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節(jié)
岑夫人溫聲細語地問:“是六姑娘嗎?我知道了……” 于是便開始詳細地詢問病情。 郁行之冷漠地收回了視線,偏偏就在這時,林五突然惱了,嗓音微寒:“都說了藥沒用,恐怕岑夫人這是因為岑林世仇不愿治吧?” “抱歉?!迸嗣媛肚妇沃拔疫@兒還有些病人亟待救治,令妹這是正?,F(xiàn)象,等汗發(fā)出來了,這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夫人,是我們失禮了,”眼前岑夫人退讓,林五譏笑道:“但今天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br> “我這妹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莫怪我們林家無禮了?!?/br> 正當岑夫人準備開口的那一瞬間,突然正跽坐在她身邊,給自己包扎傷口的白衣姑娘抬起了一雙美目。 一開口,嗓音清朗動人,卻冷淡徹骨。 “林家子弟都是這些胡攪蠻纏之輩?” 為首的林五微露不悅,扯著唇角冷笑一聲:“這位道友是誰?又是從哪兒來的?” 女修緩緩地站起了身,白衣如雪,烏發(fā)如墨,發(fā)間的點綴著的珍珠映照這棲霞峰的彩霞,秀美白凈的臉上蒙了層微光,清冷的眼一掃,淡淡道:“拿著藥,出去?!?/br> 身后林家子弟黑了臉,非但沒出去,反倒一把掀了面前這桌案。 岑夫人一時不察,差點兒被這桌子給砸了個正著。 沒想到白珊湖更快一步,腳步一轉(zhuǎn),擋在了她面前,扯著岑夫人胳膊,往身后一拉,懷里一護,伸出胳膊男友力十足地替她擋下了這一擊。 被這欺霜賽雪的冷淡女修攬在了懷里,岑夫人一愣,一抬頭,卻只能瞥見女修那一小截如玉般潔白的下巴。 林家弟子丟這桌子的時候特地暗搓搓地用了點兒靈力,白珊湖不是體修,雪白的手臂上立刻就見了青。 但女人依然眉頭都沒皺一下,果斷地抽出了披帛。 抽! 抽他丫的! 畢竟這是修為還在孟滄浪之上的,崇德古苑大師姐,行事一向雷厲風行,直接卷起林五丟出了藥堂。 而喬晚,這個時候正好走進藥堂,打算拿點兒傷藥。 林五一屁股跌坐在藥堂門口,還沒來得及羞惱,眼睛突然和門口的那雙黑黝黝的眼,撞了個正著。 青年立刻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喬……喬晚?!!” 他是見過喬晚的,就喬晚這臉,他打死都忘不了,多少林家弟子就栽在了她這猥瑣的游擊打法之下,更沒忘這姑娘和妖皇伽嬰的交情。 腳邊突然落了個人,喬晚也愣了一秒,旋即就皺起了眉:“林家的?” 之前那個要賣養(yǎng)命珠的? 再往藥堂里面看了一眼,瞥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夫人。 心口猛地漏了一拍,喬晚面無表情地舉起了劍。 “來得正好,醫(yī)鬧是吧?” 新拿到的赤火金胎還沒用呢,剛好讓她試劍! 看著喬晚舉起了劍,林五的確有點兒慌了,氣急敗壞地低吼道:“喬晚你瘋球了?!” 結(jié)果還沒說完,喬晚舉著劍一劍就給他打飛了出去,這劍上的氣勁兒震得林五“哇”吐出一口血。 這還沒完,腳下踏出“妙微步法”,喬晚腳步不停,一路殺進了藥堂,瞥見個林家弟子就動手用劍抽出去。 從林五,在林家弟子驚恐的面色下,一路抽到了林六……林三十三……林三十五……林四十二…… 岑夫人:……這是那個溫柔內(nèi)向的小丫鬟辛夷? 最后在郁行之面前停下了腳步。 目睹這一路抽過去的喬晚,青年冷傲的神色崩了一干二凈,一言難盡地盯著喬晚看了半天:“你誰?” 郁行之? “一看這德行,就是來醫(yī)鬧的吧?”喬晚面無表情地再度舉起了沾血的長劍。 果斷,抽之! 被誤傷一劍抽飛了出去,青年氣得面色青黑,立刻面色扭曲地拔劍而起,和喬晚打成了一團:“我認識你嗎?!你找死!你有病吧!” 欺負殘障人士,這一樣一樣的面無表情的欠揍!這是陸辭仙變成了個妹兒吧?! 第233章 自私 沒殘之前, 郁行之好歹也是善道書院的二師兄,大師兄是之前曾經(jīng)用幾顆棋子就把喬晚給打廢了的那個。 缺了半截大腿之后,心高氣傲的善道書院二師兄在論法會上被不知名小卒給痛打了一頓, 切切實實地遭到了社會的毒打, 回去之后, 這位心高氣傲不服輸?shù)闹?,就開始了每日每夜的拼命訓練, 在善道書院闔整個書院之力的情況下, 終于替郁行之找到了個門路。 也就是御器。 腿腳不方便, 改用法器支撐著,也幸好善道書院撐得住御器消耗的大量財力。 善道書院的雖說對外欠扁了點兒, 但對內(nèi)還是護自家人的。 