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也就是說……喬晚一怔。 大師兄的病……連碧眼邪佛自己都沒有化解的辦法是嗎? 岑清猷離開之后,喬晚默默陷入了沉思。 連“碧眼邪佛”都說沒化解的辦法,大師兄這病是不是真的就無解了…… 不,也說不準(zhǔn)! 喬晚右手握拳,猛擊了一下左掌! 畢竟碧眼邪佛自己又不是醫(yī)生,他自己沒考慮過化解這回事,不代表就沒有辦法。 大師兄身上的金蟬印一定有辦法化解的?。?/br> 目送岑清猷離開之后,喬晚回到了昆山一行人當(dāng)中。 蕭博揚一直沒攔著她和岑清猷說話,等到喬晚轉(zhuǎn)過身,目光有點兒復(fù)雜:“喬晚,二少爺……畢竟已經(jīng)與邪佛……”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喬晚打斷了蕭博揚還沒開口的話,“我心里有數(shù)?!?/br> 但剛一轉(zhuǎn)身,手腕就被人給緊緊地箍住了。 喬晚錯愕一抬眼。 裴春爭?! 少年桃花眼里泛著點兒冷意,“跟我來。” 裴春爭手上用了不輕的力氣,一路拽著喬晚走出了其他人的視線范圍。 少年緊抿著唇,下頜線條冷硬,長長的黑靴踩在地上快得像一陣風(fēng)。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清冽的懷抱。 這是另一處斷崖,崖上寒風(fēng)凌冽。 后背抵上了冰冷粗糙的樹干,少年垂眼,默不作聲地凝視著喬晚。 手指指節(jié)緊了又緊。 紅痕。 這紅痕離開前還沒有的。 一股無來由的怒氣涌上心頭,意識到這點裴春爭又略微一僵,旋即又硬生生地壓下,淡淡地問,“菩提子,是岑清猷的?” 這是肯定句。 后背頂上樹干,喬晚微微一愣。 這姿勢有點兒詭異。 后背是松樹,一抬眼就能看見少年白皙的下頜。 喬晚試著動了動手指。 沒掙脫開。 喬晚沒辦法,只能抬頭:“裴道友?!?/br> 裴春爭眼里晦澀難明,往前逼近了一步,冷聲:“是他?!?/br> 他本來沒有理由質(zhì)問,也不該去質(zhì)問的。 少年烏黑的眼里冷若飛雪,抵著喬晚手腕的手,緊了一緊。 收緊了攥著喬晚手腕的手,幾乎固執(zhí)般地抬眼問:“菩提子,是岑清猷的?!?/br> “是他?” 想到這兒,少年心里又驚又怒。 明明之前……先追著他跑的是她。 “在水鳳教這幾天,喬道友”裴春爭沉默了一瞬,眼含嘲諷,冷冷道:“就光顧著和男人卿卿我我了嗎?”…… 岑清猷……親她了? 少女脖子也算不上多白皙纖弱,紅痕鮮明刺目。 喬晚心頭一凜。 裴春爭狀態(tài)不對勁。 這狀態(tài)該不會是要黑化吧?! 雖說她能打得過他沒錯,但要是他解開了這眉間的封印那就說不定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沖回去! 至少,那邊兒還有穆笑笑。 打定主意之后,喬晚果斷出腿?。?/br> 少年幾乎立刻就察覺出來了點兒不對勁,抿緊了唇,格住了喬晚這幾招,反客為主,想將喬晚給重新摁回去。 “是他?” “是岑清猷。” 喬晚面無表情:“是你老爸啦。” 裴春爭猛然一愣,似乎被罵懵了半秒。 說起來有點兒羞恥,之前追著裴春爭跑的時候,為了維護自己這形象,喬晚幾乎沒在人前暴露過這吐槽糟糕的廢宅屬性,大師兄面前除外。 趁著裴春爭被罵懵的這半秒功夫,喬晚朝著少年面門果斷再次砸下了一拳! 這一拳,砸得裴春爭踉踉蹌蹌地往后倒退了兩步,嘔出了一口血。 逮住空隙,喬晚把腿就跑! 還沒跑出幾步遠,又被少年給拽了回來。 被砸得嘔血了,裴春爭面無表情,眼角泛紅,“你去哪兒?是他對不對?” 菩提子是他,紅痕也是他。 這紅痕,就是他做的。 這紅痕…… 明明當(dāng)初主動地,期期艾艾表露心意的是她。 不能再拖下去了,喬晚眉頭一擰,出拳快若疾風(fēng)。 沒想到少年竟然十分固執(zhí),就算打不過她,硬是沒松手,反倒箍著她手腕的手,還越握越緊。 一個不愿松手,一個動手十分不客氣。 在這死磕之間,喬晚腳下一滑,竟然一時不察,一腳踩了個空,從山崖上滾了下去。 一腳踩空的那一瞬間,喬晚內(nèi)心一沉,后悔了。 完了,大意了。 掉下去最后一秒,看到的是裴春爭面色一變。 “喬晚!” 然后,也跟著她撲了下去。 …… 急速墜落的感覺很不好。 雖然在下墜途中喬晚有盡量調(diào)整姿勢了,還是沒抗過這落地時這龐大的沖擊力。 疼疼疼! 像被拍上了岸的魚,頭一歪,疼暈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全身上下還一陣一陣地疼,前面似乎還躺著個人,黑暗中,隱隱看出了個模糊的輪廓。 肩寬腿長,標(biāo)志性的烏黑的大馬尾。 這是……裴春爭?! 少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喬晚嘶了一口涼氣,揉揉腦袋,費力地?fù)纹鹕碜印?/br> 總而言之,先看看情況吧。 沒想到剛一伸手,少年烏黑纖長的眼睫一揚,醒了。 愣愣地問:“喬晚?” 喬晚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別動,你腿斷了?!?/br> 伸手摸上了少年腿上蹬著的黑靴。 隔著黑靴,明顯能感覺到點兒異樣。 斷得還挺碎。 裴春爭一愣,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在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察覺出來了點兒不對勁,到也不是很意外,另一條沒斷的腿屈膝坐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喬晚微感蛋疼。 內(nèi)心搖擺了片刻,認(rèn)命道:“我給你看看?!?/br> 好歹是跟著她一塊兒跳下來的,總不能不管。 至少得對同伴負(fù)責(zé)。 其實之前一塊兒下山跑任務(wù)的時候,不是沒碰上過這種斷胳膊斷腿生死一線的窘境。 坐在地上,裴春爭平靜垂眸。 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無端涌出了一股淡淡的懷念出來。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