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這只是實(shí)話! 他十三歲入道,十四歲開道域,十八歲筑基, 在修行這條路上,他有這個狂傲的資本。 “謝道友怎么看?” 留意到謝行止目光的停頓, 一直沉默觀戰(zhàn)的孟滄浪,破天荒地終于開了口。 謝行止和陸辟寒, 雖然被并稱為道門的孤劍和病劍,但背負(fù)巨劍,一舉一動十分老成的孟滄浪,也有儒門滄浪劍之稱。 和都有那么點(diǎn)兒傲氣的謝行止、陸辟寒相比,孟滄浪更加溫和,或者說,鋒芒內(nèi)斂,氣勢不招搖不逼人。 “武技不錯?!敝x行止看著玉球上的少年,沉聲回答,“但疏漏頗多,‘仁義禮智信’,或許能排得上‘禮’字輩,但也僅僅止步于此。” 謝行止和孟滄浪的話沒避著任何一個人。 聽到這倆的議論,宋催雪看向喬晚的目光更加復(fù)雜了。 早早就被孟師兄和謝道友注意到,這少年儒生也不知道是幸與不幸。 …… 結(jié)跏趺坐,手結(jié)法印的佛像,捧著一瓣落花,緩緩落到了女人面前。 白珊湖短暫地愣了一秒之后,退出了陣盤。 在距離喬晚幾丈之外站定了,頜首淡淡:“多謝。” 她性格本來就疏淡,能得一句“多謝”已經(jīng)十分難能可貴。 喬晚搖搖頭:“舉手之勞,仙子不必客氣。” 這么美的臉,要是被花瓣劃傷了。 喬晚想,她也會心痛的! 少年語氣不卑不亢,眼神也十分之平淡。 看得白珊湖心里又是一愣。 她的姿色,在修真界算不上頂尖,卻也不落于她生平所見的任何一個女修。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連孤劍謝行止也沒能免俗地多看了一眼,但“陸辭仙”眼里毫無驚艷之色,平平常常地就像在對待一個普通的女修。 眼前這少年,并非好色之徒。 白珊湖看不上謝行止,主要還是因?yàn)樗床簧现x行止的性格。 兩人如出一轍的冷傲,再加上謝行止有六段情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多看了她一眼,白珊湖就更看不上了。 看著喬晚,白珊湖心里微微一動,冒出了點(diǎn)兒淡淡的好感,不過這好感中還夾雜了那么點(diǎn)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大抵是因?yàn)槊廊寺铮傆心敲袋c(diǎn)兒自負(fù)和別扭。 由于長得美能打,一直是眾人目光的焦點(diǎn),被這么忽略……的的確確還是頭一回。 瞥了喬晚一眼,白珊湖突然轉(zhuǎn)身看向了齊非道:“拿來?!?/br> 齊非道一愣,過了一秒,才意識到白珊湖指的到底是什么。 玉花。 都到了這地步,這玉花確實(shí)是不好不給了。就算白珊湖不主動提,他這袖子里的玉花拿著也燙手,早晚是要往喬晚胸口拍上去的。 齊非道微微一笑,爽快地摸出了玉花,遞給了白珊湖。 女人接過玉花,丟到了喬晚懷里,然后朝她略一頜首。 目光依然冷冰冰的,沒什么溫度。 但這代表承認(rèn)! 利生峰上一片嘩然。 白珊瑚竟然將玉花親手交給了面前這少年! 這就意味著陸辭仙這貨得到了,白珊湖的承認(rèn)! 白珊湖是誰?!那可是崇德古苑的大師姐,響當(dāng)當(dāng)?shù)谋┝涿廊?,就連謝行止在白珊湖這兒都沒討得了好,她竟然親自把玉花給了陸辭仙。 臉上匯聚著眾人羨慕嫉妒恨的視線,握在手里的這朵玉花,熱得有點(diǎn)兒發(fā)燙。 喬晚把玉花揣進(jìn)了胸口,貼身放著,鄭重抬眼:“多謝仙子,我會妥善保管的?!?/br> 白珊湖看了她一眼,隔了一會兒,淡淡地“嗯”了一聲。 就這一個“嗯”,就已經(jīng)足夠讓崇德古苑的弟子們,齊齊一個哆嗦。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大師姐這么有耐心! 孟滄浪下意識瞥了一眼身邊兒的謝行止。 男人緊緊抿著唇,不錯眼地看著玉球中這一男一女。 不和陸辭仙計較才怪! 謝道友明顯還是在意的,孟滄浪稍微感到了那么點(diǎn)兒錯愕,又微妙地升騰出了點(diǎn)兒同情。 