在喬晚有意和對方打一架的情況下, 這一架是撕得昏天黑地, 頭破血流。 面目扭曲地召喚出一堆法器,不要命地哐哐哐直砸, 郁行之怒噴:“你特么有?。 ?/br> 喬晚面無表情抬手就化骨為盾, 又不要命地直沖了上去,掄起劍再度把郁行之給打飛了。 要怪就怪你這個之前助紂為虐的吧,逼走岑清猷這事兒還沒來得及跟你清算呢。 戰(zhàn)況幾乎呈一邊倒, 剛學會御器,還不太熟練郁行之幾乎是被喬晚摁在地上打的。 林家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怎么覺得喬晚她修為又長進了呢?!合著剛剛打他們還沒用上全力? 緩過神來后,不由長舒一口氣,內(nèi)心一陣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慶幸。 林二十三戰(zhàn)戰(zhàn)兢兢:“五哥……這真的不用上去幫忙嗎?” 林五抄著胸冷眼旁觀:有人在前面替我們頂著, 要去你去,反正我們林家人也不是什么好鳥。 一眾林家子弟:等等?。?/br> 就連五哥你也承認我們林家弟子是人渣嗎?! 眼看著面前少女一抬手的功夫, 臉上突然迅速包裹上了一層森白的骨甲,郁行之心頭一跳。 這什么邪門的功法? 震驚的不止郁行之, 其他昆山弟子也都有點兒微訝。 喬晚這什么功法?他們怎么之前都沒看見過? 化骨為盾,頂著厚厚的一層血防,喬晚再度沖了上去。 丟你雷某?改! 郁行之硬生生被摁在地上“哇”地噴出了一口血,咬著滿嘴牙上的血,扭動著身子,費力抬起手,再召出了個法器—— 沒想到,喬晚卻毫不費力地直接伸手一撈,就將這法劍給空手奪白刃給丟出去了! 給空手奪白刃丟了出去??! 郁行之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尼瑪絕對是陸辭仙變成了個妹兒吧?。‖F(xiàn)在鍛體已經(jīng)是修真界的新風尚了嗎?!體修都尼瑪是個什么奇行種?! 林二十三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法劍,不偏不倚正好朝藥堂門口某個無辜的路人雙腿之間直釘了過去。 在場所有人眉頭齊齊一跳。 “道友!” 就算是體修,也沒聽說過把自己雞兒給鍛了的!這人肯定接不下這酸爽的一擊! 林五斷然大喝:“道友小心!” 喊的同時只覺得雙腿間隱隱一痛。 “某無辜路人”往后急退半步,水波紋的藍色袖擺輕輕一揚,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伸手一抓,險險避開了這差點兒被當眾射穿了雞兒的慘劇。 某無辜路人孟滄浪:…… 饒是中正平和,穩(wěn)重大方如孟滄浪,差點兒躺著雞兒中了槍,額角也忍不住滑落了一滴冷汗,隨即困惑地往藥堂里看去。 孟滄浪:……? 一眼就看見了個一身粉的姑娘正把個殘疾青年摁在地上哐哐哐一頓揍。 遲疑地越過了這兩個還在打架的不明生物,孟滄浪快步走到了白珊湖身邊兒。 又看了眼那還在扭打著的不明生物,孟滄浪面色猶疑:“昆山不愧地處西北,民風果真剽勇?!?/br> 畢竟剛剛差點兒被剁了“喔喔喔——””什么的…… 打到最后,被社會的惡意糊了好幾嘴巴子的郁行之已經(jīng)徹底放棄治療了。 殘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這善道書院的二師兄從個暴嬌,成長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暴嬌。 眼看著這位無辜的青年被揍得噗噗噗吐血,岑夫人終于從錯愕中緩過了神:“辛夷?” 這一開口,喬晚立刻松了郁行之的衣領(lǐng),轉(zhuǎn)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女人。 岑夫人柔柔地微笑著,算不上多姣好的面容卻倒映著藥堂門口淡淡的霞光。 又看了眼放棄治療,成為咸魚的郁行之,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的喬晚,嘴角一抽,心頭竟然無端涌出了點兒羞怯,看了看郁行之,又看了看岑夫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 “夫……夫人……” 岑夫人招招手。 喬晚立刻就撥開眾人走了過去。 和之前相比,女人臉色更蒼白了點兒,眼角泛著點兒細紋,但笑容依然很友善,等喬晚走近,岑夫人溫和地摸了摸面前姑娘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