關(guān)心我了,偷偷開心一下(〃?〃) 第19章 追隨 “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是要關(guān)心的?!兵P攸寧唇角帶著盈盈的笑意,眼底卻是沒有什么波動。 “……”戚星闌看她這副假惺惺的模樣自然心中不快,便面無表情的扭過頭去不再看她,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面。 她瞧著他那賭氣似的背影,眉頭不由得擰了擰。 她也沒說錯什么吧,怎么又生氣了?果然是喜怒無常。 眼瞧著人都走遠(yuǎn)了,鳳攸寧這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了上去,還忍不住小聲嘀咕:“這走的可真夠快的……” 宮宴一直進(jìn)行到了深夜,眼看著便要到子時,鳳攸寧已是困得睜不開眼,可身旁坐著那人卻是一杯又一杯的酒接連下肚,此刻面上已有紅暈了。 “殿下,少喝些吧?!彼?jǐn)r住了戚星闌又要去倒酒的手。 那人眼神中已有了些許迷離之色,此刻扭過頭來定定地著她。 氣氛像是停在了那一刻,鳳攸寧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悻悻松了手,沒再說話。 只是不料戚星闌忽然扯住了她的手腕,惹得她手腕的皮膚上一陣guntang的觸感。 “殿下?” “呵,”他忽的放了手,眸光冷冽的看向桌上已空空如也的酒杯,“虧我還以為你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一樣?!?/br> 他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聽得鳳攸寧有點(diǎn)懵,“什么不一樣?” “罷了,回宮吧?!逼菪顷@擺擺手,兀自站起身來朝著飲得正歡的皇帝躬了躬身,“父皇,兒臣身有不適便先回去了?!?/br> 話音未落,他也不等戚晟是否同意,轉(zhuǎn)身就朝著大殿門口走去。 眼瞧著皇帝臉色黑了,鳳攸寧趕忙起身替他賠罪,“陛下恕罪,殿下是酒飲得多了些,方才還同兒臣說頭暈?zāi)兀@會兒怕是酒有些上頭了,不是有意沖撞陛下您的?!?/br> 許是看著她的薄面,今晚又是一年一度的守歲宮宴,戚晟也不好朝他們發(fā)火,只冷了冷臉,朝著鳳攸寧擺手。 “你隨他一同回去罷!他若是身體不適便去叫了御醫(yī)來看,免得再借著酒勁兒耍小孩子脾氣。” “是,兒臣告退?!兵P攸寧又朝著在場的各位行了一禮,這才匆匆去追戚星闌了。 從錦鴦殿回東宮的路算不上近,他倆來的時候都是乘得轎輦。 可鳳攸寧追出去的時候卻見東宮的轎輦還停在門口,而戚星闌獨(dú)自走在前面,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時晃那么一下,好像指不定何時便會摔倒一般。 “濯束,你怎么沒跟上去?。俊彼ゎ^便見濯束一臉憂愁的站在轎輦旁,不由得嗔怪。 濯束被她這么一埋怨,委屈巴巴地撇嘴,“娘娘,是殿下不讓屬下跟著?!?/br> 不讓跟著? 鳳攸寧眉頭不由得擰在了一起。 這怒氣來得倒是快,也不知是不是因她而起…… “罷了?!彼屏松砼缘那缥⒑湾谎?,無奈道:“我去追殿下,你們跟在我后面?!?/br> 晴微驚了,“可是公主,您……” “無妨。”鳳攸寧擺擺手,已然快步朝著前面那道孤零零的背影走去。 不管這太子殿下到底是不是因她心中不快,她身為太子妃總是要為夫君分憂的,這會兒跟上去總沒錯,想來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不給他人送把柄,日后在這皇宮里也好少一些事端,清靜些。 這般想著,她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只是忍不住懊悔,當(dāng)初怎么就沒跟著師父好好學(xué)習(xí)輕功?不然現(xiàn)在也不至于連走路都慢吞吞的。 夜幕深沉,各宮門口都掛著大紅色的燈籠,那朦朧的光映得路上走著的那人越發(fā)得孤獨(dú)。 鳳攸寧只靜靜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 一直到進(jìn)了東宮的大門,她才松了口氣。 誰知戚星闌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定晨殿,卻是朝著正沅殿的方向而去。 鳳攸寧的心不由得頓了一下。 自從大婚之后,兩人的交流本就不多,戚星闌更是因?yàn)榍俺氯杖账拊诙ǔ康?,兩人壓根就沒有同床共枕過,甚至都沒有在同一間屋子里待過一個時辰。 現(xiàn)下戚星闌直直進(jìn)了正沅殿,她難免有些緊張。 只見太子殿下徑直走到了寢殿的門口,步子一頓,猛地回過身來。 緊跟在后面的鳳攸寧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險些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 “殿、殿下!” 戚星闌垂眸看她,眉頭不經(jīng)意間皺了一下,隨后又抬眼去看跟進(jìn)來的晴微和濯束他們。 “都退下吧?!?/br> 剛進(jìn)門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只能乖乖聽話退下。 鳳攸寧也就眼睜睜的看著偌大的一個正沅殿,只剩了他們兩個人,她不著痕跡的后退半步,面露難色。 “這……” 上次和一個男人獨(dú)處,還是在……平萊城驛站的時候。 那時候雖然屋子小,可好歹那人是受了傷處于弱勢,她也不必太過憂心。 可眼下這番場景,身邊那人雖是她的夫君,奈何戚星闌是個脾氣古怪的人,這會兒喝醉了酒又指不定是一副什么模樣。 在此之前兩個人也只是貌合神離逢場作戲罷了,這回要是發(fā)生什么…… 她沒敢再想下去。 雖然嫁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犧牲一切只為自己的國家,可是當(dāng)這一刻真正要到來的時候她還是怕了。 沒有一個女人真正愿意將自己交給一個不愛的男人。 忽的,戚星闌的聲音響在了頭頂,“冷還是怕?抖成這樣?!?/br> “興許……是冷吧?!兵P攸寧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又象征性的緊了一下自己肩上披著的斗篷,卻是不敢抬頭看那人。 感覺周圍靜了一會兒,忽的刮過一陣涼風(fēng),下一瞬,她便覺得肩上多了些沉重的感覺。 鳳攸寧慌忙抬眼去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戚星闌將自己的斗篷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肩上。 那一刻,她的心中閃過了一絲慌亂,“殿下,臣妾……” 戚星闌沒看她,兀自在臺階上坐了下來,“我喝了酒有些熱,你替我穿著?!?/br> 鳳攸寧還想再推脫,卻覺得手腕上有一道力將她猛地一拽,她整個人便重重地摔坐在了臺階上。 “嘶……”她冷不丁倒吸一口氣。 幸好多了一件衣服護(hù)著,不然這樣硬生生的摔坐在石階上,她屁..股非要疼上半個月不可! “陪我坐會兒?!彼卣f道。 “……好?!兵P攸寧偷偷地揉了揉自己此刻隱隱作痛的小屁..股,支著下巴坐在戚星闌邊上,跟他一起看著院里被燈籠透過來的光染紅的一草一木。 就這樣過了半晌,直到錦鴦殿的方向傳來了鞭炮的聲音,她冷不丁的被那震耳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 緊接著煙火一顆一顆竄上了天空,在一片星幕的籠罩下炸裂,又以一片絢麗收尾。 她抬眼去看,又驚又喜,“煙花!” 戚星闌的目光順著煙火看去,眼里映出一片五顏六色的火光。自從住進(jìn)了東宮,這些東西他大多時候都是自己坐在這兒看,偶爾也會在錦鴦殿跟著那一眾人一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