有了崇德古苑大師姐白珊湖的親口承認(rèn),就算峰頂上的這些恃才傲物的尖子生們再有什么不滿,也都默默噤了聲兒。 剛剛陸辭仙的表現(xiàn)他們也是看在眼里的,雖然開局不要臉了點(diǎn)兒,但這“處處皆佛”的破局,實(shí)在是出人意料。 就這樣,過了君子六藝之后,喬晚總算獲得了這批尖子生們的承認(rèn)! 塵埃落定,勝負(fù)已分。 被白珊湖拎著輕飄飄地退出了陣盤,又眼睜睜看著白珊湖親手把玉花給了喬晚,方凌青看著喬晚臉色復(fù)雜。 風(fēng)光都是他的!而他方凌青好歹也是“禮”字輩的弟子!就這么被人當(dāng)眾給下了面子! 方凌青臉上火辣辣一片,幾乎不敢抬頭去看利生峰上其他人的反應(yīng)。 一想到這眾人目光就倍感焦躁。 “我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方凌青抬眼,目光直射喬晚,“但仙友開場誠心抄我詩文!是否勝之不武?。№氈?,修煉要先修心?。 ?/br> 這話就說得十分誅心了。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之下,喬晚面無表情地問:“你不服嗎?” 這一架,說實(shí)話喬晚打得并不滿意,她現(xiàn)在迫切需要練級,和人打架切磋,就算方凌青當(dāng)場再下戰(zhàn)書,喬晚也會接! “不服,我們再打一場?!?/br> 少年目光平靜無波,臉上表情根本就沒變化,簡直就像在說著什么再平常不過的事。 方凌青被氣得直接炸毛,差點(diǎn)吐血! 這……這這這簡直就像蔑視。 你看不起誰啊?! ???!你這幅樣子擺給誰看呢?! 被喬晚這態(tài)度給激出了點(diǎn)兒少年血性,方凌青差點(diǎn)當(dāng)場蹦起來。 白珊湖一個淡淡的眼神。 又“刷”—— 給摁下去了。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一拂袖,恢復(fù)了儒修的氣度,同樣冷聲:“打一場?仙友想怎么打?” 喬晚:“我都沒問題,什么時候打,要怎么打,由你來訂。” 方凌青差點(diǎn)又被氣出了一口血。 “那好!十日之后,就是論法會報名之時,到時候,鳩月山花座峰下,三教弟子云集?!?/br> “不知道仙友愿不愿意,在那天和我比上這么一場!” “誰要是輸了,誰就自行退出參加這次論法會!” 這也賭太大了??! 還在圍觀玉球的六部大弟子紛紛抬眼。 齊非道臉上笑意收斂了點(diǎn)兒,“凌青,你不一直想?yún)⒓舆@次論法會嗎?真要賭這么大?” 方凌青卻沒搭理他,自顧自地盯著喬晚,目光灼灼:“敢問仙友,愿不愿意和我賭上這么一場?!?/br> 喬晚握緊了劍,沒猶豫,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好?!?/br> 利生峰上,小號風(fēng)光無限,喬晚本體就不怎么美妙了。 嘴賤一時爽,事后火葬場。 大光明殿內(nèi),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正在緩緩流動,喬晚看了眼身前變了臉色的妙法,五雷轟頂,下意識地抬手:“尊者明鑒!晚輩不是故意的! 當(dāng)著佛門巨擘的面,用佛光撩妹撩妹還約架,簡直是在赤裸裸地打佛門的臉! 妙法眉眼凌厲:“你還知道錯?!我還以為你早就將我說過的話拋之腦后!” 喬晚嘴角一抽。 雖然我撩妹約架喝酒,但我真的是個好姑娘。 妙法:“我看你如今要如何自處!” 喬晚:“晚輩一定會好好修習(xí),不會讓前輩失望的。” “你以為你是在替我修習(xí)?你修習(xí)不修習(xí),與我何干?!” 喬晚默默吐槽:這話越來越像她爸了啊??! 佛者柳眉倒豎,冷哼一聲,摔門離開。 喬晚瞪著欄桿看了一會兒,默默閉上眼,從識海里抽出了個小冊子。 自從突破元嬰之后,她就不用自己動筆記了。 她現(xiàn)在的長處有鍛體、武技和神識。 還有那本道書。